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子_第八章少年红孩子惘心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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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少年红孩子惘心事 (第5/6页)

了我。

    我知道孙旭喜欢我。从初二时就隐约感觉到了。那时候我根本就顾不上在意他。可能是在年轻的时候,我们只喜欢我们喜欢的人,从来不会在乎喜欢我们的人的缘故吧!初三以后,孙旭成了班里几乎唯一关心我、愿意接近我的男生。他在语文课上常常趁老师在黑板上写题的空隙回过头来跟我玩五子棋。当然不是真正的五子棋,而是我画在作业纸上的简易版,我们玩完一局就再画一幅。反正有那么多的作业本,那么多张作业纸,那么多的,简直是用不完的、没有尽头的岁月。每一秒在我看来都要用尽全部气力才能度过,为什么我不能在语文课上玩一玩呢?语文课是我唯一的快乐时光,所有的题我都不会看就知道答案,让学生头疼的高考作文给我造成过压力。可能对我的放任就是语文老师送给他这个得意门生的礼物吧!

    “纪老师,我想请一节课的假去医院看牙。”

    她没搭理我,低着头一边批卷子一边跟班里同学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看牙?咱们班有些同学就是虚荣,早不整完不整非得快毕业了才整!晚自习是让你们学习的,不是让你去玩儿的!学你学不好,班里工作也不积极干,天天来这儿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我告诉你林嘉芙,以后你看牙的假我不批!如果是班长学习委员请假我二话不说,你就不行!”

    直到放学后,天都快黑了,我才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医生正在等我。“怎么今天这么晚才来?”“放学晚了。”我一笔带过,不愿意跟他细说。每次我们都边治疗边聊天,他也喜欢跟我瞎聊两句。渐渐地我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了种默契,我不知道他怎样看待我,可能觉得我是许多治牙学生中有趣的一个吧。他让我每天都认真地刷2次牙,早晨我总是匆匆忙忙,对牙敷衍了事。有一次他问我:“今天刷牙了吗?”“当然。”我肯定地回复他。“哈哈,你后牙上的铁丝还粘着一片菜叶,今天吃什么了?”把我闹了个大红脸。

    今天他对我也太暧mei了,在拿下白色的医用纸片让我漱口的过程中,他有意无意地碰到了我的前胸,虽然穿着厚厚的一点也不性感的校服,我还是敏感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刺鼻的药水味、犹如手术刀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尖利的仪器声和细声慢语戴一幅银丝边眼镜的中年敦厚的牙科医生共同组成了我每次看牙的经典画面。

    几天以后的傍晚,我来到附近一所中学,正巧在cao场上遇到了一位老师,她说看到我的校服,知道我是外校学生,我徘徊不安的举动引起了她的好奇,我便向她坦诚了我的心事。

    “你想转学?听了你刚才说的几条原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不过,我还要提几点不知你是否注意到的问题。一、转学后你能否适应一切呢?比如同学们,还有老师的讲课,以及你感情上的转变。要知道,适应需要时间,而今年正是初三,不可能花时间去适应。二、你说当干部累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提出辞职呢?当然,我并不是想阻止你转学,而是想让你想得更清楚、更明白,我也是出于一个老师的心愿,希望你理解。三、现在是非常敏感的时期,每个学校都要追求升学率,你的学校肯不肯放你?有没有学校肯要你?他们能冒这个险吗?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说着,他便自顾自地走了。

    我想转学。仅此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多大道理?人可真虚伪,不是吗?我看着夜色渐渐笼罩了校园,cao场上踢球跑步的学生也回家了,我也该走了。我背着书包,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附近的一所中学。

    我像一只翅膀被剪断的鸟儿,想飞却怎么也飞不高。我知道我死定了。我该怎么办呢?

    今天我破天荒地没有迟到。我的数学练习册上还空着好几道题,上数学课时,我一边听课一边装作自然地用手臂掩着书卷,纪老师好几次走在我身边都没有发现。快下课时,她突然看到了我的练习册,一下子就急了,把我的练习册抽了过去:“你怎么没写作业?”她的声音尖利无比,高高举起了我的本“看看啊,咱班同学还有不写作业的!都初三了,快中考了,还不做作业!”全班同学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我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今天写完再走!”她不再理我,接着讲习题。

    晚上八点,我终于写完了作业题,班里的同学都走光了,我开始收拾书包,心里想着今天会几点完成作业。正准备着去办公室叫纪老师锁门,门突然被推开了,原来是纪老师的儿子。跟我们一个年级的,十班学生,看他的表情,简直让我想起了“欣欣向荣”四个字,跟我正好形成强烈反差。我突然想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别看纪老师对我严辞厉色,对她儿子肯定不错吧?

    “哎,你怎么还没走啊?”他问。

    我羞愧又难以启齿:“我,我刚补完作业。”

    “噢,”他不经意地扫过我的书包“我妈一会儿就过来。”说着就出去了。

    我站在教室的门口等待着。纪老师穿着外衣拎着手提包走了进来“林嘉芙,写完了吧?咱们走吧。”

    我的眼眶一瞬间湿了,像是突然像有种东西控制了我,像是大坝被冲垮,我冲上去,紧紧地拥抱住她“纪老师…”我有许多话想说,激情和委屈令我不由得哽咽起来,第一次和她挨得这么近,我才发现她也是个有血有rou的人。她僵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旋即大声地怒斥道:“快松开,你这是干什么?!”她的嗓音吓了我一跳:“纪老师,我,…”她毫不为所动,拉开了我的胳膊,像看个物怪一样看着我。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眼里还滚动着刚才的泪花,像个小丑一样,简直是场十足的笑剧。

    “你怎么了,干什么呀?”她冷冰冰地讥讽道“走吧,锁门了”灯“啪”地就灭了,我走出教室,默默地下楼梯。夜风吹动了我的发梢,路灯照着我拉长的孤独的身影,天上闪着几颗冬夜的寒星。又一天结束了,明天还得接着上学,还得接着受折磨。

    回家后我给王淼打了个电话,他约我和马洁第二天晚上放学后到了他住的小屋玩。我们到了时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男孩,他自我介绍叫吴佐喆,是王淼的铁哥们儿。王淼说他很少带朋友过来,这次为我们破了例,我们便说了不少感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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