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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雁蕩兵氣sect; (第2/3页)
。 這是他避日寇至虹橋,天五為築來禪樓居之,又傳寇至,倉皇避往大荊時所作, 但好像就是寫的我離開漢陽。 同事中我與徐步奎頂要好。步奎也是新教員,他纔畢業浙大,是瞿禪的學生 ,卻學的西洋文學,第一天由瞿禪介紹我認識。西洋文學我見過愛玲的,今見步 奎把勃朗宁,莎士比亞,與歌德當作大事,我只略與他說說,就已使他驚服。我 因勸他丟開思想與感情,來讀中國詩,先從杜甫起。他很聽話用功。 徐步奎心思乾淨,聰明清新,有點像張愛玲,但是我很心平,因為他不及愛 玲。他因我與瞿禪是儕輩,亦敬我為師。也謙遜喜氣,卻不殉人殉物,他的人如 新荷新葉的不可挫揉。他且又生得美,一晚在校長室開校務會議,電燈下他與諸 人一淘坐著,唯他齒白脣紅,笑吟吟的像一朵滿開的花,我只顧看他,不禁想起 小周。 還有徐玄長,我也是由瞿禪天五介紹認識。他是樂清舊家子弟,年已五十, 在家裏仍稱少爺,書畫金石,絲竹吹彈,無一不會,且是個心平氣和人,我惟嫌 他有點熟,鋒稜倒了。步奎常到他家唱崑曲,徐玄長吹笛,他唱貼旦。去時多是 晚上,我也在一淘聽聽。崑曲我以前在南京官場聽過看過,毫無心得,這回對了 字句聽唱,纔曉得它的好,竟是千金難買。 我聽步奎唱遊園,纔唱得第一句“裊睛絲”,即刻像背脊上潑了冷水的一驚 ,只覺得它怎麼可以是這樣的,竟是感到不安,而且要難為情,可比看張愛玲的 人與她的行事,這樣的柔艷之極,卻生疏不慣,不近情理。我又聽姓潘的唱亭會 ,是小生唱,第一句“月懸明鏡”我聽了只覺真是皓月無聲,那圓正清健都是志 氣。 從步奎我又相識了馬驊。馬驊又名莫洛,夫婦戰時在大后方辦左翼文學刊物 ,歸來家徒四壁,我見了他幾回,不禁愛惜,買過十隻雞蛋送他,叮囑他要注意 自身的營養。可惜這樣的好人都被共產黨收去。我與他論文學,他倒是敬重我, 當然他亦不能違反黨的紀律。我去他家裏,夫婦以給小孩喫的新蒸米糕盛了一碟 請請我,我寫了一首詩送他,詩曰、 莫洛先生正年少,娶得林綿甚窈窕, 十年奔走成何事,生男育女累懷抱, 閑卻干戈理襁褓,放下彩筆入廚灶, 為米為鹽亦本色,灰塵之中鬥清好, 客來不能具盤筵,時妨言談幼女牽, 不知中原幾何遠,但覺兵氣到窗前, 向我殷勤勸茶水,數橡瓦屋尚可寄, 況有煌煌一代人,休嗟還鄉作遊子, 出巷相逢揖親鄰,仍是當年自在身, 林綿雙辮俏人意,莫洛明眸照街新。 這首詩他很喜歡,裱了掛在樓上房裏,后來解放軍常來他家裏,見了亦說好。馬驊是解放后當了溫州新華書店的主任委員,我與他就疏遠了,人生一緣一會 ,當初的友誼想起來總還是清潔的。而且當初有過一次,步奎說來恐馬驊有被行 政專員公署逮捕的危險,因為還是我在溫州士紳有面子,所以告訴我,我就想到 如果出事總要救他。現在我是與共產黨不兩立,但當初我待馬驊那樣,還是沒有 咨嗟失悔。 易經裏有西南喪朋,東北得朋,彖曰、“東北得朋,乃以類行,西南喪朋, 亦終有慶。”好像就是說的我,我在中原的朋友都盡,今在溫州卻道有了這些新 的知人。又我教的一班有個女生王愛娟,十七歲,家裏一股洋派,她的作文與她 的人聰明艷極,好像愛玲,不可有一點委屈遷就。她肩下還有個meimei,則活潑像 炎櫻。我每次見了王愛娟,想起愛玲,兀自高興得意,著實壯了膽氣,但隨又幾 乎不唉出聲來。前此我有愛玲,仍要引逗小周秀美,現在愛玲已不要我了,我反 為想想是莫轉王愛娟的念頭,因為惟有她纔是與愛玲相犯的。我就這樣的且只顧 教教書,溫州地方也依然是風花飛墜鳥鳴呼。溫州多佳節,今年攔街福我是一人去看,在百里坊劉景晨先生家裏,婦女們 都站在門外巷口,看一隊隊的花燈迎過,我與劉先生在西廂房清坐,只覺院子裏 與坐在廂房裏電燈下的主客,亦像外面街上的一派佳節喜氣。此后是端午,溫州 城外,有河江處皆擊鼓划龍船,還勝過紹興,因為此地是濱海之民。七月七夕, 我不曾留心得溫州人供雙星是怎樣的。我是年年此夕雖然記得,卻每每好像無心 無想的把來過了,原來乞巧就是這樣無所得的。今年中秋,我已進溫中教書,是 日到街上走走,只見許多攤頭賣供用的小擺設。過后與劉先生說起,劉先生道、 “我家裏幾個女兒供月,往年還盛些,今亦這種小擺設沒有誰家及得。”我聽了 深惜中秋夜沒有去劉先生家看看。劉先生剛毅威猛,他偏亦喜愛民間的這些。 九月重陽,記不得楊雨農的生日是不是就在這個月裏,惟記得是日都在楊家 ,劉先生的壽詩頭兩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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