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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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节 (第10/10页)

穿着扯烂的长袍,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疑虑:君主不敢再信赖他的国家,国家也只相信重建的家庭能原谅它。民众和君主之间的崇高的会面阻碍了他们认识自己:有一些永不封闭的坟墓。卡佩的头颅如此之高,以至于矮小的刽子手不得不砍倒他以得到他的王冠,如同加勒比人砍断棕榈树以摘取果实。波旁家族的枝茎在各种各样的树干上蔓延,这些树干弯曲了却根深蒂固,重新萌发了极好的枝条,这个家族在成为其他王族的骄傲之后,似乎成了一种必然。

    但是难道更有道理相信菲利普的后代会比亨利四世的年轻后代更有机会获得统治权吗?人们无用地以各种方式将政治主张结合起来,道德真理是永恒的。这是不可避免的,有教育意义的,杰出的及复仇性的反应。那位将自由授予我们的君主,路易十六,被迫为路易十四的专制和路易十五的腐化赎罪,我们应该容许路易·菲利普或他的子孙可以不偿还他堕落统治的债务吗?这笔债务还未重新被路易十六断头台的“平等”所背负,而他的儿子菲利普难道没有因背信的监护人废黜被监护人而增加他父亲的契约吗?丧失性命的“平等”什么也不能赎回;最后叹息流淌的泪水不能拯救任何人:它们只是打湿了前襟而未深入良心。如果奥尔良的支系能有支配祖先的恶习罪行之权,那么天意何在?从未有可怕的邪念可以动摇善良的人。我们幻想的是在我们短暂生命中衡量永远的目的。我们经过得太匆忙以至于上帝的惩罚总是不能处于我们存在的短暂时刻:惩罚在适当的时刻降临;它再找不着第一个罪人,但是它找到了留下空隙犯罪的后代。

    按照通常的顺序,路易·菲利普的统治,不管其期限的长短,将是一个例外,只是违反永恒正义法则的一个短暂的违法:这些法则在一个相对并有限的范围内被践踏了;它们接着便是一个无限和全部的范围。从一个外表上似乎上天许可的大错误,一定会得出一个严重的后果:一定从中演绎出废除甚至是王权的基督教的证明。这个废除它不是一个个别的处罚,它会变成路易十六死亡的赎罪;在这个束紧王冠的正直的人之后,没有任何人能被接受。为了能归还可憎的王冠,应该允许弑君者的儿子假装成国王在殉难者淌血的床上睡上一会儿。

    此外,所有这些推理,尽管它们如此正确,也永远动摇不了我对年轻国王的忠诚;即使在法国他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将永远为成为最后一个国王的最后一个臣民而感到骄傲。

    梯也尔先生

    七月革命已找到了它的国王:它找到了它的代表吗?我描绘了从一七八九年直到今天的不同时期出现在舞台上的人物。这些人或多或少像古代人种:我们有一种比例尺来衡量他们。现在的几代人不属于过去,用显微镜来观察一番,他们不像能够存活,然而他们和一些他们在其中消亡的因素结合起来;他们发现了一种人们不知道的可呼吸的空气。未来可能会发明计算这些存在法则的公式;但目前还没有一种方式来评价他们。

    不能解释变化的种类,我们注意到这或那几个我们可以捕捉的个体,因为特别的错误或不同的品质使他们从人群中脱离出来,例如,梯也尔先生,便是七月革命造就的唯一人物。他创立了恐怖时代的赞美流派,他就属于这个派别。如果恐怖时代的这些背教者和被上帝抛弃的人是一些如此重要的人物,那就应该考虑审判他们的权力;但是这些人在互相诽谤的同时声称他们屠杀的派别是一个流氓派别。看看罗朗夫人对孔多塞的评说,巴尔巴鲁,即八月十日的主角对马拉的看法以及卡米耶·德木兰写的反对圣·朱斯特的文章。必须根据罗伯斯庇尔的意见来评价丹东或者根据丹东的意见来评价罗伯斯庇尔吗?当国民公会议员们有一个对其他人如此可怜的想法,不冒犯人们应有的崇敬,怎么敢有一个与他们不同的意见呢?

    雅各宾主义庸俗的意识中,由于不能满足期限的要求,没有发觉恐怖时代已经终结。它未能达到它的目标,因为它没能让更多的人头落地;对它来说应该还多砍四十到五十万人头;然而,缺少这些漫长屠杀处决的时间,仅剩下一些未完成的罪行,人们不知摘取他们的果实,暴风雨的最后一缕阳光未能将它摧熟。

    当天人们产生矛盾的秘密,是因为良心的剥夺,固有原则的丧失和崇尚暴力:任何人屈服都是有罪的和无功的,至少没有和这些事件相比的功勋。在恐怖时代这些伪君子的这些自由言论后面,只应看到其中藏匿的,神化了的成功。不要把国民公会仅仅作为一个暴君来崇拜。被推翻的国民公会,和你们的自由行李一起到督政府,然后是波拿巴,这不会让您感到您的变形化身,不会让您想到已经改变。宣过誓的剧作家①,看着吉伦特派如同一些可怜鬼,因为他们失败了,不要从他们的死亡中得到一幅幻想的图画:这是一些头戴花冠,走向牺牲的英俊的年轻人。吉伦特派人,这群为路易十六说话又投票赞成处决他的卑怯的乱党,事实上在断头台已作出一个奇迹;但是谁没有失去向死亡低下的头颅呢?女人们以她们的英勇著称,凡尔登的年轻姑娘,像守护神一样登上了祭坛;人们谨慎不言的手艺人,这些国民公会从他们身上得到如此大收获的平民百姓们,抵挡着刽子手的剑如同我们的投弹手抵挡着敌人的剑一样坚决果断。与一个教士和一个贵族交换,国民公会杀死了成千上万社会最低层的工人:这是我们永不愿回忆起的事情。

    ①戏剧性效果的不忏悔的爱好者。

    梯也尔先生讲原则吗?他是世界上最没有原则的人:他颂扬大屠杀,还用一种极具感化力的方式鼓吹人道主义;他投身于狂热的自由,还镇压里昂起义,在特朗斯挪南街上屠杀,不顾一切地支持九月法令②:如果他从未读过这个的话,他会把它当作一篇颂词。

    ②费埃斯希被谋杀后,一八三五年九月投票通过的法令。

    成为议会主席和外交部长后,梯也尔先生醉心于塔列兰派的外交诡计;他招惹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定性、庄严和沉默的跟班小丑。人们可以蔑视严肃和灵魂的伟大,但是在带着被征服的世界坐到格兰沃③的狂欢节席位前,不应该把这想法说出来。

    ③一八三四年由维吉尔伯爵,部长议员在格兰沃城堡举行的节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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