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圣人:曹cao8_第十三章惩治豪强拿功臣开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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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惩治豪强拿功臣开刀 (第2/5页)


    “这…”曹cao思量再三“唉,那就请她进来吧。”

    卫兵去不多时,就见他引了一位中年妇人来到堂下。这女子穿一身褴褛的粗布衣裙,披头散发,赤着双脚,一副罪人的打扮,悲切切跪倒阶边:“罪人董祀之妻拜谒丞相。”

    曹cao见她如此惨状,不禁站了起来:“夫人快快请起。”

    “罪人之妻不敢玷污朝堂。”蔡氏声音颤巍巍的,甚是愁苦。

    那句“赦你丈夫无罪”差点儿顺着曹cao喉咙钻出来,可转念一想又咽了回去,只沉吟道:“故人之女何必多礼,有话进来说。”

    “诺。”蔡氏轻轻应了声,手提旧裙低头上堂,紧接着二次拜倒在地“贱妾问丞相安。”

    曹cao细细打量越发叹息——蔡昭姬早过三旬,命运多舛经历三次婚姻,美貌韶光已经不复;又未施脂粉不戴簪环,越发显出老态,眉梢眼角已有皱纹,唯独那双秋水般的眼睛熠熠有光,闪着晶莹的泪花。

    “夫人何必多礼,请…”

    蔡氏不待他客气话说完,便跪爬两步叩首道:“贱妾之夫为朝廷效力多年,不敢言功,也算恪尽职守。此番之罪实为初犯,又受上司所逼,望丞相念在贱妾流离之苦饶他性命吧。”她倒开门见山。

    怕什么来什么,若是僚属讲情训斥两句便打发了,故人之女哭哭啼啼,这叫曹cao怎么办?平心而论董祀是有罪,但把丁斐的罪过完全推到他身上确实有点儿冤,但若不这么办,此案如何了结?论情论理曹cao都不会回绝,却又不便赦免,思量半晌找了个借口:“夫人拳拳忠节老夫敬佩,然国有国法不可徇私,今董祀已招认罪过,判死文状已去多时。又当奈何?”死刑已判,追不回来了。

    蔡氏知道这是托辞,哀哀啼哭道:“明公厩马万匹,虎士成林,何惜疾足一骑,而不济垂死之命乎!”好精明的女子——你曹丞相有那么多的精兵良马,派个人把判死文状追回来不就成了吗?

    曹cao无言以对了,皱着眉头闷坐不语。一旁王粲看得明白,有意相助蔡氏,故而插言道:“国家法度无可更易,不过夫人乃丞相故旧之女,即便夫家蒙罪丞相也不会亏待于你。听政堂乃幕府重地,岂容请托私事?夫人切莫多言!”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转而道“丞相久闻夫人自幼受父熏陶精通诗赋,今日前来实属难得,何不吟诵一首供丞相品评?”

    蔡昭姬何等聪慧之人,听王粲此言便知有意相助,忙拭去眼泪:“贱妾流落匈奴部落多年,蒙朝廷之恩回转乡里,又得丞相主婚许配同乡董氏。现有《悲愤诗》一首,献与丞相以表感激之意。”

    曹cao一听诗名就知她正话反说,有意喝止却也好奇这女子才情如何,便满心矛盾听她吟诵下去:

    嗟薄祜兮遭世患,宗族殄兮门户单。

    身执略兮入西关,历险阻兮之羌蛮。

    山谷眇兮路漫漫,眷东顾兮但悲叹。

    冥当寝兮不能安,饥当食兮不能餐。

    常流涕兮眦不干,薄志节兮念死难。

    虽苟活兮无形颜,惟彼方兮远阳精。

    阴气凝兮雪夏零,沙漠壅兮尘冥冥。

    有草木兮春不荣,人似兽兮食臭腥。

    言兜离兮状窈停,岁聿暮兮时迈征。

    夜悠长兮禁门扃,不能寝兮起屏营。

    登胡殿兮临广庭,玄云合兮翳月星。

    北风厉兮肃泠泠,胡笳动兮边马鸣。

    孤雁归兮声嘤嘤,乐人兴兮弹琴筝。

    音相和兮悲且清,心吐思兮胸愤盈。

    欲舒气兮恐彼惊,含哀咽兮涕沾颈。

    家既迎兮当归宁,临长路兮捐所生。

    儿呼母兮啼失声,我掩耳兮不忍听。

    追持我兮走茕茕,顿复起兮毁颜形。

    还顾之兮破人情,心怛绝兮死复生!

    这首《悲愤诗》明显说的就是蔡昭姬自己的身世,把昔日被匈奴掳走,配与左贤王生下二子,被汉廷赎回辞别孩儿等事一一诵来,说不尽的痛苦惆怅,听得曹cao又悲又怜心下茫然。蔡昭姬的身世实在可叹,她早年嫁与河东才子卫仲道,其夫早亡,归宁在家,蔡邕在长安为官,她也相随照料父亲。王允诛董卓,蔡邕因受董卓提拔,念及三日之间周历三台的恩情叹了一声,不想惹来杀身大祸。李、郭作乱,匈奴单于于夫罗趁火打劫,她被胡人掳去,辗转被左贤王纳为王姬。其实跟着左贤王虽远处异乡也算不错了,况且已产下二子,偏偏曹cao念及自己与蔡邕的旧交,非要把她赎回中原。这才无可奈何诀别骨rou,又千里迢迢回到兖州故乡。父母不在姊妹已嫁,乡音生疏家徒四壁,在曹cao安排下又配屯田都尉董祀。一个活寡再嫁,一个鳏夫续娶,虽不是少年夫妻也算将就了,哪知没过两年安稳日子又摊上这么个案子,董祀下狱问成死罪,难道又要再守寡?这辈子的苦还有尽头吗!

    她的声音悲悲切切饱含幽怨。曹cao听得凄惨,手都哆嗦了,又想起昔日乔玄介绍自己与蔡邕相识,想起蔡邕只因为一声叹息就被王允处死,想起昭姬出嫁的meimei。昭姬之妹嫁与先朝名臣羊续之子羊衜,惜乎也是续弦之妻,自己不曾生养,却善待前房之子,也是个难得的贤良人。蔡邕何等潇洒风流之士,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遭遇乱世都给人当了续弦继室,怎叫人不怜?

    “好了好了,夫人切莫再吟此诗,老夫赦免你丈夫。”曹cao再也听不下去了,忙取过份书札,哆哆嗦嗦写了份赦免董祀的书札。王粲就等这个呢,都没劳亲兵,一把抓过自己去办了。

    “谢丞相开恩,呜呜呜…”蔡氏扑倒在地痛苦不已。

    曹cao愁眉苦脸道:“快请夫人到后堂更衣。”

    有仆人过来连搀带劝将其扶了出去。丞相发话不容怠慢,自卞氏那里寻来上好的钗裙、鞋袜让她换好。再次上堂大不一样,果然不愧为蔡邕之女,气质出众举动有礼,想必十年前也曾光艳照人。曹cao赐她座位,听她说着感激的话,反倒有苦难言,费了半天劲,一个有罪的都没治成!

    偷缸不成总得抓人一把米吧?当初千里迢迢把她赎回来就是让她传亡父之业,想至此曹cao问道:“令尊乃先朝俊逸之士,家中所藏图书不可胜数,战乱方休文教不兴,许多坟籍散佚不存,夫人犹能忆识否?”

    蔡氏刚得个天大人情,不出点儿血是不成了,便坦然道:“昔日亡父存书四千余卷,流离涂炭已无存者。不过贱妾尚能诵忆一二。”

    曹cao大骇——文人讲话非市井之徒可比“一二”不是随便说的,按《易经》来讲,一为乾二为坤,蔡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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