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六十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六十章 (第2/10页)

说,象王爷这样,尚且不避小嫌,以国事为重,六王爷如果高蹈不出,且不说问心有愧,清议怕亦不容。王爷如果再不放心,不妨先打个招呼。”

    “这是应该的。托谁去说呢?”

    于是商量这个“使者”的人选。先想托新升国子监祭酒的盛昱,怕恭王记起前嫌,反为不妙;再想托最近跟恭王走得很近的荣禄,却又嫌他身分还不够,恭王不会重视,就不会有一句确实答复。

    “王爷,”许庚身瞿然说道“手足之亲,何事不可言?王爷就自己去一趟吧!”

    醇王考虑了好一会,点点头说:“也好!事不宜迟,要去就早去。”

    于是先派侍卫去打听,恭王不曾出城上西山,这晚上也没有谁请他饮酒听戏,才命轿直到大翔凤胡同鉴园。

    门上传报,恭王颇为诧异“老七是个大忙人,”他对宝鋆说道“忽然来看我干什么?”

    宝鋆很知趣“你们哥儿们多日不见了,总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他站起身来“我先回避吧!”

    “你可别走!”恭王开玩笑地说“那篓蟹不好,我可要找你。”

    宝鋆还来不及作答,已听得楼梯上有足步声,便由另一面退到楼下,恭王也就迎了出去,站在楼梯口招呼。“今儿怎么得闲?”

    醇王不会说客气话,率直答道:“有点事来跟六哥商量。”

    这一说,恭王便不响了,迎上楼梯,自己在前引路,直到他那间最东北角的小书房中落座。

    “万寿快到了!”

    没头没脑这一句话,恭王猜不透他的意思,漫然应道:

    “是啊!”“六哥上了折子没有?”

    “什么折子?”恭王越发诧异。闲废以来,从未有所陈述,所以“折子”二字入耳,无端有种陌生之感。

    “我是说叩贺万寿的折子。”

    原来是贺表。前朝有此规矩,本朝都是面觐叩贺,很少有上表申祝的情形,所以恭王听这一说,不由得发愣。

    “有这个规矩吗?”他迟疑地问。同时还在思量:醇王不会无缘无故跑了来问这句话,总有道理在内,是不是该明明白白问一下?

    不用他问,醇王有了解释:“今年是五十整寿。六哥,你该上个折子,进宫磕头。”

    这下弄明白了。“那何用上折子?”恭王答道:“到时候,我进宫磕头就是了。”

    “话不是这么说…。”

    不是这么说,该怎么说?醇王心里在想,宫中太监,经常在慈禧太后面前揭他的短处,他应该知道。既然知道,就应该想到,在宫门外磕头,慈禧太后既无所闻,太监也不会去告诉她。那个头岂不是白磕了?

    如果这么说法,恭王一定会说:白磕了就白磕了。难道磕个头还想什么好处不成?要这么一说,下面什么话都不能开口,变成白来一趟。

    不过有一点却已明白,恭王对慈禧太后,倒并没有因为无端罢黜而心怀不平,只听他说那一句“到时候进宫磕头就是了”就可知道他还是守着该尽的臣道。既然如此,就不妨变通办理,不必由他上折。

    不过,万寿以后的情形,不能不问清楚,尤其是他肯不肯复出,更是关键所在。如果这一点上他不肯松口,一切安排,都算白费。

    想到这里,醇王叹口气说:“唉!六哥,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恭王笑道:“羡慕我闲散?”

    老实人耍花巧,常是一下子就被人识破,醇王自己也察觉了,只好老实答道:“是啊!这几个月我受够了。上下夹攻,真不是味儿。”

    就因为他说了老实话,作为过来人的恭王,才对他大为同情“你现在才知道‘上下夹攻’?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你说这话给别人听,别人未必能懂。”他停了一下,黯然地摇头:

    “我看,你还有一阵子的罪受!”

    话中有深意,醇王往下追问:“六哥,你看我要受到什么时候?”

    “要到亲政那会儿,你才能有舒服日子过。”

    这话说得很透彻,也很率直,除却恭王,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说肯说这句话。

    皇帝亲政,以“皇上本生父”之尊的醇王,自然不能再过问政事,这是在皇帝入承大统之际,群臣为防微杜渐,不惜犯颜力谏而争得的一个约束。到那时候,什么理由也不能再让他留在政府,退归私邸,安享尊荣,就表面来看,似乎有几天舒服日子好过。就算如此,也是三四年以后的事。

    “六哥,我很难。”醇王有着尽情一吐心头委屈的意欲“提到亲政,我实在有些不大放心,皇帝年纪太轻,怕他挑不起这副重担子。为了我能一卸仔肩,又巴望着皇帝早日成人。

    哎,我实在说不清我心里是怎么个想法?”

    恭王默然。他知道他的难言之隐,皇帝一旦亲政,慈禧太后不再掌权,她岂是能自甘寂寞的人?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明争暗斗?让醇王夹在中间为难。说他有“舒服日子过”倒象是在讥嘲了。

    “咱们不谈将来,谈眼前。”醇王把话拉回来“六哥,眼前的局面,你是怎么个看法?”

    “你是问那方面?”

    “自然是跟法国的交涉。”醇王问道:“到底该和呢?还是苦苦撑下去?”

    “能撑得住,当然要撑,就怕撑不住。兵舰不如人,咱们的海面,让人家耀武扬威,先就输了一着。”恭王问道:“李少荃怎么说?”

    “李少荃自然想和。无奈他也是…。”醇王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他也是‘上下夹攻’是不是?”

    “是啊!”醇王答说“不赔兵费和不下来,要赔兵费呢,又有明发:谁说赔偿的话,治谁的罪。你想,他敢碰这个钉子吗?”

    “这道明发本来就不妥。也不知是谁的主意?”

    “还有谁的主意?”醇王苦笑“谁还敢乱出主意。”

    “话不是这么说。”恭王有如骨鲠在喉,放大了声音说:

    “该争的还是要争。”

    这话在醇工听来,自然觉得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倒正要恭王有这样的态度。不然,就让他复起,亦不能有何作用。

    于是他试探着问:“六哥,倘或上头有旨意,你奉不奉诏?”

    这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