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恋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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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4/9页)

很甜…”

    为了阻止缪塞基欧重拾起他被剪断了的思路,画家接上去说:“她比她母亲往日还要漂亮。”

    另外这一位用心不在焉的方式表示同意,反复地说:“是…是…是…”他的思路根本还没有接到这个新念头上。

    奥利维埃使劲抓住这个念头,为了把他稳住,他使了个花招把话题引到缪塞基欧爱好关心的问题上,又接着说:“结婚后,她会有一个巴黎一流的沙龙。”

    这一下子够了,这个迷恋上流社会,曾任美术院视察的人物开始学识渊博地赞赏侯爵法朗达在法兰西上流社会中所占的地位。

    贝尔坦听着他说,隐约看到安耐特在一间灯烛辉煌的大厅里,周围都是些男男女女。这种幻像仍然使他嫉妒。

    他们现在走上了马莱斯埃伯大道。当走过纪叶罗阿家房子时,画家抬头一看,窗帘张开的后面像是点着灯。他疑心可能是那位公爵夫人和她的侄子被邀进去喝茶。于是愤怒使他脸上的rou都收紧了,使他心痛得无法忍受。

    他一直抓着缪塞基欧的胳膊,而且有时在一些矛盾观点上他挑起对那位未来的侯爵夫人的议论。这张不说新鲜话的嗓子对她的议论使得他们周围的夜色里飘浮着她的形象。

    当他们走到维里埃路画家的门口时,贝尔坦问道:“您进去吗?”

    “不,谢谢。晚了,我得回去睡了。”

    想到他刚才还在忍受感情煎熬,而现在就得回去单独呆着,奥利维埃心里十分害怕。他拽住了另一个,要留他。

    “上去吧,我要您去挑一张我的习作,长期以来我一直想送您。”

    另一位知道画家们通常是不太愿意送画的,而且许下的愿不久就会忘记,他抓紧这个机会,凭着他在画院的身份,他已经有了一画廊著名的藏品。

    “我跟您上去。”他说。

    他们进去了。

    贴身仆人送来了掺糖的烈酒。对话内容有一段时间拖拖拉拉在油画上。贝尔坦拿出来一些习作请缪塞基欧从中挑选他最喜欢的。由于煤油灯的色调叫他看不清,缪塞基欧犹豫不决,最后他选了一张一群小姑娘在人行道上跳绳的。一拿到了他的礼物,他几乎立刻就想回去。

    “我叫人把它送到府上去。”画家说。

    “不,我喜欢今天晚上就拿走,睡前再欣赏欣赏。”

    怎么也留不住他,于是奥利维埃仍然又独自一人在宅邸里,在这座关着他的回忆和痛苦的监牢里发呆。

    第二天早上,仆人端进早茶和报纸来时,看到主人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叫他害怕。

    “先生不舒服?”他问道。

    “没有什么,有一点儿头痛。”

    “先生,用不用我去找点什么来?”

    “不用。天气怎样?”

    “下雨,先生。”

    “行了。好了。”

    仆人在常用的小桌子上放下了早茶和报纸就走了。

    奥利维埃拿起报来并打开了《费加罗报》。头栏标题是“现代画家”这是对四五个青年画家的溢美颂扬。这几位虽具有真正善于运用色彩取得夸张效果的素质,却被打扮成了天才的革新派、革命派。

    和所有上年纪的人一样,贝尔坦对这些新派人物不满,对他们的排斥异己生气,向他们的宗旨提出异议。于是他立刻就开始带着火气读这篇东西,神经质的心很快就开始发颤,后来将眼睛转到下面看到了他的名字,在一句话的末了的那几个字像给了他当胸一拳:“奥利维埃·贝尔坦的过时艺术”

    他素来对批评和颂扬都敏感,可是尽管他自负,在心里,他对被批评的难过有甚于对被颂扬的自赏,这是由于他犹豫性格长期培养成的自信不足。然而过去在他一帆风顺的时候,那些捧场奉承者如此之多,使他对这些讥贬忽视不计。到了如今,面对新秀和新景仰人物的不断产生,赞扬就变得越少而贬辞越鲜明突出。他已经处于虽有才能但毫不被年轻人尊为大师的老画家营垒里。由于他既聪明而观察力又强,他现在对最小的暗示和直接的攻击都同样感到痛苦。

    然而任何对他艺术家骄傲的创伤,从来没有这次这样叫他伤心刻骨。他气冲冲地重读了这段文章想弄清其中最细微的含意。他和几个同行被一揽子无礼放肆地扔了出去。于是他一边起床,一边叨叨老在他唇边的这几个字:“奥利维埃·贝尔坦的陈旧艺术。”

    从不曾有过这样伤心,这样叫人泄气,这样万事皆休的感觉,这种他的身体健康和思想生活已临末日的感觉。它们都在将他推进绝望痛苦的精神困境。他在一张围椅里呆了两个小时,对着壁炉,两腿搁在火边,没有力气活动或者随便做点什么。后来他从心里感到需要有人给他安慰,想要握住忠实的手,看到忠诚的眼睛,得到友谊语言的同情、援助、抚慰。于是和往常一样,他去找伯爵夫人。

    当他进去时,安耐特一个人在客厅里,背对着他站着,在很快地写一封信上的地址。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打开了的《费加罗报》。贝尔坦看见姑娘的同时也看见了报纸,他变得不知所措,不敢再往前走!啊!要是她看到了那篇东西!她转过身来一肚子心思还缠在女人cao心的那些事情里,匆匆忙忙对他说:“啊!早安,画家先生。请原谅,我得走开。楼上我的女裁缝在找我。您理解在结婚的时候,一个女裁缝可是件大事。我去帮您找mama来,她正在和我的那位手艺人商讨。要是我需要她,我会来找她,请您让她去几分钟。”

    于是她朝上略为带跑走了几步,让自己显得匆匆忙忙。

    离开得这么仓促,没有一句带感情的话,没有朝他亲切地看一眼,而这是他如此深深地…深深地爱着的人,这使他心乱如麻。他的视线重新盯到了《费加罗报》上,于是在心里想:“她读过了!人家对我胡诌,人家否定我。她不再相信我,我对她一钱不值。”

    他朝报纸跨前两步,像是朝一个人走过去要刮他两个嘴巴子。后来他想:“可能她仍然没有见到。反正她今天太忙。可是今晚吃饭的时候人家会说这事,这是无疑的,于是会使她想起去读它!”

    于是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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