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孩儿_第三回月下拜高人汲水烹茶成绝诣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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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月下拜高人汲水烹茶成绝诣天 (第17/18页)

出,一眼瞥见马鞍上贴着一张纸条,上写:“盗党人多,君非其敌。西南便是江口,可骑此马踏波而渡,越快越妙。”月光之下,字甚秀媚,知是先前少女所为。如不是她,贼党持有熏香,早为所杀,忙即上马。刚纵辔头疾驰,便听店中人声呐喊,回顾身后,已有数十个盗党,各持刀枪蜂拥来,马也驰出一两箭地。盗党看出马快,边追边发暗器,镖弩之类纷纷由后打来。坐下龙驹跑得更快,所发镖弩全落马后,一件也未打中,盗党依然穷追不舍。

    元-料知盗党以为前有大江阻路,插翅难飞,不特不肯停追,定还分人去往两头堵截。这一下果被料中,当地相隔江边只三数里,元-马快,晃眼赶到,遥望前面,水影茫茫,初次骑马渡江,虽然陈氏叔侄说起此马灵异,这等险恶的江波,水面又宽,心中也实忧疑。正在盘算,忽想起大师伯所持信符,如何不用?方想将马勒住,回向盗党,取示分说,如买情面更好,否则,反正这里虽是江口,也有好宽一片水面,盗党无法下去,照样可以逃走。心念才动,不料坐下龙驹不受羁勒,元-这一勒缰,忙中有错,和先前身有信符忘却取用一样,忘了那是纵马入水的信号。那马灵慧异常,先前听过熟人招呼,知要入水,哪再经得起这一勒?只当追兵太紧,催其飞渡,离岸还有好几丈,便蓄着势子朝前急蹿,元-勒时离江不过两丈,四蹄一蹬,箭一般朝江中蹿去。元-立觉身和腾云一般,凌空飞起好几丈,直落水内,因势太猛,连人带马一齐沉人江中。元-骤不及防,那马又不知元-不似主人那样精通水性,于是连头浸没,灌了满口江水,身也湿透。惊魂乍定,再看那马真个神奇,连头带身已全伸出水上,只剩马腹以下沉在水中,踏波乱流而渡。

    那江口原是长江支流,也有两里来宽,马到江心,身后贼党方始到岸。元-周身水湿,恨极盗党,回头大喝道:“无知狗盗!我徐元-乃天门三老门下,因事去往湖南,身边带有梅花老人铜块令符。你们瞎了狗眼,竟敢对我暗算。等我回来,不将你们杀死为民除害,我不姓徐!”说时,微闻盗党中好似有人高喊“尊驾请回”也未听清,马已驰出老远,一会便抵对岸,上去一看,身已湿透。

    元-见自己这等狼狈,又好气又好笑。且喜包裹乃陈叔青特制的皮套,外有油布,封扎严密,又在江中略沉即起,不曾浸水,前途寻到人家便可更换,否则更糟。这时天还未明,遥望前面转角上人家甚多,料是村镇,乘着荒凉无人,江边一带又是旷野,便往林中脱下湿衣,将水拧干,晾在树枝上,想吹半干,天也大亮,再寻人家问路起身。只是鞋已湿透,无法弄干,待了一会觉得难过,一赌气脱了下来,光脚去往江边洗净,也放在树上去吹。独自无聊,天老不亮,将近中弦的月光却甚明亮,四望江岸上疏林掩映,清荫在地,碧空无云,江流有声,到处静荡荡的,有时闻得村落中几声大吠,偶然杂着几声鸡鸣,越显得后半夜的景色分外幽静。四顾无人,马又灵慧解意,无须照看,见正吃草,走向一旁,便由它去,包裹湿衣全挂树上,心想决不会丢,便往江边玩月看水,不曾注意。忽听下流头远远马嘶,是在隔江对岸,江上正在起雾,下流一带江面又宽,自看不见,略微注视,也就放开。

    元-毕竟书生,觉着大江前横,明月在水,想起宋贤“杨柳岸晓风残月”与“铁板铜琶”、“大江东去”词句,风景依稀,宛然如绘,少时夭色微明,便是这等景色,想着想着忽动诗兴,便沿着江边信步吟哦走去。平日没有赤过脚,那一带江岸又是石地,连日桂花蒸,天气甚暖,光脚走在石上,上来也颇舒服,走不多远,石路走完,踩了一脚污泥又觉难耐,恰巧左侧现成石级直达水中,心想长江谬足,岂不比洗那沧狼之水还要爽快?心念一动,便顺石级走下,坐在石上,伸脚入水洗了一阵。仰望残月西斜,启明星耀,天已离亮不远,江面雾影越浓,看去一片混茫,目光只能看出四五丈,诗未做成一句,方笑腹俭,忽想起马和包裹均在林内,乡民起早,莫要遗失。先还想那马灵慧异常,如有人去,定必长嘶,不致失落。刚上走不几步,又听马嘶,相隔颇远,心中一动,飞步便往上跑。赶到林内一看,衣包均在,马却不见,因想此马不会失落,必是走往别处,再一细看,树上忽多了一个小包,与自己包裹扎在一起,取下一看,乃是一双鞋,似刚上脚不久便脱下来,只两头底上略沾泥污,里外全新,不禁大惊。回忆昨夜少女语声正与东方霞相似,过江以后不见人来,龙驹性烈,人不能近,休说牵走,连动这衣包也办不到,至少总得叫上两声,定是此女所为无疑。两次蒙她相救,又指点自己明路,意思甚好,为何避而不见,又将此马牵走作什?遥望马嘶那一面乃是大片林野,忙把鞋穿上,带了衣包便追,一面按照叔青所教口哨连吹,始终未听回应。等追出两里多路,前面竟是三岔路口,不知马去何方。正自发急,忽见树上有一白影随风飘动,过去一看,乃是一块白绸手中,上写:“暂借尊马一用,请往路西镇店稍憩,傍午马必送还。急事在身,幸恕冒昧。此行改走捷径,必能早到两三日,决不误事。”下款是个“霞”字。

    元-暗忖:“此女行事莫测,始而负气先走,却在暗中跟来。自己全仗她脱难,借马也应明言,人偏不见。本心赶路尚在其次,只为心上人必在这条路上,如照师父路单前行,也许能够遇上,心实不愿改道。无如命是人家所救,此女性做,只好等她见面再说,好在有师命可以借口,料不至于相强,且由她去。”便照所说,走不几步果有镇店,天已大亮,人全起身。元-便往投店,推说夜间迷路,走了一夜。当地与官道相通,店甚规矩,请往客房落座。元-告知店家,说:“午后有一骑红马的女子寻来,可即入报。”洗漱后稍吃点东西,人也疲乏,卧在床上养神,一会便自睡去。醒来已是西初。问知无人来寻,不禁惊疑,惟恐错过,细一盘问,谁也未见骑红马的少女经过,心想:“此女所骑也是叔青所借,一人怎要两马?按情理不应失信,莫非另约同伴,借了此马往寻仇敌,有什失闪不成?既恐失马难于赶路,又想起叔青本托自己照应东方霞,暗寓同行之意。为避男女之嫌,想要推托,被其看破负气独行,否则彼此均可无事。对方一个少女,万一失闪,将来怎对得起朋友?”

    店家门前是片柳林,树下设有茶座,元-先想等其来寻,便就道旁茶座坐下,向前张望,越想越急,暗忖:“师父原意并不一定将马借到,西陵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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