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_番外:张饮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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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张饮修 (第3/6页)

酸不酸,其实就是在问好不好吃?

    时步添了添唇“挺酸的。”

    也就是,挺好吃的。因为有先生的指尖清香。

    他似乎笑了一声,很轻。又拿了第二颗草莓,递到她唇前。

    “我可以自己吃的。”她的脸已经控制不住有点红了,再这样吃下去,就该红透顶了。

    他没说话,也没收回手,而是直接把凉凉的草莓抵在她唇上。

    时步的脸顿时热了,仓促含住他手指间的草莓,垂着眼帘不敢看他。

    “我不需要佣人,也不雇佣童工,”他抽了张纸巾,边擦着手,边跟她说“明白了吗?”

    “…”时步咽下多汁的草莓,拧着眉纠结“回先生,不太明白。”

    “不明白?”他挑眉看向她“那就坐在这里边吃边想,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

    “我…”

    没等她组织好语言,他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了。

    “我在书房。”他扔下这句话,离开小厅,往书房走去了。

    时步微张着口,什么都没说出来,看着他关上书房门。

    尔后气馁地坐在沙发上,瞪着眼前的果盘,无比沮丧。

    难道她真的这么笨吗?连先生的一句话都理解不了吗?

    可是吃草莓就能帮助她思考了吗?她怎么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理解他那句话呀。

    墙上的英式古典挂钟,已经显示为晚上十点了。

    果盘里的草莓也被她吃得只剩下一小堆了。

    不需要佣人,还强调不雇童工。

    是因为她这些天表现得太像他家里的佣人了吗?这样是不是惹他不开心了?

    整个口腔里都是草莓的清甜气味。

    时步急匆匆地倒了杯温白开,灌了两口,又拿纸巾细致地擦了擦嘴,怕自己嘴角残留有水果汁液。

    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建设,她才轻手轻脚走到他书房门前,用标准的节奏敲门。

    “进来。”

    旋开,门缝由小变大,固定在某一个宽度。

    她站定,夹在门缝间,小声说:“先生,我想明白了。”

    坐在办公椅上的人轻“嗯”一声,翻着手里的工作文件,没看她。

    “我以后,会自在一点,”她压着声音清了清嗓子“会…努力跟容姨一样,不把自己当佣人。是…要这样吗?”

    “不是。”

    时步懵了,愣在门口,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出去,继续思考。”他全程都没看她一眼。

    帮他关上门,时步苦着脸回到小厅的沙发上,继续吃剩下的草莓,琢磨他那句话的意思。

    先生是在解释他收留她的原因吗?

    可是那更像是在排除可能,而不像是解释啊。

    那他是要让她明白他收留她的原因吗?

    可那到底是什么啊…容姨跟她说过很多跟先生有关的事,一有空就给她说。

    但时步不敢断言自己很了解他,她跟他说过的话甚至没超过三十句。

    他收留她,是因为容姨吧。

    这个,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呀…

    为什么还要她想明白?不能给她留一个自欺欺人的假象吗?

    让她偶尔沉浸在:他是为了别的什么才帮助她的——这种假象里。

    尽管很荒唐,但是,就,偶尔让她幻想一下也不行吗?

    再次敲他书房门,里面传来他那声“进来”

    时步扭着自己的手指,不敢抬头“先生,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容姨才——”

    “出去。”

    “…”又错了吗?

    还没说完就被赶出来了,时步简直不知所措。

    退出,关上门,长长叹了口气。

    先生到底想让她明白什么?

    果盘里的草莓被她吃光了。

    墙上的挂钟转到了晚上十一点。

    时步又困又迷惑,还不敢离开二楼,只能坐在沙发上,陷入冥思苦想的状态。

    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周公掳走的,沉入了一片白茫茫的梦境。

    时钟一声不响地往前走,夜越来越深。

    隔了半个多小时,没再等到她敲门。张从书房里出来,拐过廊道,看见蜷在沙发上的小孩。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想明白吗?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她很懂事,也挺可爱;而他喜欢小孩,所以她不用像佣人对雇主那样跟他保持距离。

    俯身看了她一会儿,抱在怀里,往楼下走。

    张第一次这样抱人,有点生疏,有点不习惯。

    抱紧了,怕弄醒她;抱松了,又怕摔着她。

    希望不要撞到半夜起床的容嬷嬷,否则她一定会指责他熬夜,顺便再把他怀里的小孩抢过去。

    鬼知道…反正在容嬷嬷的眼里,超过十点没睡觉,就是通宵。

    神奇的人类。

    从早上起床洗漱开始,时步就一直在回想。

    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是怎样顺利闯过先生那一关的?

    为什么她一点清晰的印象都没有?她不记得自己有琢磨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出彩答案来呀。

    反倒是,她模模糊糊地记得,昨晚自己是窝在沙发上睡过去了的。

    那她是怎样爬下来的?还准确无误地倒在自己床上?

    总不该是梦游吧?母亲说她从来不会梦游的。

    在厨房里旁敲侧击地问了容姨,结果发现容姨根本不知道她昨晚晚饭后上过楼。

    那就不是容姨把她弄下来的了。

    那似乎,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是先生把她搬下来的?

    怀揣着这个近乎于肯定的猜测,早餐桌上,时步根本不敢看他,连眼角余光都不敢飘到他身上去。

    餐桌上只有他跟她两人呢,而先生用餐又一贯安静,以至于她总觉得空气凝滞。

    可是,什么话都不说好像有点不妥,应该跟先生道个谢之类的才对吧。

    要不就直接装死?反正,人们通常睡一觉就会忘记昨天的事…

    并且她那时的确是睡着了,就假装自己没推测出是他把她搬下来的就行啦。

    无知者的无礼,是无罪的。

    内心来来去去地辩解着、说服着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已经喝到见底了。

    时步开始动手收拾餐具了,他还坐在餐椅上,垂着眸在查看手机。

    他的餐盘里剩了一小块奶酪,她把它倒进另一个装废弃食物的盘子,手有点抖,眉眼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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