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中篇作品_千家峒的女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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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家峒的女儿 (第2/7页)

一行的谜底是一个字,必须把每一行的谜底连起来才能找到她精心藏好的好吃的。

    少年童年时代在父亲的督促下受过良好的教育,尤其是对潭州府风土人情历史典故造诣匪浅。通过与盘巧的符号交流,加上对盘巧咿咿呀呀表情语言的理解,他对此地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这个地方叫千家峒,瑶人许多聚居地都叫什么峒,但千家峒却是意义非凡的一个。既然号称千家,人口自然众多。而且在瑶族谱牒世系表中,本地居民的血统最纯最正,真正的盘王子孙,也就在瑶民诸族中拥有崇高的声威。此地地理位置也是极佳,为都庞岭崇山峻岭所包围,与外界仅有一个出口连通:一条逆流至山谷的小河,其中有一段是悬崖底的暗流,外人根本无法发现这个通道,少年正是从这个通道误撞了进来。这也正是山外的战火没有波及此地的原因。

    在少年观察周围世界的同时,盘巧也在偷偷观察着少年。藏好食物后她不会立即离去,而会躲在不远处观察少年发现探索的全过程。如果少年找到了她会在心底怦怦心跳的为他欢呼,如果少年只差一点就要得手却又无功而返时她就又急又恼,简直想跳出来喊:笨蛋,就放在你旁边啊。有时她觉得少年很警惕,自己不小心发出的窸窣的声音也会惊动他朝这边看来。有时她又觉得少年很呆滞,常常独自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冥思着什么,连她故意扔过去的一块石子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少年还常常与他周围的草木过不去,他的箭疮还未痊愈,便对一株又一株小树以拉弓的姿势试验他的膂力。刚开始他连一根手指粗的小杨树也无法折断,后来他已能拉弯一棵姑娘手腕粗的栎木。坚韧的栎木在少年掌间发出喀喀的崩裂声,少年稚嫩的骨骼也在咯吱作响。她有些担心的盯着少年涨红的脸下那一块刺目的铜钱大的黑疤。喀嚓。栎木折断了。少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惊喜的端详自己的手臂。可不久,俊朗的面庞又被抑郁的神情笼罩,眉宇之间简直可以拧出悲伤的水来。啊——少年仰望苍天,拊膺长啸。盘巧远远的望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长睫毛被蒿草上的露水濡湿了。

    【4】

    这天傍晚,盘巧满满打了一篮猪草,直起腰来四下望望,便兔子一样迅捷的跳入灌木丛,沿一条几乎没入草丛的小道朝河边走去,头顶上麻雀扑棱扑棱惊得四散,把她急促的步子衬得更零乱了。

    突然,一双毛茸茸的黑粗手臂抱住她的腰,她脚丫子一下子腾了空。后面还凑上来一股腥臭的热气,把她缀满细细茸毛的鬓角烘得好生难受。她暗暗蓄劲,猛的用肘往后一顶,背后唉哟一声,盘巧平稳的落了地。转身踢了那家伙一脚,气恼的说:“黑牯,你想干么子?”

    黑牯捂着酸疼的肚子佝偻着腰,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干么子?你说我要干么子。你明年就要完婚的男人,你说我要对你干么子。我倒要问你一句,太阳落岭老久了,你还去哪里?”

    “你管我?”盘巧从地上提起篮子甩头就走。

    “哎!”黑牯抓住她的篮子沿“巧妹,你手麻利得很嘛,一下午就打了这么满一篮子,你分点猪草给我嘛。”

    “你放手,你一个男人好意思问我要?”

    “这有么子不好意思?我们早晚是一家人嘛。”黑牯诞着脸凑上来,不容分说的在篮子里胡乱抓起来。

    巧妹狠狠一巴掌把那只黑手抽开,黑牯脸红得像猪肝,甩甩麻疼的手阴阳怪气的说:“巧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篮子里藏着什么,你每天下午去河边干么子我可是清楚得很!”

    “你跟踪我?”巧妹小脸涨得通红。

    黑牯鼻子里哼出一股风,便护住小腹退出几步,阴着脸说:“回去后有你的好戏看!居然与外面的汉人私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哪!”

    “你!”巧妹又羞又恼的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

    黑牯抱头窜入树林不见了。

    【5】

    族长高高坐在一张栗木椅子上,白花花的胡子下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就像拉起一架大风箱。不时咳嗽着,用浑浊的嗓音与旁边的长老耳提面命些什么。阿爸佝着腰垂着双手立在高椅下的左侧。右侧的黑牯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时不时用眼角的光瞟瞟垂头不语的盘巧。

    盘巧的胸脯急促的起伏,她的脸埋在长长垂落的青丝里,心却早已飞出门外,追在一队奉命出动的强壮男子后,像一只落单的大雁绝望的呼喊着。

    “听说山外打起来了,死了很多人。”一个长老在族长耳旁低语。

    “嗯。”族长面无表情的吸了一口袋烟,一口浓痰在他喉管里嘶嘶颤动“沈、包、冯、雷诸峒呢?”

    “也被屠戮了,只跑出几个来报信的,但这次不像是汉人干的。”

    “白蛇横道,天不太平啊。”族长三角眼缝在浓烟里闪出冷凛凛的光芒。

    门吱呀开了,一个黑影从一个大汉肩膀上摔了下来,像一个颓败的沙袋,发出沉闷的声音。是那少年,他苍白的脸紧贴冰凉的石板地面,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污。他白碜碜的肤色与周围的黝黑形成鲜明的反照。盘巧望了他一眼,一颗珠圆玉润的泪滴簌簌扑落,在青石板上绽放出一朵晶莹剔透的水晶花。阿妈在背后狠狠的搯她一把,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惊惶。黑牯绕有兴致的瞥着盘巧和地上那微微颤抖的rou体,以眼角的光彰明较著的提醒围观的人们他们之间的关系。

    “干爷爷,就是他!我每天傍晚都看到巧妹给这个汉人送饭送吃的。”黑牯迫不急待的向族长控告。

    “还是一个当兵的。”一个长老凑到族长鼻子下“猴娃在河里捞到一把军刀,来头不小,上面铭有‘大宋荆湖南路制置使监制’的字样。”族长的浑浊的小眼睛一亮,根据与宋朝官兵打交道的经验,拥有这么一把军刀的人的身份可不一般。

    “干爷爷,汉人三番五次sao扰我大寨,屠杀我同胞无数。不久前,山外诸峒又遭清洗,这个人肯定是汉军的jianian细,这次溜入我千家峒必将带来后患无穷…”黑牯觉得自己从来没今天这样吐言不凡过。

    “言多无用。”族长衰老的喉管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干咳,黑牯茫然无措的望着他干爷爷。

    “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还愣着干什么?”

    “啊?是!”黑牯如梦初醒,乐颠颠的捋起双袖,朝背后几个狐朋狗友得意的使使眼色。

    “盘王。”少年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透出无畏的目光,他凛然的表情让上前去挟持他的大汉下意识的一迟疑。

    “你有话要说?”族长抬抬肥厚的手掌,制止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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