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攸关的时刻_拜占庭的陷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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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占庭的陷落 (第5/6页)

们就要完蛋。l总攻前夕

    六个星期过去了,几乎天天都有战斗,苏丹变得焦躁难耐。他的大炮轰毁了多处城墙,但至今部署的历次强攻,均被击退。作为军事统帅,他只剩下两种抉择,或者撤兵,或者在无数次进攻之后,组织大规模的决定性总攻。马霍梅特召集将领举行军事会议,他的狂热意志战胜了一切犹豫顾虑。决定在五月二十九日发起大规模的决定性总攻。苏丹一向行事果断,这一次还是以他习惯的这种作风进行各项准备工作。他下令举行节日盛典,十五万大军从最高统帅到普通一兵,都必须按照伊斯兰教规定的节庆礼仪,一天洗七次,做三次隆重祈祷。剩下的所有火药、炮弹统统用作炮火强攻,以便为攻城铺平道路。他分派各部队攻击任务。从清晨到深夜,马霍梅特没有休息一个钟头。从金角湾到马尔马拉海,他策马走遍全军广阔的驻地,从一个帐篷到另一个帐篷,所到之处,无不亲自激励将士斗志。他是精明的心理学家,懂得如何最有效地煽起十五万大军疯狂的战斗热情。他许下可怕的诺言,这诺言后他确是毫厘不爽地履行了,使他因此既获美誉,又声名狼藉。他的宣令使在鼓声和长号声中向四面八方高声宣读他的许诺:“马霍梅特以安拉的名义发誓,以穆罕默德和四千先知的名义发誓,以他的父王穆拉德苏丹的灵魂,以他的孩子的脑袋和他的战刀发誓,破城之后,他的将士有权任意劫掠三天。城墙里面的一切,无论家具财物,金银首饰,珍珠宝石,男人、妇女、儿童,统统属于胜利的士兵。除了攻克东罗马帝国这座最后堡垒的光荣,他本人放弃分享任何战果。”

    士兵们用疯狂的欢呼接受这野蛮的宣告。千万人的欢呼声和“安拉——伊尔——安拉”的狂喊声汇成巨响轰鸣,犹如风暴袭向惊惶不安的小城。“Jagma,Jagma”“劫掠!劫掠j”这一个词变成了战斗口号,随着鼓声敲打出来,随着铙钹和长号声吹奏出来,土耳其兵营夜晚变成一片喜庆的光海。被围者心惊胆战,从大墙上但见无数灯光和火炬在平原和山丘燃烧,敌人吹着喇叭、笛子,敲打战鼓和小手鼓,在胜利之前庆祝胜利;这种场面很像异教祭司在献祭之前举行的残忍喧闹的仪式。但到午夜时分,遵从马霍梅特之命,所有灯火忽然一齐熄灭,千千万万人的热烈闹腾忽然消失。但这突如其来的沉寂和沉重的黑暗,带着决然的威胁,比闹嚷嚷的灯火狂热的欢呼使那些心慌意乱侧耳谛听的人们感到更加可怕。圣索非亚大教堂里的最后一次弥撒

    不需要报信人和倒戈者,被围困的人们也明白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知道总攻令已经下达。肩负巨大义务,面临巨大危险的不祥预感,如同暴风雨的云团压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在这最后几小时,往常因宗教争端陷于分裂的该城居民聚集到一起来了——往往待到大难临头,尘世才出现无比团结一致的场面。为了使所有人作好精神准备,奋起捍卫他们的信仰,伟大的过去和共同的文化,巴西列乌斯皇帝下令举行一次感人至深的仪式。全城百姓,无论正教徒还是天主教徒,神职人员还是世俗人士,白发苍苍的老人和孩子,全都集合起来,举行一次空前绝后的。谁都不许呆在家里,谁也不愿呆在家里,从富豪到赤贫,全都虔诚地参加到庄严的队伍中来,队伍先在内城,后来才走到外墙。队伍前面是从教堂取来的神圣的圣像和圣人遗物。哪儿墙上打开一个缺口,就在哪儿挂上一帧圣像,他们认为圣像比尘世的武器能更有效地抵挡不信神的人的冲击。同时,君士坦丁皇帝召集元老、贵族和军事指挥官,向他们作最后训示,鼓舞他们的斗志。确实,他无法像马霍梅特那样许诺他们无穷尽的掳获物。但他向他们描述抵挡住这决定性的最后总攻,他们将为罗马天主教和整个西方世界赢得何等光荣;如果屈服于这伙杀人放火的野蛮人,又会有什么样的危险。马霍梅特和君士坦丁两人都很清楚:这一天将决定几百年的历史。

    然后,最后一幕开始了,这是欧洲最感人肺腑的几幕中的一幕,沉沦之难忘的极度兴奋。命中注定必有一死的人们集合在当时举世最富丽堂皇的圣索非亚大教堂,自从那天两大教重修旧好以来,两大教的教徒都很少到这里来过。宫廷的全体臣僚、贵族,希腊与罗马神职人员,热那亚和威尼斯的士兵和水手,一律顶盔披甲,佩带武器,齐集在皇帝周围;成千上万口中喃喃的黑影——深感恐惧、忧心如焚的民众默默而敬畏地跪在他们后面;与弥漫在穹窿下的黑暗艰难抗争的烛光照着在祈祷中一致俯伏的群众,犹如照着一具具尸体。这是拜占庭的灵魂在向上帝祈祷。大主教威严地、发出号召似地提高嗓音,众人齐声回答,在这殿堂再次响起神圣的音乐,西方永恒的声音。接着以皇帝为首鱼贯走到祭坛前面,领受信仰的安慰话语,不间断的祈祷声有如澎湃的波涛在巨大的厅堂震响、回旋,上升到高高的拱顶。东罗马帝国最后一次追悼亡魂的弥撒祭开始了。因为在查士丁尼的这座大教堂里,这是教信仰的最后一次存在了。

    这次震撼人心的仪式结束之后,皇帝匆匆回宫,请求全体臣仆原谅他平生可能对他们作出的不公处置。接着他翻身上马——同他的大敌手马霍梅特一样,在同一个小时——从城墙这一头跑到那一头,鼓舞战士斗志。时已夜深。没有人说话,没有兵器撞击声。但围墙内的几千人心情激动,他们等待着白昼,等待着死亡。凯卡波尔塔,被遗忘的小门

    凌晨一点钟,苏丹发出攻击信号。巨大的君主旗展开了,十万人口呼“安拉’’,手执武器、云梯、绳索、挠钩向城墙猛冲过来。战鼓齐鸣,长号劲吹,大鼓、铙钹、笛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杀声震耳,炮声如雷,汇成一场绝无仅有的大风暴。尚不熟练的非正规军首先被无情地驱去攻城——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批半裸的身躯在苏丹的进攻方案中只是某种缓冲器而已,为的是使守敌疲劳不堪并受到削弱,然后他再投入精锐部队,发起决定性攻击。被驱使者抬着成百架云梯在黑暗中奔跑,攀爬上城垛,被击落,再冲上前去,又被打退,如此几度反复,因为他们实在是后退无路:这批毫无价值的“人rou材料”只是派来作牺牲的,精锐部队在他们后面,一再驱赶他们奔赴几乎肯定无疑的死地。守军还占着上风,他们身穿网眼铁甲,矢石如雨,也没有伤害他们。但马霍梅特算计得不差,他们真正的危险是疲乏。他们身穿铠甲,不停迎战一批又一批势如潮涌的轻装敌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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