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一个爱情故事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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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8/8页)

”雅德维珈跑到门口涨开双臂挡在那儿。

    “雅德齐亚成得走,”塔玛拉说。

    “如果他想再跟你在一起,我可以把孩子送人。这儿人OJ可以把孩子送掉,他们还付给…”

    “别说傻话,雅德齐亚。我不会再跟他在一起的,你也不必把孩子送掉。我会给你请医生、联系一家医院的。”

    “啊,塔玛拉太太!”

    “雅德齐亚,让我出去!”赫尔曼说。他已穿上了大衣。

    “你不能走!”

    “雅德齐亚,有一个拉比正在等我。我是给他工作的。如果我现在不去见他,我们就无法糊口了。”

    “你在说谎!不是拉比,而是一个妓女在等你。”

    “嗯,我知道这儿的情况了,”塔玛拉半对她自己,半对雅德维珈和赫尔曼说着。“现在我真的得走了。如果我改变主意,决定去医院的话,我总得洗洗东西、作些准备。让我走,雅德齐亚。”

    “你最后还是决定去了?准备去哪家医院?医院的名字是什么?”赫尔曼问。

    “到哪家医院去有什么关系?假如我活着我会出院的;假如死了,他们总会安葬我的。你不必来看我。如果他们发现你是我丈夫,他们会要你付钱的。我告诉他们说我没有亲属,一定要维持这种情况。”

    塔玛拉走到雅德维珈跟前,吻了吻她。雅德维珈的脑袋在塔玛拉肩上贴了一会儿。她号陶大哭,吻了塔玛拉的额头、双颊和双手。她几乎要跪下来,嘴里咕咕吹吹地说着乡下土话,可是听不出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塔玛拉一走,雅德维珈马上又用身体挡住门。“你今天不能走!”

    “咱们过一会儿瞧。”

    赫尔曼等待着,直到他听不见塔玛拉的脚步声。然后他抓住雅德维珈的手腕,默不作声地跟她扭打在一起。赫尔曼推了她一把,她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他打开门奔了出去。他一步跨两蹬,匆匆忙忙地奔下高低不平的楼梯,他听到一声既像是哭又像是呻吟的声音。他想起他曾经学过的一种说法:你违反十诫中的一诫,就等于违反了十诫。“我最终将成一个凶手,”他对自己说。

    他没有注意暮色已经降临。楼梯上早已黑了。门都敞开着,但他没有转回身。他走到外面。塔玛拉站在一个个被风吹起来的雪堆中间等他。

    “你怎么不穿套鞋?你可不能就这么去!”她叫起来了。

    “我得去。”

    “你想自杀?回去拿套鞋,要不你想得肺炎。”

    “我随便得什么病都跟你无关。滚开——你们都给我滚!”

    “嗯,这可是原来的赫尔曼。等着,我到楼上去给你拿套鞋。”

    “不,你别去!”

    “这样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一个呆子了。”

    塔玛拉穿过一个个被风吹起来的雪堆,择路向前走着。这些雪堆看起来亮晶晶的,闪着蓝光。街灯已经亮了,不过现在还是黄昏时分。天上覆盖着泛黄的铁锈红云彩,风很猛,天色阴沉。寒风从海湾吹过来。突然,楼上有一扇窗户打开了,掉下一只套鞋,接着又掉下一只。雅德维珈把赫尔曼的套鞋扔了下来。他抬头看看窗户,可是她马上把窗户关紧,还拉上了窗帘。塔玛拉朝他走来,哈哈大笑。她冲他眨了眨眼、晃了晃拳头。他穿上套鞋,但他的皮鞋里已塞满了雪。塔玛拉一直等到他赶上自己。

    “最坏的狗得到最好的骨头,为什么呢?”

    她挽着他的胳膊,他俩像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似的一起在雪地里小心而缓慢地走着。大块的冰雪从屋顶上往下掉。美人鱼大道上堆着高高的雪堆。一只死鸽子躺在雪地里,它的红脚直挺挺地伸着。“嗯,神圣的动物啊,你已经度过了自己的一生,”赫尔曼思忖。“你是幸运的。”他心里感到悲哀。“如果这就是它的结果,你干吗要创造它?上帝啊,你这虐待狂,你要沉默多久?”

    赫尔曼和塔玛拉朝车站走去,他俩在那儿上了火车。塔玛拉只要乘到第十四街,赫尔曼要到时报广场。车厢内,除了角落里一个小长凳还空着,其余的座位上都有人,赫尔曼和塔玛拉朝长凳挤过去。

    “那你决定去动手术了?”赫尔曼说。

    “我到底会失去什么呢?只是痛苦的生活。”

    赫尔曼垂下脑袋。列车行驶到联合广场的时候,塔玛拉向他告别。他站起身,他们互相吻别。

    “有时想着我点儿,”她说。

    “原谅我。”

    塔玛拉急急匆匆下了火车。赫尔曼又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坐了下去。他似乎听到了父亲的说话声:“嘿,我问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你把自己和其他人都弄得很痛苦。我们在天堂也为你感到羞愧。”

    赫尔曼在时报广场下了车,穿过马路去坐纽约市内地铁区间快车。他从车站走到希弗拉。普厄住的那条街。拉比的卡地拉克牌汽车果真已经停在满是积雪的街上了。屋里所有的灯都亮着,汽车似乎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赫尔曼脸色苍白,浑身冻僵,鼻子通红,衣着寒掺,他这样走进这套灯光通明的屋于,感到羞愧。在黑洞洞的入口处,他抖掉身上的雪,搓红双颊。他把领带系整齐,用手绢擦去额头上的雪水。赫尔曼想到,拉比可能根本没有在文章里找到什么错误。他的电话可能只是他想干预赫尔曼私事的借口。

    赫尔曼一进门,首先注意到的是插在梳妆台上花瓶里的一大束玫瑰花。铺着台布的桌上放着小甜饼和橘子,中间是一大瓶香槟。拉比和玛莎正在碰杯;他们显然没有听见赫尔曼进屋。玛莎已经有些醉意。她高声说话,哈哈大笑。她穿了一件宴会服。拉比的声音响得像打雷。希弗拉。普厄在厨房里炸薄煎饼。赫尔曼听到油吱吱作响,闻到烤土豆的焦香。拉比穿一套浅色衣服,在这套低矮而拥挤的房子里,他似乎显得出奇的高大、魁梧。

    拉比站起身,一大步跨到赫尔曼面前,一边拍手,一边大声地说:“祝你走运,新郎!”

    玛莎放下酒杯。“他终于来了!”她指着赫尔曼,笑得摇摇晃晃。然后她也站起身来,走到赫尔曼跟前。“别站在门口。这是你的家。我是你妻子。这儿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投入他的怀抱,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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