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之辩 (第3/3页)

”

    曹德与曹cao并非一母所生。曹cao之母是曹嵩的正室夫人，曹德却是小妾所生。但他俩母亲都已过世，曹嵩连丧三子又失妻妾，就只剩曹cao、曹德相伴，所以对两人不分嫡庶一样看待。

    曹cao见弟弟忆起伤心事，忙道：“咱的娘亲虽然不在了，可还有婶娘，她很想你呢！还有子廉、元让、妙才他们。”

    “等再过两年，我也要自己回乡看看…像你一样！”

    “傻小子！”曹cao抚摸着弟弟的头“那次我何尝想回乡，我是因为保护了何颙，才被父亲处罚的。”

    曹德眨着眼睛，追问道：“你前些日子偷偷翻墙出去，也是为了救何颙吧？”

    曹cao大吃一惊：“你、你…”“你真以为我是个书呆子吗？自段颎那日搜府，你动不动就藏在父亲书房窗下，为的什么还不清楚吗？”

    曹cao听得目瞪口呆了，他从来只把弟弟当成七叔曹胤那等人物，从没想过这老实孩子也有心计。

    “你觉得我帮助何颙对吗？”

    “当然对啦！既然读书就当明是非。党人宦官谁是谁非我心里能不清楚吗？”曹德冷笑道。

    “你千万不可告诉爹爹，不然我就惨了！”曹cao一咧嘴。

    “那是自然。”曹德坏笑一阵“不过…”

    “不过什么？”

    “哥哥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可不能乱出主意呀！”曹cao开始对弟弟小心了。

    “你陪我去见爹爹。”曹德说着拿起竹简。

    “见爹爹？你这还是要告诉他啊？”曹cao急得都要给弟弟跪下了。

    “你胡思乱想什么呀？我叫你陪我见爹爹是想回禀兵法的事情。今天他让我诵读你平日看的兵法。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现在我读得乱七八糟，一准得挨骂。有你在我身边，我好应对啊！走吧。”

    曹cao这才松了口气，但心下疑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爹爹今天让我诵读的却也是德儿平日看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我们换着来念呢？

    兄弟两个乖乖来到曹嵩房中，曹德战战兢兢地将兵书举给父亲。

    “读得怎样？”

    “孩儿愚钝，不能领悟。”曹德低着脑袋实话实说。

    不料曹嵩没有发脾气，只是凝视小儿子，好半天才长叹一声道：“德儿呀，你叫为父我失望了。唉…读不懂就无须再看下去了。”说着接过竹简。

    曹cao忙打圆场：“德儿年纪尚小，读这等兵法或许早了一点儿。”

    “非也，非也…人各有志，也不能强求。”曹嵩连连摇头。

    曹德听他这样说，反倒笑了：“这倒也是，哥哥就对此道精通。七叔给他那套兵书被他批批改改，好像那郑康成注经书一般。”

    “哼！你还真抬举他，”曹嵩瞥了眼大儿子“郑玄乃一代大儒，他算个什么东西？”曹cao咽了口唾沫，禁不住问：“爹爹为什么要叫我们看对方的书？”

    “为什么？我的傻孩子们，我倒想看看你们谁能融通文武，谁能承继好我曹家的家业。结果呢？两个都不中用！”曹嵩似乎很生气，一摆袖子“都出去吧，别在这里烦我了。”

    天色渐晚，曹cao回到自己静悄悄的房里，心不在焉翻着自己注解的兵书，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我能成为一名将军吗？就像卫青、霍去病一样，还有皇甫规、张奂不也很杰出吗？统领千军万马，驰骋疆场为国效力是什么样的感觉？父亲不是和段颎很熟嘛，我可以向他请教…不行！段颎不是个好东西，党附王甫、贿赂宦官，为了捉拿伯求兄杀了上千名太学生，血债累累将来一定没好下场…可是父亲不也和宦官交好吗？不过他一心为了振兴曹氏家业，或许世人都误解了他，他绝对不是向宦官献媚的小人！光读兵书不行，要想成为真正合格的将帅还是要像父亲说的那样多在经史上用功才行。不过，像德儿那样读成书呆子就不好了。怎样才能算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是造福一方百姓，还是奋勇于行阵间为震慑一方的将军？卫青、霍去病、虞诩、班超，他们算得上英雄吗？”

    从来不考虑明天该如何的曹cao，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憧憬。他合上竹简，信步来到窗前望着天空：漆黑寂静的天空阆阆无垠，缥缈的云间隐约露出月亮和点点星辰。曹cao突然想今天被歌姬抚摸的感觉，真是怪怪的。不知为何又记起四叔给他相中的那位丁家姑娘，她长得好看吗？

    曹cao转身和衣躺在床榻上。一会儿想父亲、一会儿想段颎、一会儿想四叔、一会儿想七叔、一会儿想不知踪迹的何伯求、一会儿想未来的新娘，不知不觉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