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中篇作品_艾森的礼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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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森的礼物 (第5/6页)

寻找可提供信息帮助的人,然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前天的市长是吴飞,昨天是徐向涛,今天是谁?天知道。”他耸耸双肩。

    校长终于联系到一个当议员的学生,议员答应把他反映的事情转达市政府,让他耐心等待。

    “可是明天就是3月14日!”校长吼道。通讯器那头再没了声音,像是被震坏了。

    校长突然想到一个人,辕的父亲,这座城市实际上的最高长官。这让他几近绝望的心重燃希望之火。但他是一个军人。要向一介武夫阐明一个科学原理,难度可想而知。

    “改变空间太阳能电站的微波频率?”师长有点拗口的重复校长的话,调高了尾音。

    “是的。这绝对是个天才的想法!”校长双掌相叠,十指因为激动紧紧绞在一起。

    “天才?”师长朝他的圆鼻头吐了个嘲弄的烟圈“一个十三岁娃娃的异想天开?”

    “师长,长官,先生…”语无伦次的校长突然发现,要向一个成年人阐明一个幼稚的道理是何其难啊。

    “我是这座城市的最高指挥,我要对这座城市的民众负责。微波电站的频率怎么能说改就改呢?你对他负责,谁对你负责?我吗?不!我只对几十万人民负责…”

    校长摇摇晃晃地走出师长的官邸,午后灿烂的阳光拥抱了他,他却不寒而栗地裹紧身子。他揉揉强光下眩晕的双目,指挥所前的广场上军用运输车正在紧张地调度着,几个懒懒散散的士兵背靠着大柱子享受阳光的摩挲。远方高大梧桐树一动不动,除了几片无聊的枯叶悄无声息地坠落。谁能想到这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正在孕育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呢?各怀心思自顾逃命的人们谁还关心每天早八点的新闻、球赛与天气?校长朝一碧如镜的天空兀自笑笑,他想起艾森那期待的目光,心里顿时像刀纹般疼痛。

    “我们并没有被抛弃,我们并非是被遗忘的孤岛。南方军区的部队正在与敌人进行一场拉锯战,一旦我们赢得这场战略意义非凡的战役,国家肯定会关注我们这边的形势…”菲菲站在一个现代雕塑下,向周围奔涌的人流高声演说。她担任了一个战时救国宣传队的队长,每天不知疲倦的向逃往新区的人们劝说,恳求他们停止逃亡的脚步留下来战斗。可是驻足倾听的人越来越少,连她所在宣传队的人员都在急剧减少。她的声音甚至盖不过地痞流氓发现新目标后的大呼小吆。

    一辆漆黑的怪物车在人群里艰难行进,呯!呯!车上的士兵暴怒着开枪恐吓,这才勉强在前方清理出一条窄小的通道。但这条通道仅仅能让它委曲求全在地面滑行,它原来是能掠行的。菲菲认出了它:地效翼船。辕送给她后不久,她就把它捐给了卫戍部队,事实上,它一刻也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

    “菲菲,快上来!”驾驶舱闪出辕焦躁的神色。

    菲菲茫然立着,船上跳下两个士兵,把她拉上翼船。

    “怎么了?”

    “我们快跑吧。再不逃…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辕有点顾虑的四处望望。

    “不!”菲菲望着窗外一张张惶恐的面孔,坚定地说。

    “是真的!连我爸爸都要撤走了。我们不走陆地,走海上。你看外面这群蠢货,傻乎乎的往新区跑,他们以为到那边有好果子吃,都会被拉去当苦力,活活累死,活该!”辕朝窗外吐了口唾沫。

    翼船边几个胆大的人开始往船上攀爬,黑鸦鸦的人群顿时sao动起来。

    “狗娘养的!”一个士兵一枪托砸在一个老人额上,淋漓鲜血喷洒在他漆黑发亮的皮靴上。菲菲厌恶地挣脱辕的双臂,跳下翼船,消失在汹涌的人海之中。

    人们惊诧地目送这个反方向疾进的女孩,她纤细的身子在肩膀丛林中跌跌撞撞,她的泪水漫满皎洁的脸庞,却拒绝用手拂拭。她双唇紧抿,面向大海的方向,任凭乍暖还寒的春风汲干她纵横的泪河,砭刺她灼热的双腮。

    ********

    战争结束后,十九岁的菲菲提前从大学毕业,担任了一所学校的教师。巧的是,学校正是原来她就读的那所,只不过更改了校名,教学体制也恢复正常,没有像战时那样按年龄大小分成高低年级集中教学。学校的建筑、树木、假山呆在熟悉的位置,就像一幅旧照片那般亲切,勾人回忆。只是许多人已经消失了:辕,艾森,校长…辕是从海上逃离时意外身亡的,敌人的潜艇击毁了他们的地效翼船。校长与艾森是在另一次事件中失踪的,那次事件是战争的转折点。战争结束三年了,仍然没人能完整的令人信服的描述与解释那个戏剧性的转折。战争像她当时所坚信的那样以胜利告终,南方战场与敌人的拉锯战也确如她所预言,成为扭转战略平衡的关键点。后来便是摧枯拉朽的反攻。这一切的改变缘于一个偶然,这个偶然竟然是场突发其来的飓风!这真是个奇迹,难以置信,人们却深信不疑。这并不矛盾,正如人们毫不犹豫地崇拜自然的力量,正如他们毫无根据地坚持“正义必胜”的观念。

    当教室里的学生陆续离座,菲菲惊异的发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侧脸沉思着什么。

    菲菲心跳加速,轻轻地走过去,用生怕惊动他的柔音叫道:“校长。”

    校长还活着,他只是老了,就像一张浸水过的相片那样迅速地老去。

    “三年了,”校长感慨的望向残破的天花板“天下所有的秘密终将被解开。我要转交你一个礼物。”

    “礼物?”

    “是的。到战争纪念馆去吧。那里有些刚解密的档案正在展出。”

    菲菲忐忑不安地跟随在脚步蹒跚的老校长身后。

    战争纪念馆里冷冷清清,除了几队被老师家长领着的中小学生。和平年代的人们是很健忘的,毕竟,生活中值得追求的东西太多了。

    “他,你认识的。”校长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一个全息投影。茫然略带羞赧的表情,深不可测的黑幽眸子,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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