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楼”_第零章绝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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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零章绝案 (第2/3页)

代杀手接买卖的人还活着。

    ——今天,他就是拿着一单买卖来的;很大的买卖,对方点名叫‘楼’接的买卖;而可以接单的人已经死去。

    他死了,这个城市里的一个传说也破碎了。

    4、灰黯?江湖

    只怕连楼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死会在江湖上造成那么大的轰动。

    是的,这个城市中,还有一种空气在流动,它的名字叫:江湖。

    好多人都以为它不存在,或者从来没曾存在过,因为他们没有亲眼看见。他们都是实证主义者。在实证中,有着踏实的生与利益,所有的传说都是对现实生活的打乱与讽谕,所以,不如否定它的存在。

    比如——禹是一条虫——禹是一条虫吗?——你确定禹不是一条虫吗?——你不觉得这种说法起码有其一种实证的新意吗?…所以,禹就是一条虫。

    ——那场大水是人们帮那条虫子做的一场梦。

    但是,有一点他们错了。

    那就是——江湖、它是存在的。

    传说好多好多年以前,城市是平庸与灰黯的,而江湖,是唯一可以放纵的大碗吃酒、大块吃rou的所在。它是鲜明的,亮丽的,纵情的,激越的。

    但就像白天总要走入黑夜,一个硬币总有它的两面。多少年过去后,这种色彩已巅覆了一遍。城市变得亮丽了,灯火辉煌。而江湖,则沉入地下,成为一种暗喻、一种隐譬,一场隐性的存在——林冲重又当上了教头,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更稳定的社会秩序;高太尉的素质没什么提高,但已有法律多多少少管束了他和他的衙内;吴用入主学院,他开设了政治系;阮小七则开了渔场…还有谁,还有谁在江湖上混呢?

    旧日已成了一张鲜明的照片,被不断拂拭;而今天,反成了那照片的底片,所有的色彩都在底片上反转过来了。当日,当日是为了反对礼法对rou体的压抑而逃入江湖(或云造出江湖)来纵酒高歌的;今天,今天、当酒rou、色嬉已不再为难——江湖还在吗?所有的欲望都已可以合理的发泄——如果还有江湖,那些欲逃入其中的人,那些不满于这个城市的人,那些已经‘成功’的人,为的又是什么呢?

    城市的暗街上,有一个少年的喉头在耸动,他的声音是哑的——可能因为刚听说了楼的死,可能因为他要谈论的问题的严肃性。少年人总是这样,在谈论他们认为激烈的事物时,不只脑子在动,他们的生理也有反应——他说:“为了光彩。”

    “为了在这暗沉沉、厚滞滞的城市中寻找一种铅粉、声名、职位、婚姻、等级、和钱币以外的光彩!”

    还有什么能比一把刀更能劈开那厚滞滞的欲望?

    那个少年抬起头,这欲望无处不在,城市的空气厚滞如一块油腻的肥rou——劈开一条缝给我透一口气吧!

    那个少年当年就是在这样的窒息中第一次听到楼的名字。

    如今,他在同样的窒息中听到了楼的死亡。

    楼的死讯传来时,那个少年正在看歌舞。然后他怔了下,然后他走出酒馆后门,然后、他在暗街上流出了两行泪。

    泪是一种冲涮,别看它的水量很少,但它真的是浩浩荡荡、义无反顾地冲涮入人心那么浩大的荒漠,冲涮入这个城市,它有一种可笑的勇敢。

    那个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他握着拳:我要查出楼的死因。

    我——要——查——出——楼——的——死——因!

    那个少年名叫小招。

    5、鱼藏

    阿家公看着现场,现场里简朴笨重,一间斗室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椅子。

    床,楼生前时曾睡过。

    椅,楼此刻正坐着。

    让阿家公惊诧的还不在这里。

    而在于:楼已出刀!

    楼已出刀,可凶手却跑了!

    这不可能,没有人能从楼手下的刀口逃走。

    没有!

    因为阿家公见过楼暗杀九城总管莫过竽的场面。

    当时,大堂沉沉,空气里是一种十代积结的厚重。

    十代总管,十代大堂里累积的堂威,十代歌舞留下的垢腻,十代暗晦,十代阴诈,在这大堂里几乎已沉积出一种不可刺穿的空气。

    这种空气名叫:威权。

    莫过竽就生活在这威权里。所以他不怕。他怕什么?他有他的父、祖、曾祖、高祖一代一代积累下来的资历与威压,他不怕。

    楼那天是装作一个挑着一担活鱼的卖鱼人。

    他这一‘杀计’名为“鱼藏”

    他走到大厅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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