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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 (第3/11页)

隔天远。这一哨人看那一哨人是蚂蚁,那一哨人看这一哨人是斑点。

    武警参谋余成带着一套十万分之一的地图,但再详尽的地图在这样杂乱的水网地带也难导航。余成不得不时常从船头站起来观察一番后,再确定某一条进船的水巷。但走不了好远,前面又是“三岔口”、“四岔口”。……一整天都在排演现代戏《X岔口》。

    半推半就,亦漂亦拖。有时漂不如拖,拖快于漂。但拖也得有一种章法。你如果拖动了必须马上一跃入船,迅速cao奖,否则,它又会第二次搁住。几进几出,便有“我马玄黄”“我马虺颓”之感了。

    河上很晴。我穿不住水鬼服,脱了。光脚板、高裤腿,以便随时应变,搁之能推,推之能漂。但这又犯了错误——大腿晒得鲜红。海拔高近5000米,离太阳公公太近了!这层皮脱定了。

    周桦不知从哪里又搞到木桨,叶子宽而大,看起来其笨无比。但他划起来满顺心,好像比我的硬塑料奖(朱参谋长称这类奖为玩具)还得力。只停下来等了一小会,他就赶上来了。“周围是什么景色,我简直一点都不知道。”周桦说。他沉浸在“学艺”中,在必然王国中挣扎,哪里顾得上去观景?观景乃闲暇者之所为啊。

    周桦前面去了,搁浅了。我吸取教训,调整水道,超前了,却又很快搁浅。下一回该周桦吸取我的教训了,潇洒而过,相从又相逾。不知怎的,总有一种竟争的潜意识,想把别的船甩后。

    电影摄制组头头徐心制老头的一条船搁浅了。这位来自贵州的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的性格堪评全队“十佳”。他一开始就和我建立起极好的友谊。看到老徐“落马”,正在拉纤拖船,我呼叫:“唱,唱沱沱河船夫曲!”徐老头果然咿咿唔唔哼起一曲。唱的竟是《伏尔加船夫曲》。

    四川电视台的秦军、姚遥、刘强及队员李大放组合的一条船,漂得也不轻松。

    秦军出师不利,立在船上边漂边拍时,蓦然撞在桥墩上,连人带摄像机都被打湿,顿时不能使用。这意味着拍电视的机会被剥夺。累死累活地赶来,不就是为了拍摄?

    现在只能纯漂。秦军损失惨重,一定鬼火攻心。但剥夺者是天公,秦军要骂也只能骂天。他们器材沉重,走在最后。途经一处小河汉时,他们听到有人呼叫,停船去看,是周桦!他不知怎样被冲到那“濠濠”里去了。想逆水拖上来,半天弄不动。

    随后,武警的潘树军等也赶来,将周桦救出汉河。周桦深感孤独,直问秦军:“我的老戴喃?”他是想打听我的去向。长于打诨插科的秦军故作糊涂:“脑袋在你的颈项上嘛!”周桦遂和秦军他们并和一哨。

    傍晚靠岸,已是周身疲乏,很想躺下。在这“澄黄原野”上,只有东一棵西一棵的硬草和大片粗糙的沙砾,躺在地上也不会舒服。不知谁摆出了一个充气气垫床,便有好几个人坐上去休息。没有一顶帐篷搭起来——已为运帐篷的那艘船还没有到,是刘辉和一名武警在驾那只船。好一会,刘辉出现了,骂着那位同船人,说是把重船全丢给他一个人划。现在那船搁浅在上面200米,一气之下,弃船而来。

    大家都累得够呛,刘辉也没有想去把那船弄出夹的动静。这样下去,帐篷什么时候搭得起?突然间,我就觉得我应该有义务去弄船。也许前不久那次“黑河事件”

    的影响已经潜伏于心,憋着一点“要干就干得不比队员差”的念头。我业已看出,最艰苦的环境,是最容不得差别的环境,人会变得比平时更计较同甘共苦、条件均等。即便是一位部长,如果在这个队伍中给人以养尊处优的印象,也会立即失去群众。我很快脱掉已经换好的羽绒衣裤,穿上那件裤筒里冰凉潮湿的“水鬼服”。涉水前去把那条搁浅船摇松,顺流拖了下来。

    第一次搭帐篷,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担心那帐篷会根本搭不起——这是一种奇特的心情。秦军、姚遥他们早就说好要住我们的帐篷。都来帮着敲楔子、立撑杆。

    一个状如吕洞宾的瓦楞巾的“屋”立起来了。另外两顶岗亭式的帐篷,由漂流队和武警的一些人搭起来,基本上是正方形,中间突起哥特教堂式的一个尖顶。4个女队员则专用一项很小的尼龙帐篷。这一点住房而积,决定了每顶帐篷都必须超负荷使用。我们这个“瓦楞巾”是按3个人的设计在成都锦城服装厂定做的,约7平方米,刚好放三张气垫床。但今夜它必须睡8个人!“公馆”有了,第二件麻烦事就是吹气垫床。气垫床是箱式的,倘若吹胀了,方方正正像个席梦思。这样“蛮”的东西,使用气筒都要打许久,何况嘴吹?但却又必须用嘴吹!买它的时候售货员就是这样说的。我吹了一阵,空空洞洞毫无反应,好像它根本就不可能用嘴来吹胀!好像生产它时的设计思想根本就是错误的。空气又稀薄,闲着还喘吁吁的,更何况来吹气垫床,不把双肺都吹痛才怪!但是奇迹发生了:电视台的小刘强居然吹胀了一个!

    其肺活量简直令人刮目相看。有了这一个,迷信就打破了,证明其余2个也都是能吹胀的。但刘强吹了一个就再难连续作战,要“歇一下气啰”。余成也吹胀了一个,不简单!

    当帐篷里并排摆了3个气垫床,并铺上3床镶得很漂亮的狗皮褥子后,帐篷里简直成了豪华居室!秦军再扭亮他的旅行式日光灯挂在里面,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窝”弄好,已快散架,再没有精力来弄吃的。但喜讯很快传来,武警的同志已在开始埋锅造板。在队上,他们是多功能的能人!最开始,他们接受的使命是“安全保卫”,主要提防人患,当然也防兽类。但从第一天起,他们显然就是“以漂为主”,兼营别业了。和原来在名分上正式确定的十几个“漂流队员”同化了。

    因此称他们为“漂流队员”决不会错……

    这里连一堆牛粪都捡不到。固体燃料因超重在成都机场没有运出。遂劈掉几个船架烧饭。这些船架原来准备安在橡皮船上,使木桨有个支撑点。但头一天就没有派上用场,于是用材转为用柴。你可以从这些细节看出行动仓促的痕迹,然而,这种“仓促”是必要的,因为要抢时间——抢在美国人肯。沃伦前面。

    汉布、潘树军们其实做的并不是饭,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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