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叹_第十六章权且风尘叹花中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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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权且风尘叹花中睡 (第2/3页)

杀人的右手,果然冷酷而镇定,似乎打定主义要玩一个残酷的游戏。

    金壁辉煌的流云画舫,顿时充满了血腥气。

    那样洁白修长的小腿,盛开着青春的蛊惑,即使是魔鬼也会动心。但是右手比魔鬼还要冷漠,在他的眼里,那只是一层皮、一层rou、一层骨,足以为受刑者带来比死亡更惨烈的痛苦罢了。

    多年的训练,早已让他成长为只见骨骼的庖丁——只不过他解的是人。

    碧岫在他的手掌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大人…”门外,忽然有一声轻唤,右手停下了即将开始的酷刑,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这批手下是绝不会轻易打扰自己的,除非,是有了什么超乎控制的事情发生——但是这秦淮河上,又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么?

    京冥?右手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秦淮河上,竟然不知何时慢慢驶来一艘异域的船只,红底金菱的徽纹分外刺眼,右手的瞳孔在瞬间收缩起来——那是,那是…

    “武田家的家徽?”右手冷笑:“阴魂不散的倭奴,居然又到了…”

    “碧岫姑娘…”一人手持羽扇,走上船头,大声道:“有贵客到了,还不出来迎接?”

    右手不禁哑然,那人正是侍讲赵恢,官居右春坊右庶子,没想到竟然也是碧岫的座上之客。

    “碧岫——”赵恢已经看见了右手,他一届文官,并不认得右手,但流云画舫上忽然多了许多皂衣卫士,怎么看也是不对。

    “赵大人…”右手淡淡道:“我正在办案。”随手一亮,竟是锦衣卫的腰牌。

    锦衣卫横行天下,无论百官黎民,见之无一个不避若猛虎,但赵恢为难地看了那船舱一眼,压着嗓子道:“这位大人,那边来的是武田家的公子,他对碧岫姑娘可是一片痴心…今天就算是严太师亲至,恐怕也要避让避让,你看…”

    甲斐武田乃是日本战国的望族,右手也有过耳闻,知道今日赵恢所言并非虚言恐吓,权衡再三,也只得恨恨放手,顿足道:“好,我就放你一次,倒要看看,下一回有谁来救你!”

    流云画舫里,传来一声轻轻叹息,随后就是琴声扬起,碧岫在舫内低低问着:“原来武公子是东洋望族,失敬,失敬。”

    轻轻一碰,双船已经靠拢,几名黑衣武士当即搭上跳板,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缓缓踱步而出。

    “碧岫…”他展颜一笑,一口中原官话字正腔圆,袍服上的家徽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这里是秦淮河,不是空廓的长江,右手无论如何也不敢在这里杀人的。他一皱眉,向手下打了个手势,几个人跳上来时小舢板,静观动向。

    流云画舫里,碧岫空灵忧伤的歌声已经扬开:

    人间五十年,

    与天相比,

    不过渺小一物…

    看世事,

    梦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

    入灭随即当前,

    此即为菩提之种…

    随着琴声,那男子雄厚低沉的和声也随之响起:

    懊恼之情,

    满怀于心胸,

    汝此刻即上京都,

    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想不到这女人还会唱东洋的小曲。”右手索性坐在小舢板上,静静等候那名“贵客”的离去。

    白衣的右手,黑衣的侍卫,如同暗夜里吸血的魅影,阴冷的目光刺透薄薄的船壁,他们有的是耐性…

    碧岫扯了扯裙踞,盖住了流血的脚跟,心思也终于慢慢镇定下来。一个月前,这位自称姓武的公子单身而来,她也只当寻常买欢客,清歌一曲,然后作罢。只是他留下一粒明珠,道是一月后再来拜访,就唱着适才那只小曲,飘飘而去。

    今天他又来了,碧岫早已阅人无数,自然看得见那男子眼里的惊喜和痴恋。

    “你的琴音已经乱了,碧岫。”武田盯着她。

    “铮”碧岫的指尖无力地停下,眼下的自己确实已经没有心力再抚琴了:“人呢?怎么没有人送茶?”她抵唤,似乎要打破这诡异。

    “没有人了,都被那个穿白衣服的家伙杀了。”武田直视她慌乱的眼神:“他是高手,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会他。”

    “是么?”

    “碧岫姑娘,你还掩饰什么?你明明知道那个人就在附近,他等着你,等着杀你。”武田观察着她的表情,声音带着深山水潭一般的蛊惑,不自觉地胜券在握:“但是你不用怕,有我在,他不敢碰你的。”

    这是一张还算得上俊美的面孔,修眉凤眼,乌黑的瞳孔与玄衣同色,武田,武田曻家,带有纯正血统的武田家的传人。

    武田,既然你已经来了,还迟疑什么?碧岫柔柔地笑了,他贪恋的本就是她纤细如处子的身躯,美艳不可方物的颜容。

    这是多么奇怪的女人…武田开始喘息,蛇一样柔软的腰肢,却藏着冰冷的目光,琴声停顿的一瞬,所有的书卷气也随之流逝,有的只有最原始的蛊惑。

    “和我回去,我带你去一个有樱花盛开的原野”武田的手慢慢侵入她的怀:“你可以永远唱下去,跳下去…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

    “难道我真的只能做一辈子歌女?”碧岫的声音也低得暧mei:“如果,我不喜欢离开故土,你会不会留下来陪我?”

    “我会把整个秦淮河送给你,碧岫。”武田的手动得更快,囊中的文书散落一地:“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中国女人…”

    是么?碧岫昨夜的宿酒似乎又涌上心头,她似乎已经不胜娇羞,一双纤纤素手扶在床柱上,依稀是邀请的姿态。

    “武田…”碧岫几乎是在呻吟:“你知道么?很小的时候我就想,我不要再挨饿,我不要被人欺负,我恨,我恨…我恨这秦淮河上的女人,我们就像是毒蘑菇一样,很美,但只能长在这船上,卖笑,卖唱,你明白么?”

    “唔…”“女人们总是很贱,我恨那些jiejie们,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对朝夕相对的姊妹下手;我做不到,我常常想,如果有一艘船是我的,那有多好,我们姐妹一起生活,再也不要——啊——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我懂…”

    “你不懂的,我一开始在恨那些臭男人,我讨厌那些玩弄女人的畜生,也瞧不起那些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

    “说的对,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可是,武田,武田少爷!这是什么世道啊,天下十万男子,九万不能保全自己的妻儿姊妹,一万却在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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