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_第七十七章海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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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海黛 (第3/6页)

着曲谱、图画和花瓶。这时阿里拿着咖啡和长烟筒进来了;至于巴浦斯汀先生这个地方是禁止他进来的。阿尔贝不肯接受那个黑奴递给他的那支烟筒。

    “噢接着吧接着吧!”伯爵说。“海黛差不多也跟巴黎人一样文明她讨厌雪茄的气味而东方的烟草是一种香料您知道。”

    阿里退出房间。咖啡杯都已备好而且还有一只灰缸是为阿尔贝特设的。基督山和海黛便按照阿拉伯人的方式喝起阿拉伯饮料也就是不加糖。海黛用她那纤纤细手端起瓷杯带着天真的愉快举到她的嘴边象个小孩子吃到喝到某种她喜欢的东西似的。这时两个女人每人端着一只茶盘进来茶盘里放着冰块和果子露他们把茶盘放在两只特制的小桌子上。

    “我亲爱的主人还有您夫人”阿尔贝用意大利语说请别见怪我这副傻头傻脑的样子。我简直是糊涂了。我身处巴黎市中心就在刚才我还听到公共马车的哗哗声和卖柠檬水的小贩铃铛的响声可这会儿我觉得我如同突然被送到了东方——并不是我见到过的东方而是我在梦中想象出来的东方。噢夫人如果我能说希腊语那么您的谈话加上我身边这种仙境般的环境就可以让我度过终生永不忘记的一夜了。”

    “我可以用意大利语和您谈话阁下”海黛平静地说“如果您喜欢东方我可以尽量让您在这儿找到东方的气息。”

    “我跟她谈些什么呢?”阿尔贝小声对基督山说。

    “随便什么都行。您可以跟她谈她的祖国和她幼时的回忆或者如果您愿意的话也可以谈谈罗马、那不勒斯或佛罗伦萨。”

    “噢!”阿尔贝说“跟一个希腊人谈巴黎人的话题未免太没意思了我还是跟她谈谈东方的情况吧。”

    “那么请谈吧您要谈的这个话题最合她的口味不过了。”

    阿尔贝转向海黛。“您几岁的时候离开希腊的夫人?”他问。

    “我离开希腊的时候只有五岁。”海黛回答。

    “您还有点关于您的祖国的记忆吗?”

    “在我闭上眼睛冥想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切灵魂跟**一样也有它的视觉器官;rou眼看到的东西有时会遗忘而灵魂见过的东西则是永远牢记的。”

    “您对于往事的回忆能追溯到多久呢?”

    “我刚能走路的时候我的母亲——她的名字叫凡瑟丽姬那就是‘忠贞’的意思”这位年轻女郎自豪地昂起头说——“我的母亲携着我的手先把我们所有的钱都倒进钱袋里戴上面纱然后出去为囚犯募捐一路走一路说‘谁施舍钱给穷人就等于还债给主’在我们的钱袋装满的时候我们就回到宫里对我父亲只字不提派人送到修道院放给囚犯。”

    “您那时候几岁?”

    “我那时三岁。”海黛说。

    “那么您在三岁的时候就把当时那么多事情记住了吗?”

    阿尔贝说。

    “都记得。”

    “伯爵”阿尔贝小声对基督山说“请允许夫人把她的身世给我讲一些听您不许我向她提起家父的名字可也许她在追忆往事的过程中会不自觉地提到他如果我们的姓能从两片这么美丽的嘴唇里说出来您绝对想象不到我会多么的高兴。”

    基督山转向海黛脸上以一种提醒她格外小心的表情用希腊语说:“把你父亲的遭遇告诉我们但不要说出那个出卖你们的人的名字也不要讲他出卖你们的经过。”

    “您在跟她说什么?”马尔塞夫小声说。

    “我又提醒了她一次说您是一位朋友对您她不必隐讳什么事情。”

    “那么”阿尔贝说“为了囚犯的福利而作这种虔敬的巡礼是您记忆中的第一件事情了其次又是什么呢?”

    “噢回忆起这些就好象是昨天的事情一样我记得我坐在一个湖边无花果树的树荫下颤动的枝叶倒映在水里象是照在一面镜子上似的。在一棵最古老和枝叶最茂盛的大树下面坐着我父亲斜靠在枕垫上我的母亲坐在他的脚边而淘气的我则玩弄着他那飘垂到胸前的白胡须或者挂在他腰带上的那把镶着钻石的弯刀和刀柄。不时有个阿尔巴尼亚人走到他跟前来对他说些什么我对那些事情并不留意而他总是用相同的口吻回答一个‘杀’字或‘赦’字。”

    “这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讲小说”阿尔贝说“可我却从一个年轻姑娘的嘴里听到这些事情实在是奇妙极了。您的眼睛既然习惯了那种神奇的景象那么您对于法国的印象又怎么样呢?”

    “我觉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海黛说“而我所看到的法国是它的本来面目因为我是用一个成年女子的眼睛来看它的。而我的祖国我却只能从我那幼稚的记忆里所产生的印象来判断它好象它老是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氛围中有时灿烂辉煌有时阴森惨淡那得看我的眼睛望的是我那美丽的故乡、还是我受苦遭难的地方了。”

    “这么年轻!您对于痛苦难道除了知道它的概念以外就已经可以知道它的含义了吗?”阿尔贝说无法自制地接受了庸俗的见解。

    海黛把她的眼睛转向基督山伯爵几乎难以觉察地叹息了一声轻轻地说:“讲下去。”

    “幼年时的记忆在脑子里的印象是最深刻的除了我刚才向您说到的那件往事以外我幼时的回忆就都是伤心的了。”

    “说吧请说吧夫人!”阿尔贝说“我向您保证倾听您述说。”

    海黛抑郁地微笑了一下回答了他这句话。“那么您希望我继续叙述我其他那些往事吗?”她说。

    “我恳求您这么做。”阿尔贝回答。

    “那好!我刚刚四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突然让我的母亲惊醒了。我们那时住在亚尼纳的宫殿里。她把我从睡床上抓起来我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见到她哭我就跟着大哭起来。‘别出声孩子!’她说。在其他时候不管mama怎样疼爱或恐吓我总是要任着一股孩子气哭个够把我的悲伤或者怒气泄完了才肯罢休。但这一次我从母亲的声音里听出如此强烈的恐怖感以致我立刻就不哭了。她抱着我急忙地走开。我到那时才看到我们正从一座宽大的楼梯往下走。在我们的前面是我母亲的所有佣人背着箱子、包裹、饰、珠宝和成袋子的金币都仓皇着从那座楼梯上奔下去。跟在女人的后面来了一队二十个卫兵都拿着长枪和手枪穿着希腊建国以来你们在法国早就知道的那种服装。您可以想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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