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恋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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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5/9页)

的,一个几乎未经思索的动作使他抓起了这张报,合上折起,用小偷似的敏捷把它塞进了衣袋里。

    伯爵夫人进来了。她一看见奥利维埃苍白痉挛的脸就猜到了他痛苦到了极点。

    她一下子冲到他面前,她那可怜的撕裂了的心和她十分憔悴的身体一块儿冲了过去。她将双手搁到他肩上,对直看到他的眼底,向他说:“唉!您真可怜!”

    他这次不再否认了,嗓子不住痉挛,结结巴巴地说:“是的…是的…是的!”

    她感到他要哭,于是把他拉到客厅最阴暗的角落里,朝着藏在一幅小小的古绸屏风后的一对围椅走去。他们坐在这座精致绣花墙后面,隐蔽在雨天的阴沉沉的暗影里。

    她被这一段时期的痛苦,尤其是对他的怜悯,弄得很伤心,接着说:“我可怜的奥利维埃,您太受罪了!”

    他将斑白的脑袋靠到了女友的肩上,说;

    “比您想的还厉害!”

    她十分伤心,喃喃地说:“唉,我明白,我全感到了。我看着它出世和长大!”

    像是受到她指责似的,他回答说:“这不是我的错,安妮。”

    “我很清楚…我一点也不怪您。”

    于是她轻轻地偏过一点头,将嘴唇放到奥利维埃的一只眼睛上,她在那儿尝到了一滴苦涩的眼泪。

    她颤栗起来,像是他刚饮了一杯绝望之泉,于是她几次重复说:“唉!可怜的朋友…可怜的朋友…可怜的朋友…”

    在经过了一会儿沉默后,她接着说:“问题是出在我们的心没有老。我感到我的心充满了活力。”

    他试着说话,可是说不出来,因为被抽噎哽住了。她听着他那贴着她的胸膛里的哽咽。过一会又被啮食她的自私的爱情苦闷占住了,她用一种令人能体会其中极端痛苦的裂人心肺的声调说:“天哪!您那么爱她!”

    他又再次承认说:“唉!是的,我爱她!”

    她想了一会儿,接着说:“您从不曾这么爱过我,我,是吗?”

    他毫不否认,因为他正处在一种什么都愿意实说的时间里。于是他低声说:“没有,我太年轻了,那时!”

    她吃了一惊。

    “因为那时生活太幸福。只有到了我们现在的年龄,人们才能不顾一切地爱。”

    她问道:“您现在在她身边感到的和过去您在我身边感到的一样吗?”

    “是也不是…然而这差不多是同样的事。我爱您尽了一个人对女人能爱的。我爱她正如爱您,因为她简直就是您。但是这种爱成了不可抗拒的,成了破坏者,比死还要严峻,我追求这种爱犹如往自己伤口上撒盐!”

    在嫉妒的冲击下,她感到自己的怜悯心枯竭了,于是用安慰的调子说:“我可怜的朋友!几天之内她就要结婚,动身走了。看不到她以后,可能您就好了。”

    他摇摇头说:“我全完了,完了!”

    “不会,不会!您会有三个月看不到她。这就够了。让您有三个月爱她甚于爱我就足够了,您认识我已经有十二年。”

    于是他满怀悲痛地恳求她说:“安妮,不要抛弃我!”

    “我能干什么呢?我的朋友。”

    “不要让我孤孤单单的。”

    “我会随时按您的愿望去看您。”

    “不,尽可能地让我呆在这儿。”

    “那您会在她近旁。”

    “也在您近旁。”

    “在她婚前您不该再看到她。”

    “啊,安妮!”

    “或者,至少要少见她。”

    “我今晚能呆在这儿吗?”

    “不,像您目前这种情况不行。您得散散心,去武术俱乐部、剧场,哪儿都行,但是不能留在这儿。”

    “我求求您。”

    “不,奥利维埃,这行不通的。我还有些人来吃饭,他们在这儿出现会使您更激动。”

    “公爵夫人?还有…他?…”

    “是的。”

    “可是昨晚上我和他们是一块儿过的。”

    “您还说呢!您今天为这觉得舒服?”

    “我向您保证会安安静静。”

    “不行,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我现在走吧。”

    “谁这么催您?”

    “我该走走去。”

    “对啦。多走走,一直走到晚上,让您乏得要死,而后躺下。”

    他已经站了起来,说:“再见了,安妮。”

    “再见了,亲爱的朋友。我明天午前会去看您。您愿意像从前一样,我中午装成在这儿吃饭,而在一点一刻的时刻和您一块儿午饭吗?”

    “好,我很愿意。您真好!”“那是因为我爱您。”

    “我也是,我爱您。”

    “啊,别再提这话头了。”

    “再见,安妮。”

    “再见,亲爱的朋友,明天见。”

    “再见。”

    他亲她的双手,一下又一下,而后吻她的两颊,最后吻了她的唇角。他现在保持了两眼无泪,态度坚决。在出门的时候他抓住了她,将她整个儿搂在怀里,还将嘴唇贴到她的额头上,像是连喝带吸要从她那儿汲尽她给他的全部爱情。

    于是他飞快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她剩了自己一个人,她让自己坐到一张椅子里抽泣起来。如果安耐特没有突然来找她,她会就这样一直呆到晚上。伯爵夫人为了有时间擦干她的红眼睛,回答她说:“我有个小条子要写,我的孩子。你上去,我一会儿就来。”

    一直到黄昏,她都忙着嫁妆那个重大问题。

    公爵夫人和她的侄子以家庭聚会的方式,在纪叶罗阿家进晚餐。

    坐上桌子,还在谈论昨晚的演出。这时管家的进来,抱着三大捧鲜花。

    莫尔特曼夫人吃惊地说:“我的天哪,这怎么回事?”

    安耐特叫道:“啊!这多好看!谁会送我们这些花呀?”

    她的母亲说:“很可能是奥利维埃。”

    他走了后,她想着他。在她看来他显得太阴郁、太悲惨;她对他没有出路的不幸看得太清楚,感受到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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