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中短篇科幻作品_命殒天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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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殒天涯 (第2/6页)

    战斗战斗,我已经斗过两斗的了。我心想。我只想休息,不想战斗。

    自从上两次丧命之后,我只想敷衍完最后一次任务,然后赶快回家。

    不过,她终于还是说服我与她一起“战斗”了。

    她的计划是穿过密集如网的的甬道逼近灰机总部,然后干掉主控制台——也就是灰机赖以征服此地的总指挥系统,毁掉力场网罩,最好还能捎带手抢出几部古籍珍本,因为灰机总部就设在原来的学校图书馆,最后胜利大逃亡。

    我个人认为这与其称之为“战斗”倒不如说叫做“找死”更为恰当。

    我随着她费力地钻过一个个孔洞,在狭小拥挤的甬道中向着死亡执着地迈进。渐渐地,甬道越来越宽,叉道也越来越多,但我们始终沿着东北方向那条甬道前进。

    前方侧墙里隐着一条狭窄的甬道,突然从里面窜出一架小型计算机。我想都没想下意识地举枪就打,那小家伙随即应声倒地。

    “你干什么?”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翻过那个小家伙伤残的机体。“这是个甬道清洗机。你这一枪把整个基地都惊动了!”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了,因为我的信息系统已经接收到了刺耳的警报嗡鸣,整座基地已经普遍下达了搜捕我们的命令。计算机世界的反应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快,趁警报还没拉响,咱们快离开这儿。”她催促我。

    我拉起她就跑。警报声她当然是听不到的,她的听觉系统不具备与计算机兼容的能力。

    我们在灰色的甬道中飞奔,计算机的动作比它们的信息传递要慢无数倍。我拉着她飞速奔跑,周围快速后移的影像突然使我想起了起伏跌宕的峭壁岩,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噬着我的心。我仿佛又回到了我第一次参加征战的地方,往事不堪回首…

    那是一颗潮湿阴冷的暗绿色星球,是我从家乡进入虚无重返现实的第一站。

    仿佛从梦中醒来,重又感受到了现实的存在,重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意识。

    我从自己实化的形体上得知了这里智能体的模样。很显然,它们是一种结晶体。

    我的前方是一条由融冰构成的大河。在黯淡的河对岸,聚集着无数块发着绿莹莹冷光的结晶体。我拖着坚硬而笨重的身躯涉水而过,并且很快,我了解并掌握了它们通过变化光频以传递信息的方法。

    我最初以为群集一处是它们赖以谋生的方式,然而它们告诉我,这里遭到了入侵,不知为何物的也不知来自何方的“灰色大块”令它们深感忧虑和不安。但是,一块体态臃肿颜色发黑的结晶体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如果“灰色大块”打算征服这颗星球,那么它们决不会甘受奴役,它们要为自由而战。

    所谓“灰色大块”正是灰色世界的计算机征服部队,也正是我们白色世界不共戴天的死敌。消灭它们,阻止它们,正是我们宇宙救援队责无旁贷义不容辞的使命。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加入到结晶体们的行列中间,从此转战沙丘河流,在移动中消耗奉献着自己的能量。结晶体们不能迅速有效地合成能量,它们的“生长”需要等待数万亿年之久。因此每当它们气力不支时,我便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相助,整个结晶体队伍中几乎都受过我的“恩惠”但我并不在乎自己的能量,因为我们世界的原则是:个体从属于整体,整体的目的就是个体的目的。

    直到它们开始疏远我之前,我始终陶醉于献身正义之战的欣慰中。然而,它们得到了灰色家伙们的许诺,它们相信从计算机那里获得的电能将比从我这里获得的能量远要容易许多,何况我仅是一名队员,而那是整个世界,对它们来说也许就意味着一座金库。

    我的信息分析结构完全有能力准确无误地告诉我这一切,但我却丝毫不曾想到需要为防备什么而去预测分析。因此,当那块臃肿发黑的结晶体即将倒下时(也许它是装的,可我又怎么知道呢?),我再一次无私地奉献出我全部的能量。

    那块结晶体严肃地告诉我:现在前方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要求每一个人都释放出自己所有的能量以抗灰机。而它比我更适于短兵相接地战斗,因此它要求我把所有的能量都给它,这将为在最后一刻打败灰机做出巨大贡献。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开始凝神输能。

    我的身躯渐渐变得冰冷僵硬,而在我的对面,一抹幽绿的血色,正越来越浓地涌进那块结晶体的体腔。

    然而它朝向远方的光频发射却令我感到难以置信地震惊。光频信息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他已经被我们“剥夺”了所有的能量,听凭您的发落。

    眺眼望去,沙漠中两排六棱台柱的结晶体正毕恭毕敬地向着圣坛膜拜。高高的圣坛中央,正襟危坐的是一台巨大的灰色计算机。

    我只听到心中“咔镲”一响,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丢了一条命。

    凭心而论,我决不是直接死于结晶体或灰机,因为直到我失去意识时我也不曾受到过任何攻击。我死亡的原因是内心承受能力的坍塌,是我自己杀了自己。

    我死有应得。

    警报声始终在我的耳际长鸣不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静寂的角落。

    她说她实在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我不置可否地停了下来。我体内的能量有限,我不打算分给她享用。于是我也坐到地上,假装休息整顿。

    “你没带吃的吧?给。”她递过来一个小方块。“这是压缩饼干,吃吧。”

    她见我呆呆地望着这个方块不动,便解释道:“不好吃归不好吃,可它能让咱们在出去之前不会饿死。”她说着便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

    我犹豫地仿照她的程序往嘴里填了一小块。既然我具有了与她同样的形体,我想也一定不只限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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