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中篇作品_莱氏秘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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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氏秘境 (第7/10页)

来自于黑洞不可抗拒的吸引,从我触摸那一枚古币起,我就已注定要扎入黑洞的腹底,去窥探它的秘密。

    什么锐利的东西闪耀了一下,我顿时失去知觉。

    十

    “喀,喀喀,喀,喀喀…”他满头大汗的贴着转盘倾听机器内部异常的摩擦音,心也似乎在被绞链拉得喀喀作响。转起来,转起来,他咬牙切齿的默声为它加劲。可巨大的齿轮仍旧咬合得纹丝不动。公爵夫人伸出修长的脖子观望这边,一边不停的用遮阳帽扇风,这磨房的空气凝固了一般,非常憋闷。

    “把水坝闸门开到最大!”莱布尼茨回头狠狠的向助手吩咐。经验丰富的助手却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说:“那会超出设计承载范围的。”

    “别管!你聋了吗?我说去开!”莱布尼茨歇斯底里的冲他咆哮,围观的人们顿时失色。

    “哗!”湍急的河水像是一只久困樊篱的猛兽,凶猛的朝水轮扑去。“喀!”一声刺耳的断裂声在磨房里久久嗡鸣,绞链断了,水轮在扭成麻花的轴承上疯狂空转着。莱布尼茨歪倒在他的散架的机器上,仿佛他脚下的厚实大地在一刹那倾斜了。

    “威廉,实验失败了,我们却又收获了许多不是吗?我会劝说公爵继续为你的计划资助的。”公爵夫人柔声安慰道。

    “可是,夫人,这次失败我唯一的收获可能是:我以水力驱动转轮的方案是永远行不通的。”他的声音几近哽咽。

    “为什么同样的方案十进制的计算器成功了,二进制却不行呢?”

    “这是因为同样大的一个数,二进制需要的位数更多,也就是说我要在机器里添加多得多的转轮,轮间的摩擦阻力成指数增长。我需要更先进的驱动系统,荷兰风车、液压、水力都是不行的。要说释放能量的效率,燃烧是最高的。可是我却找不到把热量转化成驱动力的方法⑦(⑦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动能这个概念,从莱氏著作看,莱布尼茨是能量、动能两概念不分的,故有此一说。)…”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的鱼尾纹鸟爪一般深深陷了进去,双手抱头,十指蜷曲,让人怀疑他头顶上的头发可能就是这样被揪掉的。

    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委婉的说:“想开点,威廉,其实你发明的十进制计算器用在会计结算上已是绰绰有余。”

    “不!”他的声音异常尖锐“把二进制和计算器结合起来才是一项旷世的工程!”

    “有什么不同吗?”夫人的长睫毛上挂满了疑惑,双眸像幽蓝的湖水一般泛动着。

    “本质的不同。如果说发明十进制计算器就像走夜路的人点燃一盏马灯,发明二进制计算器就是旭日拭亮黎明的天空!那时的天空与我们现在头顶的天空将截然不同。”他激动的挥舞拳头站起来,张开双臂,向河水奔流的方向吼道:“那片天空下,《数学原理》⑧(⑧牛顿在1687年出版的科学巨作,奠基了现代物理学基础。)里的三大原则将一文不值。人们只会做唯一一件事:把工作交给计算器吧。在那片天空下,将不复存在巧舌如簧的政客,空谈无益的学术骗子,甚至连柏拉图、苏格拉底也要通通消失!因为天底下不再有值得一辩的疑难、悖论、佯谬。那片天空下,世界上所有的职业都会绝灭,两人若是有争议,让我们像会计员一样坐下来算算吧!计算器会告诉我们全部真理:上帝创世的奥秘,生命的诞生消亡,自然的寒暑变迁,文明的曲折演化,万事万物的一切始末!”

    湍急的河水在他脚下激荡回折,翻滚的细碎的狼花扑天盖地,连大地都在簌簌震悚。

    十一

    “你醒了。”

    我环顾左右,周围没有一个人。除了洁白的四堵墙。耳边响着轻柔的古典音乐,我起身去寻找这个声音的源头,却没找到任何类似扬声器的装置。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而且这张床在我转身后也凭空消失了。更诡异的是,我的肚子仅仅是咕噜了一下,我就看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个银灿灿的盘子装着金黄色的不明物质摆在床头一个平台上,我已经没有耐心研究这盘金黄色物质的化学组成以及它是怎么出现的,它散发的郁馥香气昭明较著的表明它欢迎我。我不客气的塞了满满一嘴,味道还不错,有点像rou渣与木耳的复合体,只是吃完后舌头有点麻涩。

    那么门呢?我大块朵颐之后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双腿顿时一弯,向后倾倒,可是屁股下面踏踏实实的垫上了一张椅子。这张椅子像是从墙上长出来的,椅面的曲线与我的屁股完全契合。这显然不是什么人体工程学可以解释的了。当我往后躺去,椅面上又长出一个椅背,不消说,天生是为我这种长期俯案工作的驼背设计的。我想要什么姿势,它便随着我后仰的背调整角度。我明白了,这房子长着一个智能的大脑。所以我冲房顶说:“房子,你好。我想出去。”

    很令人沮丧,根本没反应。我懵然中被一个灵感袭击,咬牙向墙撞去。墙开了,一个跟我的体形一样大的窟窿迅速打开。我刹住冲势,反转身去看刚才开缝的地方,墙又严丝合缝的合为一体。我久久瞻仰这堵静默无语的墙,心中充满了犹太人对哭墙的那种感情。

    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光华璀璨的走廊之中,两侧仍然是光秃秃的白墙。我沿走廊向前走去,注意到身后的灯准确灭掉,而前方的灯依次打开。一个人在似乎永无尽头的两面单调的墙之间走只会疯掉。所幸,我如法炮制以头撞墙,墙就像舞台的帷幕为我展开一个又一个新奇的世界。在有些房间里,我看到一台台不知名的机器,它们就像低吼的野兽生机勃勃的工作着。在有些房间,我疑心置身于国家博物馆,四处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精美艺术品。我就像一个被开启了好奇之匣的孩子,不停的穿墙入室,每一次都带来光怪陆离的视觉享受。后来,我终于被吓倒了,是一个活人,面无表情的望着破墙而入的我。

    “嗨。”我讪讪的冲他打招呼。他却一言不发的路过我的左侧,出去了。

    他听不懂我的话吗?聋子?哑巴?可是他也得有表情啊,除非他是个瞎子。再往前走,人渐渐多了,甚至还有似曾相似的面孔,沉默的与我擦肩而过。

    “郭正宽。”我抓住一个离去的背影,热情的搂住他的肩,欣喜若狂的嚷道:“我是艾森啊。去年太平洋财富论坛上,我们有才一次激烈的交锋啊。那一次,呵呵,我态度有点过火,向你道歉…”我的声音渐渐低哑,颤栗,哆嗦,面前这位当年在数百名国内外专家前纵横捭阖指点江山的著名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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