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_第七章棠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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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棠棣 (第5/11页)

一身现时满是冷汗,额头上的青筋蚯蚓般扭曲。

    王后被吓呆了,不停摇晃儿子,唤道:“咄?,这…好端端的怎么了?”

    她一摇之下,咄?周身骨节似被折断一般巨痛,却又抬不起手来推开她。咄?实在痛得开不了口,便张着嘴稍微吸了口气,这口气吸进去,胸口又一阵剧痛,却总算聚起些力气,他勉强笑道:“总算,总算,总算没让娘吃了那块糕…苏察,你出来!”

    他满脸汗水,肌rou全在痉挛,这一笑,当真比哭还难看。

    王后又是害怕,又是心疼,抱着儿子哭道:“不会是苏察,不会…”

    只听一声轻笑:“不是苏察,又是谁呢?”

    毛毡撩处,走出来的正是苏察。他几步走上前,一脚踢在咄?身上,踢得他滚出老远。王后尖叫一声,正待扑出,却被苏察一把扯住。那一脚放在平时也没什么,这会儿却痛得咄?半天喘不过气来,半响才尽量控制声音道:“苏察,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把阿妈扯进来。”

    这时门外的卫兵们已觉察出不对,一拥而入。领头的正是霍里和查贝,苏察一刀架在咄?的脖子上,怒喝道:“放下兵器!”

    咄?冷哼道:“谁敢放下兵器?你们都退下!

    苏察多少又有害怕,又吼道:“放下兵器!不然我先卸了他一条胳膊!”

    霍里和查贝对望一眼,打了个手势,士兵们鱼贯而出,偌大一块前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察道:“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

    霍里道:“我们只服从军令!”

    二人神情肃穆,与平日执行命令毫无二样。

    咄?急道:“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二人一起道:“殿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苏察冷冷一笑,手中的刀刃一转,咄?的脖子上已多了道血痕。还是那四个字:“放下兵器!”

    霍里与查贝手一松,两柄刀落在地上。苏察的卫兵们不待吩咐,一涌而上将他们绑了起来。

    咄?紧咬着牙,面上毫无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若一开口,只怕便有泪珠落下。

    阿达里的面色阴沉的如暴雨前的乌云。他一遍遍来回踱着步,越来越是焦躁。

    终于,他气急:“你在王后的寝宫抓住了咄?…全草原都知道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你怎么交待?”

    苏察一字字道:“让他招供!”

    阿达里猛一顿足:“你凭什么?他是出了名的铁汉子!”

    苏察也猛然起身:“没他的口供,什么人证物证也没用!”

    阿达里嗤笑一声:“有本事你去吧!”

    苏察冷冷一笑:“放心,我拿得到的!”

    说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只剩下阿达里愕然的目光。

    一间阴冷的石室,四壁挂着各种刑具,中间烧着一盆炭火。

    三个裸着上身的男人,分别被锁在石室的一端。其中一男人,早已不象个“人”手指和脚趾已被一只只捣烂,身上也满是鞭伤和烙伤,一只眼珠已经被生生剜了出来。

    门开了,一个小女孩惊恐万状地跑了进来,这里的一切让她恐怖,她尖声尖气地叫:“阿爹…”那个男人猛一激灵,抬起头来,激动地招呼:“那兰——”

    他奋力扭动,身上的镣铐哐啷作响。

    小女孩吓了一跳,那个浑身是脓血的家伙,怎么会发出父亲的声音?她不过七八岁,穿着件红色的统裙,乌黑柔软的头发扎成两个小辨儿,一左一右垂在胸前。

    “那兰——”那男人继续招呼着。

    叫“那兰”的女孩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是的,没错,正是她的父亲,威风凛凛的卫队长查贝。

    她顾不得脓血和恶臭,抱着父亲大哭起来:“阿爹,救我!”

    查贝唯一的眼睛仔细检查着女儿:“他们打你了?他们欺负你了?”

    那兰伸出胳膊,粉嫩的小臂上几个乌青的指痕,她抽抽答答地哭诉:“阿爹,他们说你再不松口,他们就让我开开窍。”

    那兰的话象雷击一样,震的查贝半响说不出话来。那些畜牲,居然…他的女儿,他的独生女儿,那兰还有两个个月才八岁!

    囚室又一次打开了,苏察懒洋洋的走下来,胜券在握地吩咐:“去,把那小姑娘抱过来。”

    那兰惊恐万状地搂着父亲的脖子:“就是他!他杀了阿妈!是他说要给我开窍的——阿爹,什么是开窍?”

    查贝的残缺的浓血的手从女儿的头上缓缓移下,移在她幼嫩白皙的脖子上,查贝苦笑:“那兰,你永远不用知道——”

    咄?和霍里吼道:“住手——”

    咄?嘶吼:“查贝你疯了,住手,住手!苏察,畜生!我答应你!”

    查贝的泪大滴大滴砸了下来,落在女儿的小脸上,她的脸有些青胀,但表情甚至还没有什么惊慌,他用最快的速度捏断了她的喉骨,那根柔软的小小的喉骨。查贝抬起头:“三王子——查贝尽忠了!”

    他紧紧抱着女儿的身躯,一头碰在石壁上,鲜血和脑桨混合着流下,红红白白的,很是刺目。

    那兰紧紧依偎在父亲怀里,象是熟睡一般。

    那两个走过来抓人的卫兵也被这一幕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站在丈许外的地方发愣。

    连苏察也说不出话来,那晚,查贝是唯一留在咄?身边的人,为了让他吐口招供,他们用了多少酷刑,已经超过了人类承受的程度。

    还有,那个女人,死命护着女儿,发疯般挣扎,两个大男人也制她不住,只好杀了她…咄?,你身边究竟有多少死士?

    苏察和咄?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了,咄?的目光中满是悲痛,愤怒和蔑视,令苏察无法忍受的蔑视。

    他挥手:“带他出来!”他没有路走了,只剩下最后一招。

    这是个小小的帐篷,押送咄?的卫兵在门口就止住了步子,用细锁链紧紧缚他双脚,用力将他掷了进去。

    帐篷里是两个人,站着的是苏察,坐着的却是安义公主——他们的母亲。

    咄?努力扬起头,等着苏察的又一次逼供。

    苏察冷冷道:“三弟,你吃的那块糕是我从一个汉人那儿弄来的,叫做‘分身裂骨散’,用在你身上之前,我找过两个人试用,不到两个时辰,都活活痛死了。三弟,你果然非同寻常…只是,你希不希望,我也孝敬母亲一块?”

    他手心是个羊脂玉雕的小药瓶,里面闪着毒蛇般的磷光。

    咄?吼道:“你敢——”

    安义公主却叫道:“苏察你说什么——”

    那位养尊处优的老妇人似乎一夜之间便老了十岁,浑身打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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