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咒人_二瘟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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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瘟疫 (第8/8页)

尔希望婴儿车在这段时间内到来。

    他把女人抱起来,藏进树丛。女人柔软的身躯使他感到一阵不自在。

    伯莱拜尔有过两次法定婚配。一次在十年前,为时十五天;一次在七年前,持续了二十多天。都以女方的受孕而圆满结束。七年来他没怎么接触过女人。当然,他去过几座浮岛,逛过那里的娱乐场所,但那不太符合他的个性。

    他想起自己即将去寻找的也是一位年轻女子,而且模样很秀丽,虽然她有一张苍白的脸

    为什么要想这些?婴儿车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树丛后现出婴儿车粉红色的圆车顶。

    他抱起昏睡的女人,把她放在大路中央,然后自己又躲入树丛。

    电车开得不快。所以,当司机发现路中间的人时,很及时地刹住了车。车门打开,两个女人司机和助手一起走下来。伯莱拜尔指望的就是这个,单独一个女人的力气是不足以搬动昏倒的人的。

    在司机和助手还蹲在那女人身边查看时,伯莱拜尔已经飞快地钻入车底。

    两个女人议论了一会儿,抬起那失去知觉的身体,搬进驾驶室。她们决定把她先带到育儿院,安顿好婴儿再说。

    电车又开动了。几分钟后开到育儿院门口。大门打开,婴儿车平稳地滑了进去,直接停在大楼的门洞里。

    几个保育师迅速而又稳当地推着小车,把哭着的、睡着的、吮着手指的、安详地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小宝贝们转移到育婴房去。这都是在妇产院经过了仔细筛选的最健康的新生儿,他们将受到精心照料,直到他们开始学说话时,就送入小学校进行初级教育。到了五岁,男孩和女孩要分开,男孩子被送到男人的世界里,在那里长大。到了婚配年龄,他们当中被选中的人才能再与一个指定的陌生女孩相会。

    半个时辰后,婴儿全部移进了育婴房,空车开走了。司机和助手要把那可怜的女人送到医院。但也许在路上,她就会从昏迷中醒来,向两个好心人诉说她那有惊无险的遭遇。

    (7)

    伯莱拜尔悄悄从更衣室出来,身上已经套了保育师的白衣服。他的步态变得舒缓而稳重。他向每个擦肩而过的人点头微笑。

    一个年老的护士坐在阳光充足的走廊里,抱着个胖胖的婴儿逗弄。伯莱拜尔断定她是个容易讲话的人。

    他露出亲切而略带腼腆的笑容,对她说:对不起,女士。她们让我去档案库取资料,可我是新来的

    从我右边这条楼梯下去,地下二层,往左走。老护士头也不抬地说,手指轻轻拍着婴儿的脸蛋。

    谢谢!伯莱拜尔按她的指点走下楼梯,在地下二层向左拐,找到了档案库。门锁着,对他来说这正中下怀。

    他从衣袋里掏出两根韧性很强的铁丝,弯了弯捅进钥匙孔,试了一下又抽出来,再弯一弯捅进去。第三次,锁开了。

    伯莱拜尔象影子一样闪进去,关好了门又把锁锁紧。他看到面前排着上百个大柜子。柜子侧面贴着标签,上面写了年份。

    他找到标着婴儿档案:17101715字样的柜子。因为他自己是1714年出生的。

    柜子的锁并不难开,里面的抽屉也都没有上锁。但抽屉上没标年月。伯莱拜尔一个一个地拉开来翻看。

    1714年,找到了。他急切地翻动着卡片,1714年第263日!在这里。这天出生的婴儿有一百多个,他双手熟练地拨动卡片,终于,他自己的那一叠跃入眼帘。在第一张上写着:1714年第263日,76号婴儿,血型A-S-T阴性。体重3500克。取名伯莱拜尔。健康状况良好

    看到自己的出生记录,伯莱拜尔有种恍若隔世的怅惘。当年,他就是在这里由一个不成形的小rou球慢慢成长,睁开眼睛,哭和笑,学走路,直到开口说话

    不宜再多愁善感了,必须赶快找出生他的女人。

    卡片上还写着一行字:产妇情况,参看产妇档案,1714年第263日,76号。

    伯莱拜尔先到门口去,趴在门上听了听,确信附近没有人走动。然后就找到标有产妇档案:17101715的柜子,拉开柜门翻找起来。

    在1714年第263日,76号的卡片上面,写着:产妇年龄:29;血型:A-R-T阴性;健康状况:良好;妊娠史:仅此一次

    他迅速地扫了一遍,又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又翻过来看看反面。结果真令人沮丧:卡片上没有产妇的名字。

    伯莱拜尔不甘心地乱翻着其他卡片:每张卡片上都没写名字。

    他静静地蹲着,心中说不出地伤感。虽然他是安全局的高级探员,但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有关婴儿产妇之间的事情。是的,这就是白昼世界几世纪来墨守的不成文的法规:产妇不重要,只要她能为这个世界产下健康、聪明、生存能力强的婴儿就行了。她是谁、她分娩后怎样了、她在哪里都不必管。她已经尽到了一个白昼世界育领女子的义务,接力棒传给保育师了。

    保育师!

    伯莱拜尔眼前一亮,他又到门口听了听,然后回到婴儿档案柜前,拿出自己的那一叠卡片。

    在出生记录之后的卡片上,写着他从刚降生直到开始说话、离开育儿院这一段时期内的健康状况、发育情况、心理特征等等。

    他并不关心这些,只看每一页上面的保育师签名。

    每一页的签名都是福沁。

    他随便抽出两份别人的卡片,翻看着。发现每个孩子都至少换过两位保育师:出牙的时候换一位,接种第一次疫苗后再换一位。这是因为在婴儿发育的各个阶段,需要具有不同专业素质的保育者流水作业,以保证工作的效率和质量。

    而福沁女士自始至终都是伯莱拜尔的保育师。

    这虽不能具体地证明什么,却可以由此而推测:福沁与伯莱拜尔的关系也许不同于一般的保育师与婴儿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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