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疑似在梦中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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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5页)

偏。

    载皓犹自等着下阙,她却已经悠悠停口。

    “姑娘?”

    “刚才我问公子这画与字可还贴切,你尚未回答呢。”

    “贴切,怎么不贴切,扇上的画与字,好像都在咏叹眼前的美景而已,实则不然,真正的含义犹在画外及接下来的词间,所有的繁华盛景皆如梦境,都有过去的时候,等三更鼓便来,落叶触地,铿地一声脆声,好醒好梦之人,恐怕面对夜色茫茫,无处可重觅梦境,就只有黯黯伤心的份了,繁华过处,向来是无限的清冷寂寞,景如是,情如是,痴念亦如是。”

    那女子蓦然转身与载皓相对,月儿银辉,亮度浅淡,令对视的两人顿生疑真似幻的朦胧恍惚。

    “知音难觅,我在这里谢过公子的赏识。”她微微曲膝道。

    载皓心头掠过一阵莫名所以的惊喜说:“这画出自姑娘之手?”

    “不,”她随即否认。“我哪有这般才情?”

    “那么是…”

    “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今日订亲的韦家千金吗?”

    “不,不是,”她摇摇头说:“是韦小姐的好友,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情同姐妹,女孩儿家碰上这等影响终身大事,心情总是难免忐忑,所以才央求我家小姐过来陪她数日,以分担心上的负累。”

    “负累?”载皓想到自家妹子蔚绿对阿玛为她订下的婚约抵死不从,后来逼得另一位异母meimei代嫁,却因而误打误撞的讧湘青与真心相爱的军机大臣关湛之弟关浩结合,蔚绿也即将得偿宿愿的嫁给自己中意的对象的层层往事。“你家小姐已经出阁了吗?”

    “小姐尚待字闺中。”

    “既然尚待字闺中,又怎知婚姻一定是个负累?”

    她嗤笑了一声,仿佛他刚问了一个最最无知的问题似的。“没吃过猪rou,总也见过猪走路吧?这世间本就少恩爱夫妻,多冤家怨偶的,更何况世上诸事种种,也不一定非得每一件都做过,才能知个中滋味,是不?”

    这女子看法独特,话带诙谐,载皓发现平日近乎倨傲的自己,此刻却完全不介意和她再多聊上一会儿。“这是你家小姐的想法?这么说来,你们家老爷太太的姻缘一定不甚美好,才会让她对婚姻怀抱如此灰涩的感想。”

    “谁说的?”她马上一口气反驳道:“我们家太太老爷是世上少见的神仙眷侣,谁看了都要羡慕不已,二十多年前,老爷更是听了太太的劝,说他个性耿介,不适合吹捧逢迎、污秽黑暗的官场,隔天马上就辞了学政,返回杭州故里靠祖上传下的薄田桑园维生持家,光凭这一点,就不晓得羡煞多少位整日还得为夫婿官位高低、生命安危提心吊胆的太太们了;”她停顿了半晌又急忙补上“况且我刚才说的,也不是我家小姐的感想,是我自己的着法。”

    她方才所述的田园家居生活,载皓听来也不胜向往,等到她说了最后一句,又不禁好奇的追问:“你的看法?”

    “怎么?莫非公子以为我们做下人的,就不会或不该有属于自己的想法?”

    “姑娘言重了,我从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倒是姑娘谈吐不俗,实在也不像一般的下人哩。”

    她的神情有过那么一刹那的怔忡,但很快的便又恢复泰然道:“大概是跟在小姐身旁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关系吧,小姐幼承庭训,老爷又是博学的人,我从小陪着小姐长大,就算学不到全像,也有个三分样。”

    从她刚刚露出自见面以来首度的失闪,载皓脑际也蓦然灵光乍现,可惜尚未来得及捕捉全貌,那抹玆光便又已消散无踪,于是他便不再执着探思,今晚好风好水,他也实在不愿再多伤脑筋。

    寻思至此,他便迅速转过话题来说:“无论如何,我想你家小姐此行的任务已达成,韦龙幼女对于未来的夫婿十之八九是心存欢快的。”

    “你怎么知道?”她的反应其实也印证了载皓的猜测。

    他一指桌面上的书作道:“如果不是,你家小姐现在安慰劝解韦小姐恐怕都已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有作画题词的闲情逸致?”

    她闻言顿觉心中一震,眼前这位身着简单绵袍,外单斗蓬的男子究竟是谁?

    为何有如此犀利的眼光、灵活的脑筋和大派从容的气度呢?

    在她盯住他沉思的当口,其实载皓也正望着她看:不像,她真的不像是供人使唤的仆佣,虽说自己家中奴仆如云,生在王府、长在王府的他们,眼光胸怀自也不逊于一般家道殷实的人,但这位姑娘…这位姑娘的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教人--她蓦然别开眼去,面颊泛上一层淡淡的微红,再度令载皓心头一凛,请问芳名的话已来到舌尖,却又因被她抢先一步开口而失去了机会。

    “公子观察入微,我甘拜下风,”她何尝不想问明他的身分,却又因暗喝自己不该产生不必要的枝节而及时打消了这个念头。“韦小姐的未来夫婿,是她三哥的好友,有自己的兄长做保人,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更何况两人今日虽已文定,但婚期犹早,所以韦小姐目前还不须为即将远嫁而忐忑难安,可以在家中再过一段悠游自在的女儿生涯,心情当然会好得不得了啰。”

    “原来如此,”载皓日上这么应着,心内却仍难免狐疑“我听韦龙说他这位幼女年已十九,怎么你又说“婚期犹早”呢?”

    “因为这位韦家未来的姑爷目前正准备赴东瀛求学,所以双方便约定等他学成回国后再论婚事不迟,这之前他已在上海的广方言馆学习了近一年的日文了。”

    日本;载皓首先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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