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岛之舂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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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3/3页)

我走不开,差一分钟实验即将成功。”

    “周志强周志明。”

    家真举手“我去。”

    “怎么好意思。”

    “家真,你这一走,这项实验就剔除你性命。”

    家真笑“我无所谓。”

    志强两兄弟搔头皮“好好好,三人一起去。”

    阿姨没好气“昆生一向疼你们,一直不忘寄东洋漫画给你俩,你这是什么态度。”

    志强举手“是她的工作可怕。”

    “什么工作?”家真好奇。

    “混身散发防腐葯水味道---”

    阿姨马上说:“她是医生。”

    家真想一想,不出声。

    周阿姨嘀咕:“女孩子读这么多书干什么。”

    家真轻轻说:“女生同男生一样能干,她们甚至更坚毅及细心。”

    “一个一个啦,有些看见蟑螂仍会跳上沙发尖叫。”

    下午,他们一身臭汗驾吉普车去接贵客。

    周志强举起纸牌,上边写着五个字“表姐祝昆生”

    “她若多行李,叫一辆计程车载她。”

    祝小姐出来了,只得一件手提行李,家真已觉舒服。

    她头发拢在脑后,梳一条马尾巴,白衬衫牛仔裤,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只比他们几个男生大三两岁,人家已经医学院毕业,正在工作,并且打算精益求精,升读硕士,哗。家真只觉那双大眼睛有点熟悉。

    这是一个三四岁小孩走近她,一绊,连人带手中冰淇淋撞到她身上。

    孩子母亲忙不迭道歉,祝昆生却笑说:“不怕,不怕。”

    电光火石间,家真想起来了。

    是她。

    他伸手过去帮她挽行李。

    许家真轻轻说:“祝医生,谢谢你。”

    昆生抬头“什么?”

    她没认出这个胡须短裤汉。

    她是他的守护天使,她那两句“不怕”救了许家真。

    家真即时回自己家淋浴蔽胡子,然后,买了水果花束再折回周府。

    周阿姨大表意外“家真,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姨,今晚我请大家到裕兴隆吃上海菜。”

    祝昆生自楼上下来,看到许家真,她想起来了。

    她轻轻说:“是你。”

    家真点点头。

    周阿姨以为他俩一见钟情,倒也高兴。

    家真问昆生:“可以说几句话吗?”

    “别客气。”她一贯那样和蔼。

    “你也来自蓉岛?”

    “我是吉隆坡华侨,在蓉岛工作,两年期满,前来加州升学。”

    “你是一名法医。”

    她点点头,过片刻问:“好吗?”

    家真摇摇头,双手不由自主掩住面孔“不好。”

    昆生温言安慰:“如果能够,说出来会好过些。”

    家真放下手“法医的人生观不同我们吧,工作太具启发性了。”

    昆生闲闲答:“的确叫人不大计较发型服装这些,不过,活着应有活着的样子,我们多数爱整洁。”

    家真轻轻说:“我每夜均梦见大哥。”

    “那也是正常的事。”

    “那次,真麻烦你了。”

    “是我工作。”

    “请恕我丑态毕露。”

    昆生微笑不语。

    那边周氏昆仲大声叫:“许家真你再不归队,电子游戏创业就没有你份。”

    谁知家真也大声嚷:“我弃权。”

    昆生讶异“你们在搞电子游戏?”

    “正是,祝医生。”

    “昨日我才读到一段报告,有人已经研制成一个叫‘乓’的游戏:一只小小白球在荧幕跳来跳去---”

    周氏昆仲大声惨叫,响闻十里。

    “啊,千多小时工夫泡汤。”

    “快去把报告找来看个究竟。”

    他俩冲进屋去。

    昆生笑问:“他们不知道?”

    晚上吃饭,两兄弟委靡不振。

    昆生劝:“不如研究别的题目,像电脑绘画之累。”

    周阿姨笑“电脑怎会画画?”

    昆生说:“志强有办法,志强是不是,志强对电脑绘画的研究已引致迪士尼公司关注。”

    可是周志强心有不甘“只差半步,‘乓’就是我们的产品。”

    “嗯,擦肩而过。”

    周阿姨又笑“是,我与环球小姐宝座,诺贝尔奖状等全部擦肩而过,兄弟们,少说废话,继续努力。”

    “对,对,mama说得对。”

    气氛又好转,大家酒醉饭饱,尽欢而散。

    周家阿姨豪爽乐观的性情与家真母亲全然相反,但家真十分敬爱周阿姨,他欣赏那种天掉下来不动容的豁达。

    志强他们顽劣,她从不动气,功课进退,亦从不过问,她不是故作潇洒,而是真正大方,这才难脑粕贵。

    当下周阿姨说:“家真,你与昆生说得来,再好没有,这个忧郁小生交给昆生了。”

    那晚,家真第一次睡得稳,闭上眼,再睁开,天已经亮了。

    没有恶梦,没有流泪,没有冷汗。

    肯定是祝昆生医治了他。

    他约昆生出来喝咖啡。

    户外小小咖啡座叫费兹哲罗,棕榈树影映之下,别有情调。

    加州也热,但是热得通爽,不会引人遐思,与蓉岛的濡湿潮热全部一样。

    “可是想念蓉岛?”

    “你怎么知道?昆声,你简直会阅心术。”

    “因为我也怀念清晨蓉岛的鸡蛋花香,女孩子木屐搭搭,小贩叫卖番石榴红毛丹…”

    家真吁出一口气。

    他与昆生可以说上一天一夜。

    “为什么咖啡座叫费兹哲罗?”

    “美人珍惜本土文化,F史葛费兹哲罗是他们的李白。”

    “那态度是正确的,那叫敝帚自珍:凡属自己,才是最好,得不到的,管它呢,自重自爱自强,美国精神,他们全不崇外,全世界得接受他们文化。”

    家真抬起头“说得对。”

    “他们全国众志成城,绝不像东亚某些地区,欠缺自信,但凡外国人所有,都吃香热门,决意遗弃本地原有宝贵文化,自己践踏自己人,自暴自弃。”

    家真点头,她在说的是蓉岛,她替蓉岛可惜。

    “费兹哲罗的小品文字又没有那样好?见仁见智,”昆生微笑。“可是美人不会替雨果立铜像,亦无可能把咖啡座叫狄更斯。”

    蓉岛本土文化渐渐消失淡化,众殖民地中,本色被侵损得最厉害的是蓉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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