基督山伯爵_第五十二章毒药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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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毒药学 (第5/5页)

丑恶的一面。人的一生就是在做这种事情上消磨掉的老是想着这种事他的智力就在这些梦想中干涸了。您找不到多少人会残忍地把一把小刀刺进一个同类人的心脏里或是为了要把他从地球上抹掉而使用我们刚才所谈到的那种大量的砒霜。这种事的确是出常规之外的——是由于怪癖或愚蠢。要做这种事血温一定会高到三十六度而脉搏至少也要到每分钟九十次情绪也会因此兴奋得出一般的限度。但假如象我们在语言学上所下的功夫因此那样把那两个字换成字面比较温和的同义词你只是‘除掉’了一个人假如你不是犯卑鄙的暗杀罪而只是除掉一个挡在你前进的路上的人不必用暴力不必心惊rou跳不会产生痛苦使牺牲者大受折磨假如不生流血没有呻吟没有痉挛般的挣扎总之没有那种立刻生的可怕的情形那么你就可以逃脱人类的法律的制裁因为法律只对你说:‘不要扰乱社会!’这种事情在东方各国就是这样的那儿的人天性庄重冷静在考虑一件事的重要性的时候他们对于时间是不去注意的。”

    “可是良心上还是痛苦的呀!”维尔福夫人用一种激动的声音说道胸门里虽闷着一口气但却喘不上来。

    “是的”基督山答道“是的幸亏还有良心要是没有了它的话我们将痛苦到什么地步呀!在每一个需要努力的行动之后总是良心来教了我们它给我们提供了一千个可以自慰自解的理由而对于这些理由唯一的裁判者就是我们自己。但是不论这些理由对于催人安眠能产生多妙的作用到了法庭面前却很少能救我们的性命。譬如说理查三世在害死了爱德华四世的两个孩子以后他的良心就对他起了极妙的作用。的确他可以如是说:‘这两个孩子是一个残忍嗜杀成性的国王生的他们已遗传了他们的父亲的恶习这一点只有我能够从他们幼年的习性上觉察出来而我要促使英国人民得到更大的幸福这两个孩子就成了我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因为他们无疑会伤害英国人民的。’当麦克白斯夫人为她的儿子——不管莎士比亚怎么说那决不是为她的丈夫——设法弄到一个王位的时候也正是她的良心安慰了她。啊母爱是一个大美德一个强烈的动机它是如此的强烈以致于它可以使人做出许多事情来而心中却能坦然无愧所以在邓肯死后麦克白斯夫人失去了良心的慰藉就万分痛苦了。”

    这一番话伯爵是以他那特有的讽刺而又很真率的口吻讲出来的维尔福夫人贪婪地倾听着这些令人胆寒的格言和可怕的怪论。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说道:“您知不知道伯爵阁下您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辩论家而且是戴着一副多少有点不协调的眼镜来观察这个世界的?那么这是否因为您是从蒸馏器和坩埚上来研究人类的呢?因为您总是正确的您的确是一个伟大的药物学家您用来医治我儿子的那种仙丹几乎是立刻就把他救活了过来”

    “噢别信任那种药夫人。那种药一滴足可救活一个垂死的孩子但三滴就会使血液冲进他的肺里使胸部生最猛烈的牵动而六滴就会中止他的呼吸产生比他原先更严重的晕厥倘若一滴就会断送了他的性命您还记得吧夫人当他那样轻率地去摆弄那些药瓶的时候我是怎样突然地把他拖开了的。”

    “那么它真是这样可怕的一种毒药吗?”

    “噢不!先我们得同意:毒药这两个字是不存在的因为最毒的毒药在制造的时候原也是当药物来用的只要能按照它正确的用法行事它就是一种有益的良药。”

    “那么它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呢?”——是我的朋友给那位可敬的阿特尔蒙神甫所配制的一种妙药其用法也是他教给我的。”

    “噢”维尔福夫人说道“它一定是一种妙极了的镇静剂吧。”

    “其效力是完全靠得住的夫人这您也是见过的了”伯爵答道“我常常用它但用得极其小心当然这一点是值得注意的。”他微笑着加上了最后这一句话。

    “那是肯定的。”维尔福夫人以同样的口吻回答说。“至于我我很神经质又容易晕眩我深怕有一天会晕过去闷死我倒很想请阿特尔蒙医生替我明一种可以使我呼吸自由流畅镇定神经的药。但这种东西在法国既然难以找到而您那位神甫也不见得肯为了我而到巴黎来跑一趟所以目前我只继续用泼兰克先生的镇定剂了。薄荷精和霍夫曼药水也是我爱用的药。这几支就是特地为我配制的药锭它们的药性都是加倍强烈的。”

    基督山打开了那年轻妇人递给他的那只玳瑁盒子嗅了嗅那些药锭的气味脸上的神态表明他虽是一个业余药剂师却完全了解这些药的成份。“它们的确很精致”他说道“只是它们必需要吞下去才能奏效而一个快要晕倒的人却常常无法做到这一步所以我还是宁愿用我自己的那种特效药。”

    “当然罗我也想用那种药因为我已经见过它的神奇功效了。但那当然是一种秘密我决不会这样冒失地向您要来用的。”

    “可我”基督山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我却很愿意把它送给你。”

    “噢阁下!”

    “只是要记住一点:量少才是良药量大便成了毒药。一滴可以救命这是您亲眼目睹过的五六滴却不可避免地会致人死地尤其可怕的是如果把它倒在一杯酒里它是丝毫不会影响酒的气味的。我不再多说了夫人这真象是我在劝您了。”

    时钟敲六点半了仆人进来通报说有一位太太来访。她是维尔福夫人的一位朋友是来和她一起吃饭的。

    “假如我曾有幸见过您三四次了伯爵阁下而不只是第二次”维尔福夫人说道“假如我有幸成了您的朋友而不仅仅只是受您的恩惠那我一定要坚持留您吃饭而不致使我自己第一次开口就遭到拒绝。”

    “万分感谢夫人”基督山答道“但我有一个不能失信的约会:我答应要陪一位相识的希腊公主到皇家戏院去她从来没看过你们那种富丽堂皇的歌剧要我陪她去见识一下。”

    “那么再会了先生别忘了我的药方。”

    “啊说实话夫人要忘掉那个药方我就必须先得忘掉我和您这整个一小时的谈话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基督山鞠了一躬离开了那座房子。维尔福夫人却依旧沉浸在思索里。“他这个人真是奇怪极了”她说道“依我看他本人就是他所说的那个阿特尔蒙。”

    对于基督山来说这一场谈话的结果已出了他最高的希望。

    “好得很!”他在回去的路上说话“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壤我确信种子不会撒到荒地上的。”第二天早晨他信守诺言把对方想要的药方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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