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劫_第十九章范铁口巫山卜前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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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范铁口巫山卜前程 (第2/7页)

也可怜。念头方自转过,感觉中已得知那个瞎子,竟是迅速向他迎上来。

    厉斜盾尖轻轻挑动一下,意会到这名瞎子,好像是冲着他来似的。

    他当然毫不惧怕,亦不奇怪。因为他在这数年中,已杀了不少名家高手,其中大半是江湖上的高手。虽说他每次手脚都做得很周密,不留线索。但最近他这么一公开露面,从前那些被杀之人的亲朋戚友,自是很快就勘破了个中秘密,不用说也会纷纷查证和准备报仇。那算命者到了他面前,正如他所料般停下脚步。

    厉斜一面打量他,一面道:“好得很,本人就是还未碰到过失明的高手,但望你手底的功夫,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那立者于咬一声,道:“不才范铁口,先生贵姓大名?”

    厉斜冷冷道:“你如果不知我的姓名,那就让开。”

    范铁口点头道:“不才仅如遵命就是。”

    他一转身,当真毫不迟疑的行去。

    厉斜全身纹风不动,屹立如山,静静地凝视着此人的背影,直到他已走出十多步,这才耸身一跃,凌空飞去,无声无息地落在他前面数尺之处。

    范铁口忽然停步,侧耳听了一下。

    此时厉斜已闭住了呼吸,假如此人真的瞎了眼睛,当然听不到任何声响。

    厉斜料他一定继续行过来,因为假如此人真的瞎了,既看不见又听不到,当然要继续前进。如果他是假瞎,更要装模作样行去,直到碰上了他为止。故此他便不迟疑,一伸手就拔刀出鞘,精芒闪射的刀尖,悄然指向对方心窝部位。

    他这口刀锋快无比,普通的兵刃都能削断,血rou之躯只要挨一下,必受重伤。

    这时厉斜的面色,有如宝刀一般冰冷。他已下了决心,此人如果不顾一切的行来,不管他是真瞎假瞎,也让他撞上刀尖。

    当然这一碰之下,非刺人心脏致死不可。若是一个真的瞎子,说起来就未免太残忍了。

    那瞎子跨前一步,便出乎他意料之外停住了。面上还微微泛起了笑容。

    厉斜双眉一拢,涌起了森森杀机。

    却听那瞎子以冷静逾恒的声音道:“不才只不过是土鸡木犬而已,岂足以污了先生的宝刀?”

    厉斜一言不发,冷冷地注视着此人。

    瞎子又道:“先生你身上透出的杀气,感觉灵敏之人,十丈以外都感觉得到。”

    这话大有意思,厉斜微微动容。

    “还有就是先生身上的森冷气味,不才十步之内,便能感到,只不知先生信是不信?”

    厉斜全无声息地滑前数尺,刀尖已堪堪刺到瞎子心窝。但见那瞎子身躯震动一下,道:

    “哎,好冷。”

    厉斜已把他双眼看得更清楚,但见他两点瞳仁,都有一层白濮。

    这等眼珠,一望而知,决对无法视物。

    他以全无声响的动作,收起宝刀。

    瞎子透一口大气,问道:“先生已收起宝刀了么?”

    厉斜冷冷道:“你再说一句话,便割掉你的舌头。但你如不把来意说出,我也割掉你的舌头。”

    那曾者听了这等难题,居然面不改色。微微含笑想了一下,随即仰天连笑三声,接着便拱手作揖。之后,停顿一下,才又顿足号哭了三声。

    厉斜道:“这意思是先贺后吊,可惜你交待得不清楚,无法得知何事可贺,何事可吊?

    因此不能作数。”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也没有以狠狠的口气说出。然而声音中自然而然有一股萧杀之气。

    教人一听而知,他乃是说得出办得到的人。厉斜平生还是第一次用这个办法对付一个毫不相识之人。以他想来,这个瞎子今日休想躲得过割舌之厄无疑。

    但见那范铁口淡淡一笑,左手提处,那面报君知当地一响。

    厉斜方想这厮如是发出暗号,找人帮忙的话,那叫做自寻死路。

    却听范铁口开口唱道:“造化牢笼困我徒,不如意事数偏多。坚心降得魔千丈,毕竟今吾胜故吾。”

    他唱来抑扬有致,倒也悦耳。

    厉斜忖道:“这四句已唱出我先忧后喜之意,但终嫌笼统,不能解释明白。”

    范铁口又唱道:“是前缘墓地里狭路相逢,范铁口乍胆子判君窍通。想受折磨贱如蚁虫,看今日佩宝刀心壮气豪。”

    他唱的是流水快板,字字清晰,比之言语倾述,动听得多了。

    厉斜至此也不禁佩服这个瞎子的急智,他既不准对方开口说话,又要他立作解释,除了用唱工之外,恐怕已别无他途了。

    范铁口又唱道:“有一言君且听记取心中,此去也乱山里魔难重重。”

    这一段流水快板嘎然而止,范铁口侧着头,神色庄肃,似有所待。

    果然厉斜道:“范先生请了。”

    范铁口耸耸肩,没有回答。

    厉斜道:“范先生若是有听指点,但说无妨。”

    范铁口才开口道:“先生不是凡俗之士,不才岂敢有违严令,所以先生未收回成命以前,不才是万万不敢开口的。”

    厉斜道:“鄙人厉斜,适才多有冒犯范先生之处,还望不要记怪心上。”

    范铁口道:“厉先生好说了,不才流狼江湖,半身贫贱,不敢当得厉先生折节之言。”

    厉斜道:“范先生如果有所赐教,厉某这就洗耳恭聆,若是没有的话了,咱们就此别过。”

    范铁口道:“不才冒犯厉先生虎威,当然还有话说。”

    厉斜道:“只不知范先生指点过之后,要厉某如何报答?”

    范铁口道:“厉先生说哪里话来,这根本谈不上报答之言。”

    厉斜道:“那范先生找上了厉某,为了什么、’范铁口道:“不才平生研究心命相之学,是以每逢遇见了奇人异士,总要设法认识。”

    厉斜对他此言,倒是相信不疑。而且他自问也称得上奇人异士之称。至于对方说到不要酬报,便不足为奇了。

    他考虑了一下,才道:“那么敢问范先生有何指教?”

    范铁口道:“此处谈话不便,何不寻间茶馆,坐着慢慢的说?”

    厉斜道:“厉某有事在身,只怕不能多谈。”

    范铁口道:“谈的时间长短,悉听尊便。”

    厉斜同意道:“好,咱们且找一家茶馆坐谈。”

    两人一同行去,就在附近,找了一间小茶馆,却也幽静整洁。

    他们泡了香茗,舒舒服服地坐好,范铁口才道:“厉先生见不才过来搭讪,一定觉得奇怪,其实不才纯粹是想交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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