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旱冰鞋_月夜的桌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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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的桌布 (第1/3页)

    月夜的桌布

    月夜的桌布

    安房直子

    在山谷里摘着水芹,不知不觉竟是日暮时分了。

    那是哪一年的春天了呢。

    没留神,四周已经暗了下来,风涌来,蓦地抬头一看,黄昏的天空染上了一层淡紫色。

    必须抓紧时间…

    我把成把的水芹塞进背篓里,直起腰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我的身边,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传递了过来.那是一种好像是谁在“嚓啦嚓啦”

    地洗东西的声音.我侧头寻声望去,天呀,一头狗獾蹲在河边在洗着什么。

    狗獾把一块大白布平展在水面上,聚精会神地搓洗着边角上的一片污垢。

    我蹑手蹑脚地朝狗獾的背后摸去。

    “喂喂。”我招呼道。

    但狗獾却往布上“咯哧咯哧’地擦着肥皂,轻声地嘟哝着:

    “还是洗不掉,还是洗不掉。”

    它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我好奇怪,按捺不住好奇心,故意拖长了声音问道:

    “我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哪?”

    狗獾连头也不回地说:

    “像你看到的那样,在洗东西啊。”

    “你究竟在洗什么呀?

    “像你看到的那样,是桌布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点点头。的确如此.那块布雪白雪白的,而且是四四方方,正好是一块桌布的大小。不过,狗獾还使用卓布,对我来说无疑是闻所未闻的事。在这大山里,就是人也不大使用桌布。

    我和我丈夫在山顶上开了一家小茶馆,客人吃面条的桌子也不过就是一张光秃秃的板子。就是到其他人家转一圈,也是一样。不要说看过桌布了,就是连听也没听说过。我终于忍耐不住,嘿嘿地笑出了声:

    “为什么要那么装腔作势的?不铺桌布,不是一样吃饭吗?”

    我揶揄道。

    狗獾终于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

    那是一对像涂了厚厚眼睑膏的眼睛。狗獾扑闪扑闪着大眼睛,用一种相当傲慢的口吻说道:

    “可是,我们是以客人为对象做买卖的啊。”

    我差点没跌个跟头。

    “以客人为对象做买卖,这样一说,我们那里也是一样的啊。”

    但狗獾立即回敬了我一句:

    “就你那家小小的茶馆?根本就不够资格!”

    我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什么意思?”

    我是真的发火了。山顶上的茂平茶屋可是名声在外的。店虽小,但面条却是有名的。另外,纪念品中的木雕也大受好评。我不知道狗獾究竟经营着

    一家什么样的饭店,但就凭着一块桌布,又好谈什么资格不资格呢,真是岂有此理!我气得“咚”地跺了一脚,狠狠地瞪着狗獾。

    狗獾也狠狠地甩了一下尾巴,瞪着我,然后一挺胸说道:

    “我开的是饭店!”

    “饭店…”

    我一下子张口结舌了。

    狗獾得意地说:

    “是的,饭店。过了那座吊桥,往右拐,再往右拐,就是我那漂亮的饭店。你要是以为我在说谎,就去亲眼看一看。”

    我被狗獾激怒了,不甘示弱地耸耸肩:

    “走,那就去看一看!”

    说完,我就拿起装水芹的背篓:

    “那么,你就给我带路吧。”

    但狗獾却慌里慌张地说:

    “桌布还没干哪…要是可以的话,下次再带你去行吗?”

    这样说着,狗獾哗啦哗啦地漂洗着桌布,然后拢到一起,开始拧起水来。我觉得这实在是太滑稽了,便讽刺狗獾道:

    “你这样一拧一绞,好端端的桌布也全都是皱纹了。

    这种东西,要趁着湿劲儿四个角叠好,用两手啪啪地把水拍掉。”

    但狗獾却不爱听:

    “没关系!等下一熨就可以了。”

    说完了,就把洗好的桌布顶在头顶上,连一句告别的话也不说,起身便走。没走出几步路,突然又回过头来,出人意料地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你采的水芹是用来做酱五香菜串的吗?”

    我把头一摇:

    “酱五香菜串是不用水芹的,酱五香菜串用的是芝麻。”

    我纠正道。

    狗獾毫不犹豫地走到我的身边,一脸谦恭地问道:

    “您能不能把制作的方法,详细地给我讲一遍?”

    “为什么要学做酱五香菜串呢?”

    “我想为我的饭店增添一道菜。”

    于是,我便这样说道:

    “你想学,就请到茂平茶屋来一趟吧。我的丈夫最擅长做酱五香菜串了,请直接跟他学吧。”

    狗獾涂了黑眼膏似的大眼睛眨巴着:

    “我知道了。”

    鞠了一躬,然后朝吊桥方向走去。

    我在它背后捧腹大笑起来。

    但就在第二天的晚上,狗獾真的来访了。

    当时叫我大吃一惊。

    店里的时钟正好指向八点。有人“咚咚”地敲响了茶馆的门。我和丈夫不由得面面相觑。

    都这么晚了,不可能有客人来啊…有点让人隐约不安。那天正好又下着雨,从早晨起就没有一个客人上山。我站起来走过去,对着门缝,压低了声音说:

    “已经关门了啊。”

    儿子太郎就睡在与茶馆相邻的房间里,刚刚才睡着。

    他是一个非常难以哄睡的孩子,要是眼睛又睁开非大哭大闹一场不可。可来人还是把门擂得“砰砰”地响。

    “我是上次的狗獾啊!我是来学做酱五香菜串的。”

    没听错吧,我“砰当”一声打开了门。

    雨中站着的,正是上次碰到的那头狗獾。它撑着一把小小的塑料雨伞,水淋淋的尾巴摇晃着。

    “吓我一跳啊。你真的来啦…怎么挑这么个雨天…”

    我把狗獾让进屋来。狗獾把雨伞“嗖”地甩了一下,然后收拢起来。那把伞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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