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_第一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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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第2/4页)

亚哥.纳赛尔知道,这话是真的,但是教堂金碧辉煌的场景对他产生了不可抗拒的魅力。

    就象是电影院,有一次他曾对我这样说。而他母亲则相反,在主教到来这件事上,她唯一关心的只是儿子不要淋着雨,因为她听到他睡觉时打过喷嚏。她劝他带上一把雨伞,但他摆摆手向她告别,走出了房门。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他。厨娘维克托丽娅.库斯曼断言那天没有下雨,而且整个二月都没有下雨。恰恰相反,在厨娘去世前不久我去看她时,她告诉我说,太阳火辣辣的,比八月份还厉害。当圣地亚哥.纳赛尔走进厨房时,她正在宰杀三只兔子,准备午膳,几只狗喘着气围着她打转转。

    他起床时没精打采的,看上去晚上没有睡好,维克托丽娅.库斯曼毫无同情心地回忆说。她的女儿迪维娜.弗洛尔当时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象每个礼拜一那样,迪维娜.弗洛尔给圣地亚哥.纳赛尔端上一杯搀了一点白酒的粗咖啡,为的是帮他解脱前天夜里的疲劳。这间厨房很宽敞,炉火呼呼地燃烧着,母鸡卧在栖木上,笼罩着一种神秘的气氛。圣地亚哥.纳赛尔又服了一片阿司匹灵,便坐下来慢吞吞地喝咖啡,他安静地思考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两个在炉口宰兔子的女人。维克托丽娅.库斯曼尽管年纪已不轻,还是保养的很好,而女儿却显得有点粗野,仿佛她的情欲受到了压抑。她去接空杯子时,圣地亚哥.纳赛尔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到了该变成温顺的小羊羔的时候了,他对她说。维克托丽娅.库斯曼向他扬了扬沾满鲜血的刀。

    放开她,白人,她厉颜疾色地使命道。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吃这块天鹅rou。维克托丽娅.库斯曼本人的青春时期曾被易卜拉欣.纳赛尔诱jianian过。他在牧场的畜栏里偷偷地同她幽会。几年以后,他不再爱她了,就把她带到家里当女佣人。迪维娜.弗洛尔是她最后一个丈夫的女儿。那时姑娘认为自己注定要被圣地亚哥.纳赛尔偷偷地霸占,因此焦急万分,只是焦急得过早了点。再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如今青春已逝并已发胖的迪维娜.弗洛尔同我说这话时,她跟另外的男人生的孩子就呆在她身边。和他父亲一样,维克托丽娅.库斯曼反驳女儿说,都是下流货。但是,她回忆起了当她兔子开膛并且把热气腾腾的内脏扔给狗吃时圣地亚哥.纳赛尔表现出的那副骇怕的样子,顿时一阵恐惧又向她袭来。不要这样野蛮,他对她说,你要知道,兔子和人一样。维克托丽娅.库斯曼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一个习惯宰杀手无寸铁的动物的人突然会那么恐惧。上帝啊,她害怕地喊道,难道这一切都是预兆吗?然而,在出事的那天早晨,她仍然愤恨不已,继续把那些兔子的内脏扔给狗吃,她就是存心要使圣地亚哥.纳赛尔吃不好早餐。正在这时,主教乘坐的轮船到了,汽笛颤抖地吼叫着,把全镇的人从梦中唤醒。那幢房子,从前是一座两层的仓库,四壁是粗糙的厚板,锌皮屋顶两边泻水,屋顶上的兀鹰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港口上的残渣废物。当年建造这座房子的时候,河水充沛,许多海上驳船,甚至一些大船,都能冒险通过涨潮区的沼泽地开到这儿来。当易卜拉欣.纳赛尔和最后一些阿拉伯人在内战结束后来到这儿时,由于河流改道,海船再也开不进来,仓库也就废弃不用了。尽管代价很高,易卜拉欣.纳赛尔还是买下了这座房子,为的是开设一家他从未经营过的进口商店。只是当他要结婚时,才把它改成了居室。在底层,他辟了一个综合使用的大厅,在大厅的一端盖了一个马厩,养了四匹马,还有几间佣人的住室和一个供牧场使用的厨房,这厨房的窗户朝码头,从那里随时都有河水的恶臭飘来。大厅里唯一完美无缺的是一架从一海上事故中抢捞出来的螺旋形梯。上面一层原来是海关的办公室,如今改成了两个宽大的卧室和五个小寝室,这是为了他未来的孩子们准备的,他想他会有很多孩子的,他还在广场的扁桃树上建了一个木制阳台,三月的下午,普拉西达.里内罗便坐在那里消遣。房子的正面保留了大门,安了两扇旋制木棍结构的窗户。后门也保留了下来,只是改得稍稍高一些,以便骑马时可以通过,并且使得老码头的一部分可以继续应用。

    这个门用处最大,不仅因为它是去牲口槽和厨房的必经之路,而且还因为它直接面向新港大街,不必经过广场绕行。正面的大门,除了节日从不打开,而且总是严严地上着门闩。然而,那两个凶手,恰恰就守在正门口,而不是后门。也正是从这扇门里,圣地亚哥.纳赛尔走往码头去迎接主教,尽管为此他不得不围着院子整整绕了一圈。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出现了那么多不幸的巧合。从里奥阿查来的预审法官应该觉察到这一点,便他却不敢承认,因为显然他所关心的只是在审判中对事情作出一种合理的解释。面对广场的大门,正象惊险小说所说的那样,是一座死神之门。实际上,唯一合乎情理的是普拉西达.里内罗的解释。她以母亲的理性回答了问题。我儿子穿得衣冠楚楚时,是从来不打后门出入的。这一点谁都不会有所怀疑,以致预审法官只把这句话顺便记了下来,关没有把它正式载入档案。维克托丽娅.库斯曼的回答是斩钉截铁的,她说,她和她的女儿都不知道有人要杀死圣地亚哥.纳赛尔。但是时光一年年的过去,她终于承认,以圣地亚哥.纳赛尔走进厨房喝咖啡以前,她们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早晨五点钟,有个女人来讨牛奶喝,告诉了她们。这个讨牛奶的女人不但说了有人要杀死圣地亚哥.纳赛尔,而且还说了那人行凶的原因和准备行凶的地点。我没有告诉圣地亚哥.纳赛尔,因为我想这是那个女人醉后的一派胡言,那母亲对我说。但是,在这个做母亲的死后,有一次,迪维娜.弗洛尔对我承认,她母亲之所以不告诉圣地亚哥.纳赛尔,是因为她心里希望有人把他杀掉。而她本人所以没有说,是因为她当时吓坏了,自己没有主见,再说,当圣地亚哥.纳赛尔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时,她更加吓得魂不附体了,因为她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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