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中篇作品_坏小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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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小子 (第4/11页)

在又赤条条的站在阳光里,就像在原地不停的转圈啊转圈,除了手里多了一盒铜币,收获的还有满脑子眩晕。大地摇摇晃晃,但我还是找到了回家的路,毕竟我在这肮脏的城市里生活了十几年。

    “你回来了!”mama以打量天外来客的表情望着我,我知道她很失望,从邻居那得知,我刚失踪那会,她还忙着向指纹锁公司索赔,结果自然一无所获——锁的质量毫无问题。当我失踪刚逾月,她就忙着去户籍所注销我的户口,因为政府会给不明原因遗失孩子的家庭一定数额赔偿,前提是失踪逾一年。我再一次破坏了她的发财美梦,也难怪她用这种眼神望我。

    我安静的从自己的衣橱里取了一身旧衣服穿上,很义气的从铁盒子里抓出一把铜币递给她,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些你是不是从我的零钱盒偷的!我没说什么,因为我的确经常偷她的零钱,只是从来没拿过这么大这么多的铜币。

    我从家里面跑出来,我看到许多形象委琐的男人在国家的连锁jingzi银行前排队。他们有的已老的只剩下邻居家囡囡头上那么多毛了,腰就像虾米一样弓着,却还厚颜无耻的站在队伍里。有的恐怕是大清早就来排队的吧,膀子上还搭着块破毛毯,腰里还别着张塑料板凳。为国家提供jingzi与上个世纪向医院输血一样,可以得到一定的金钱回报。这成了许多没用的男人最后的指望。我想这群邋遢不堪的男人里面该不会有一个是我的父亲吧。谁说的准呢?我作为怪胎来到这个世界上,难道不是jingzi里面什么该死的遗传因子在捣鬼吗?将来一天我山穷水尽时,会不会也诞着脸加个塞插进队伍里呢?不,不。我使劲摇头。不远处已经跑得欢的囡囡奇怪的望着我,然后也煞有介事的摇晃大脑袋。

    我终于在学校门口堵住了梦萝,站到她面前我才羞愧的发现她已经长得比我高了。女孩子长得真快啊,那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从前只是幽亮的发光,现在已经会像湖水一样荡漾了。

    “是你呀。”梦萝认出了我,我倍感安慰。

    “是森哥哥吗?”她背后的楚楚扑上来在我身上摩挲着。奇怪哦,她看不见怎么也知道是我?梦梦的脸还是红扑扑的,眼睛鼻子嘴全挤一块,全然不如她的jiejie漂亮,这大概也是jingzi银行的罪过,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不愿结婚,要生孩子就求助于jingzi银行,因此,兄弟姐妹间反差强烈也就不足为奇了。像我这样的大概是mama因爱占小便宜而制造的劣质产品。

    我把手心里那个攥出汗来的东西递给她:一个电子修甲器,可以把女孩子的指甲像刨钢笔一样刨得尖尖的。在马戏团里我常见女演员用这个,心里就下决心要为梦萝买一个。

    “修甲器!”她欢喜的捧在掌间,灿烂微笑迅即又黯淡下去:“现在已经不流行尖指甲了,现在都时兴我这种。”她向我舞舞十指,十个亮晶晶的指甲平整的像铲子“不过,还是谢谢你。”

    她变得好礼貌,但我还是怀念曾经的她——“老师来了。”她指指我身后,我转头间她已一巴掌把东西从我手里抢过去,嘴里还凶巴巴的说:“拿来。”

    “森哥哥,我哩。”楚楚把脸埋在我衬衣下摆里。幸好现在她的鼻子干净多了,没有流出绵绵不绝的浑浊物。我塞给她一个发夹。她这么长的毛用什么发夹呢?我心里说。

    “是发夹哎,是发夹哎!”楚楚抚摸那个简陋的发夹,兴高采烈的说:“我好久就想要一个,森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她摸索着我的手,我的手颤抖一下抽了出来。

    傻孩子,这是买电子修甲器送的啊。

    “森哥哥,你的手怎么了?”楚楚摇摇晃晃扑上来寻找我的手。

    “没什么,被电车门挤了一下。”我平静的说。

    “以后坐电车小心一点。”梦萝说完,焦虑的望了望校门。

    “嗯。”“那…那我先上课了。”

    “好。”

    “森哥哥,你的手不是挤的,我摸到了,不是…”楚楚磕磕碰碰的被她jiejie拉走了,嘴里不停的嚷嚷。

    盲孩子的感觉怎么这么灵敏呢?我孤零零的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认识这个城市。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是一次前程未卜的探险。所幸,耸峙的钢筋丛林中,无须我去寻找什么,自然有人来寻找我。

    “认识我吗?”他正襟危坐在我面前,脸上的微笑弥久不散。

    “认得。”我刻骨铭心的记得他!是他,扎穿了我的手指。他为我叫了小山高的好吃的,当然,这不足以弥补我对他的仇恨。

    “对不起。”他用餐纸擦擦嘴唇,真挚的望着我说“我其实并不想这么做,但是我要从团长那得到你只能采用这个下策:让你演砸,被他赶出来。我很抱歉。另一方面,我的确很好奇你怎么实现隔箱取物的,现在我知道了,你是直接穿透盒子,对吧?”

    我狐疑的打量这个满脸真诚的人,心里发毛起来。

    “很简单,是因为魔术师在盒子上安装了摄像装置。”他坦承道。

    “你为什么刺我?”有酸酸的液体拥挤在我的鼻腔。

    “当然是想抓个现行,当你的手一半钉在盒内,一半在盒外,我们很容易找到你这个把戏的奥秘不是吗?这个办法很残酷,并不是我的主意,我很难过。”他垂下头,一丝不苟的发型发射着油亮的光。

    不知怎么,我牙齿间喀嘣作响的仇恨就像冰块一样融化了。

    “你找我想干什么?”这个家伙至少有一点让我满意:他似乎不想对我隐瞒什么。

    “我是一个科学家,你对我们非常重要知道吗?你隔盒取物的本领具有很高的科学价值。”他的眼睛里流出和舞台旋转灯里一样的光彩。

    原来我也是重要的,我的胃口顿时好了许多。

    科学!多么神圣的字眼,我做梦也没想到我这样稀泥巴糊不上墙的差生也能与高深莫测的科学扯上关系。我的身体上、手臂上、脑袋上接满了管子,身旁热乎乎的仪器上跳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

    “会很疼吗?”我的手指下意识一噤。

    “绝对不会。”他在我对面坐下,用温煦的目光凝视我,我顿时像被春日的阳光晒得浑身毛痒痒的,不自在的扭转脸去。

    “看着我的眼睛,孩子。”他真诚的语气不容拒绝。

    他在我怔怔的目光里举起一根手指,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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