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忆前身_神话解谜之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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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话解谜之书 (第2/3页)

释方式,有点像是我们在跟人讲道理。我们回答人家的问题说“那是在…

    的时候“,或者”这就好像…“,或者”如果是那样的话…“,听起来似乎嫌搪塞,但是,神话思维把这个过程运用得如此灵活又系统化,已经完全取代了逻辑跟论证。

    简单一句话,它是一种“关于具体事物的科学”从具象的客体之物出发,加入了观察者的主体,终结于具象造形的说明。李维史陀谓“绝无仅有的唯物主义”因为它从具象之物来,亦还原到具象之物止。正如所有的艺术创作活动一样,面对客体之物时,以感,以直观。永远是“结论在前,证明于后”的一种运作方式。是在这一点上,李维史陀被当成了唯心论,甚或神秘主义。

    格物,致知,结论是先于证明的。连爱因斯坦都说了:“科学亦如艺术,最后也得诉诸直觉性的想像。”

    胡老师的说法,他从冈洁晓得了什么是以冥想格物,可冥想只能做抽象造形,如数学的方程式。他对冈洁提出还有正观格物,正观犹云直观,不用冥想。而唯正观能做具象的造形。数学方程式是优美的,但数学也可能有颜色,有具象造形吗?

    也许这样就逾越了数学的范围?胡老师对冈洁提出《易经》,《易经》也许是着了颜色的数学呢。胡老师信上说“我几处对冈洁表示与他在思想学问上的意见不同,起了冲突,但随后他都采纳我的意见。临去世时他把最后的求道之心和学问思想的历程写了一封长信(四百字一页,共十七页)给我,向我求证,如惠子之对于庄子,冈洁是我在日本思想学问上最大的友人了。”

    何以一个能做具象的造形,一个只能做抽象的造形,胡老师要这样斤斤计较到不惜友谊破裂?

    乔瑟夫坎伯,这位也是一生和神话打交道的神话学大师曾举例道,你买了软体,于是得到一些符号,便可以带领你达成目标,但若是你下达的指令并不属于这套软体的,电脑就无法运作。同样,在神话领域里,坎伯说:“如果一个神话里的谜是用父亲来比喻,而你原有的神话是以母亲为隐喻的,你便要有一组和你所熟悉的母亲神话不同的信号,才能解谜。”

    想想看,假使祈祷文的开头是“我们在天上的母…”而非“我们的父…

    …“,多么不同的两把钥匙,打开两扇多么不同的门。若是具象的造形是通往母亲神话的那组信号,而抽象的造形是父亲神话的另一组信号,试问,这位软体购买者不计较个清楚才怪了。

    胡老师认为,史上是女人创造了文明,此文明与自然一体,是具象的造形。

    此后男人将其理论化,学问体系化。女人做的是格物,男人的是致知,文明得以递变和拓展。女人比方是不自觉的第一手写出了好字,文章天成,此非男人所及。

    但男人把她的美处的所以然之故一一说中了,点明了,她真是高兴。她对男人一面喜悦,起了谦让之心,一面又另眼相看的要跟男人竞争起来,有了敌我的分别似的。

    民间说“男有刚强,女有烈性”果然比说女有温柔对。

    女人不自觉的始创了文明,大地女神看着欢喜,没有不足,今后唯把它美化而已。不过光是美化可有点难以为继,久而久之美亦朽滞,无疾而终了,此是不自觉的危机。男人的理论学问使文明自觉,新发于硎。所以自觉的创造出杰作,将比不自觉的创造更为可贵。这便是男人的理论学问对女人始创文明所参与的最大贡献了,差不多打成个平手。

    但理论学问,是从巴比仑起,就渐有要离开具象的意思了。借坎伯的举例来说,耶和华创造世界时,从土地造出男人,再把生命吹入塑好的形体中,他本身并不在他塑造的形体中。然而女神是同时在内,也同时在外的。女神传统里,整个世界都是女神的身体。巴比仑讲灵,讲有灵就是与物分离的开始。而女神看物,是物物之全,没有抽象的,也没有单是物质的。凡物皆有色,且自然空色一体。现在男人来了解女人的始创文明,思省到物有空有色,有象有形,这意识到空与色,无与有,实是具象和抽象的歧途了。当然释迦和老子都再三重申空与色,无与有不可分之旨。

    坎伯还有句大胆亵渎的话“耶和华的问题,乃是忘了自己是个隐喻,他认为自己是个事实。”这话在神话学里说说倒还不致被追杀吧。因为神的概念永远是受到文化制约的,地理环境塑造了当地人的神性意象,再把此意象投射出来,名之为上帝。沙漠之神不可能是大草原之神,也不可能是雨林的众神。沙漠里,只有一个天,一个世界,沙漠诞生了一神教。但在丛林里,没有地平线,丛林居民从未看过十几码远的东西。赤道热带则从坠腐的叶木看到加速生命就是加速死亡,一场植物、动物、与人类的狂乱牺牲,死是新生命的必须。

    游牧民族的神话倾向于社会人群,他们四处游动,个人是在跟其他人的互动中学到自己的生命中心。农业民族倾向于大自然的神话,女人是第一个栽种的人。坎伯认为《圣经》的传统便是一种社群倾向的神话,大自然受到贬抑跟谴责,人类活在自我放逐中。把某种高于自然的存在视为上帝,圣灵统治着一个堕落的自然,这个概念结果将世界变成一片荒砾之地。上帝与自然分离,将大自然定罪,成了《圣经》的责难方式。日本是另一个极端,天照大神女神的神道教说“大自然的过程不可能是罪恶的。”他们并没有人类从伊甸园堕落的概念,他们的生命源头便不曾被切断。《旧约》里,上帝造了一个没有女神的世界。直到《箴言》,智慧女神苏菲亚跑出来说了“上帝创造世界时,我也在场呢,我是他最大的喜悦。”

    坎伯和李维史陀都对易洛魁印地安人的双胞胎故事极感兴趣,各做了不同的解析。双胞胎代表两个系统,栽种的,和狩猎的。因此讲到该隐与亚伯,那件创世以来的首桩逆伦案。牧人跟栽种人对立,栽种人每遭厌唾,此是狩猎或游牧民族侵入栽种文化后,当然会要损谤被他们所征服者的神话。《圣经》故事里,小儿子总是优秀的,好比亚伯,而且善良。小儿子是新来者──希伯来人。大儿子,便或是以前住在那里的迦南人。牧人亚伯,与该隐代表着的栽种人,两个系统冲突融合的故事。

    坎伯且指出,希伯来人把女神完全拭去,将迦南人的女神当成可恶之事。这在印欧神话系统里就找不到,宙斯跟女神结婚,一起玩乐。又还有是处女生子的概念,意味着,精神生命的人从rou身之中诞生了。法身的出生,神的出生,神就是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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