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一0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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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0四章 (第4/9页)

即答说:“宫保若以为师道尊严,不妨交代豹岑去致送关书,倒很合适。”

    袁世凯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待以师礼,原不必分什么男女,准定照尊意办,请为先容,等说定了,我叫小儿去送关书。”

    傅增湘第二天就要赶回天津,同时觉得以老师的身分,可以命令周砥,无须先征求他的意见,因而这样答说:“事情我可以作主,如果宫保决定了,今天就可以把这件事办妥当。”

    “那好!”袁世凯吩咐听差“看二爷在不在?”

    听差答应着去了。不多一会将袁克文带来,他穿一件蓝湖绉的衬绒袍子,里面是一条白纺绸的单裤,见了傅增湘,作个揖喊一声:“沅叔!”

    当下由袁世凯说知究竟,吩咐写一通关书,帐房里支两千银子,随着傅增湘去访周砥,当面致聘。

    “是!”袁克文转脸问道:“沅叔,是不是此刻就陪你走?”

    “我明天早车回天津,很想今天就把这件事料理开。”

    “好!我马上去预备。”

    这是叱嗟立办的事,袁世凯跟傅增湘谈载泽跟盛宣怀如何相结,还只说到一半,袁克文已经去而复返了。

    于是袁世凯中止了,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拱拱手说:

    “偏劳了!请吧!”

    “理当效劳!”傅增湘转脸看袁克文,只是套上一件马褂,便即问道:“这会儿好象变天了,西风大起。豹岑,你穿一条纺绸,不会受凉吧?”

    “惯了!数九寒天,都是这样子。”

    “我真佩服你!”傅增湘笑道:“这也是时世妆。”

    到了东城第一女子小学,校长听说是提学使跟“袁二公子”联袂驾临,大为紧张。赶紧迎了出来,又要校役摇铃,召集教职员来迎接,让傅增湘拦住了。

    “不必惊动大家!”他说:“只请周砥来见一见。”

    “正在上课,我派人去通知她。”

    “不必!不必!正好看看她,怎么教学生。请带路,我们到她课堂外面看看。”

    “是!”那个六十岁的老校长,伛着腰亲自带路。

    由一道角门出去,进入另一个院子,立即便听得琴声悠扬,等他们走近了,从窗子里望进去,只见一条苗条的背影,坐在风琴后面,一面按琴,一面唱歌,清亮的嗓子,咬的字眼很准。袁克文颇晓音律,很快地就听出来,唱的是:“四千余载女界冥,大幂忽开新,彬彬文教启宏宇,惠兹鸾凤群。海内英媛萃一堂,洪炉大化钧。画荻课儿,焚裘训子,无比陶熔深。二十世纪天演烈,坤维凭谁振?一人能醒百人觉,由来师道尊。天下之大匹妇责,斯责踰千钧,今日桃李,他时兰芷,珍重百年身。”

    歌声甫终,铃声已起,周砥起身,方始发现窗外有人,又惊又喜的叫一声:“老师!”随即恭恭敬敬地一鞠躬。

    “你先下了课,请到校长室来。”

    “是!”周砥这时才发觉,傅增湘身后还有个年轻男子,骤视之下,面目看不甚清楚,只觉得潇洒非凡,想多看一眼,却又不敢。就这转念之际,想看亦只能看到背影了。

    于是下了课,挟着唱歌本往校长室走去,将到门口,忽然情怯,仿佛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放慢了脚步细想了一会,终于想起,一手的粉笔灰,未免显得狼狈。

    因此,她掉身移步,先到教员休息室,洗了手又揽镜自顾,鬓脚有些毛了,粉也不匀,于是取出随身所携的粉盒与小牙梳,修饰得自觉可以见得人了,方又掸一掸衣服,到校长室去见老师。

    一进了屋子,袁克文首先站了起来,退后一步,垂手肃立,而且微微俯着头。周砥出身世家,深谙礼数,看他如此恭敬,完全是迎接尊长的神态,不由得大为讶异。

    “道如,”傅增湘便为她引见:“这是袁宫保的第二位少君。”

    周砥又惊又喜,顿时眼中发亮。久闻袁克文是少年名士,为丁日昌之子丁惠康,吴长庆之子吴保初以来,又一位不带丝毫尘俗之气的贵公子,怪不得这样子飘逸不群,真正名不虚传。

    在她还在矜持微笑之际,袁克文已经作了一个揖,口中喊道“周老师!”

    “寒云公子,不敢当!”周砥从从容容,裣袵还礼。

    “道如,”傅增湘又说:“袁宫保想请你当西席,我已经替你答应下来了。袁宫保本想亲来致聘,我想那亦可以不必,有豹岑世兄代表,也是一样。”

    “老师,”周砥有些惶恐“只怕我不能胜任。”

    “也不致于不能胜任。”傅增湘又说:“你们校长也已经答应了,教到放了寒假,让你去就袁家的馆。豹岑世兄已把关书带来了。”

    于是袁克文拿起手边拜匣说道:“克文奉家父家母之命,敬迓鱼轩!”说完,将拜匣高举齐眉,待周砥来接。

    “竟不容我作个考虑!”周砥看着傅增湘,脸有欲辞不可的为难神色“老师,我实在惶恐得很。”

    “你接下来吧!”傅增湘说:“你能毕业,也是拜受袁宫保在北洋兴学之惠,你就接了关书吧!”

    “老师这么说,我更无可辞。”周砥转身用双手接过拜匣,向袁克文说:“寒云公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言重,言重!”袁克文在这片刻之间,觉得周砥秀外惠中,大有好感,便向傅增湘说:“沅叔,家母有话,家塾不比正式学堂,似乎不必拘定限期,倘或周老师起居不便,不如早早就馆,好让舍妹早沐春风。至于正式开课,不妨延到开年。”

    “道如,你看怎么样?”傅增湘不知袁克文是矫传母命,便即劝她说:“即然宫保夫人有此一番好意,我看你就照办吧!

    袁府上的起居饮食,到底要舒服得多。”

    “是!我听老师的吩咐。”

    “那么,请周老师定个日子,好派人过来伺候移居。”

    “这,”周砥答说:“我想先拜见了令堂再定吧!”

    “是!”袁克文问:“明天派车来接?”

    “不必,不必!”周砥又要求老师了:“我想请老师带我去见宫保夫人。”

    “这可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得回天津。”傅增湘答说:“其实,豹岑世兄来接也是一样。”

    周砥点点头,又说:“提起来冒昧,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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