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_第五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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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 (第3/5页)

拉西达·里内罗的房门,想从那儿穿过,到隔壁的卧室去。一束阳光照着飞舞的尘埃从天窗里射进来,那个美丽的女人侧着身子睡在吊床上,一只白嫩的手掩着面颊,看上去不象原来那个人。“她象一个仙女,”克里斯托·贝多亚对我说。他被她的美丽吸引住了,仔细地欣赏了一刻,然后悄悄地穿过卧室,经过浴室,走进圣地亚哥·纳赛尔的卧室。床铺没有动过,熨好的骑马装放在扶手椅上,衣服上有一顶骑士帽,地上摆着一双靴子,旁边是马刺。圣地亚哥·纳赛尔的手表放在床头柜上,时针指着六点五十八分。“我突然想到他拿了枪又出去了,”克里斯托·贝多亚对我说。但是,他发现马格南手枪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从来没有使用过武器,”克里斯托·贝亚多对我说“但是我还是决定拿着那支左轮手枪送给圣地亚哥·纳赛尔。”克里斯托·贝多亚从衬衣内侧把手枪掖在腰带上,只是在圣地亚哥·纳赛尔被杀以后,他才发现枪里没有子弹。在他关床头柜的抽屉时,普拉西达·里内罗端着一杯咖啡出现在门口。

    “我的老天!”她叫了起来。“你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克里斯托·贝多亚也吃了一惊。他看见她站在明亮的阳光下,穿着金黄色的云雀图案的晨服,头发蓬乱,令人倾倒的姿色已逝而不见。克里斯托·贝多亚有些含糊地解释说他是来找圣地亚哥·纳赛尔的。

    “他去欢迎主教了,”普拉西达·里内罗说。

    “主教没下船就走了,”他说。

    “我早就预料到了,”她说“这狗娘养的。”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发现克里斯托·贝多亚那时神情尴尬。“但愿上帝饶恕了我,”普拉西达·里内罗对我说。“看到他那样狼狈,我忽然想到他是来偷东西的。”她问克里斯托·贝多亚有什么事。克里斯托·贝多亚明白自己受到了怀疑,但是他没能勇气道出真情。

    “您看,我一分钟的觉也没有睡,”他对她说。

    克里斯托·贝多亚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总之,”他对我说“她总是认为别人在偷她的东西。”他在广场上遇见了阿马多尔神父,弥撒没有做成,他拿着祭衣正回教堂去。但是,克里斯托·贝多亚觉得他除了能拯救圣地亚哥·纳赛尔的灵魂以外,什么也帮不了他的忙。他再次向码头走去,这时听到有人从克罗迪尔德·阿尔门塔的牛奶铺里叫他。彼得罗·维卡略站在铺子的门前,面色苍白,头发蓬乱,敞胸露怀,衬衣袖子一直挽到胳膊时,手里拿着他自己用钢锯条改制的粗笨的杀猪刀。彼得罗·维卡略装出巧遇的样子,然而那神情却显得过分骄横无礼了。虽然如此,这还称不上是在最后几分钟内唯一的和最明显的让别人出面阻止他去杀人。

    “克里斯托,”他喊道“你告诉圣地亚哥·纳赛尔,我们在这里等着杀死他。”

    克里斯托·贝多亚本来可以做件好事,阻止他们杀人的。“如果我会使用左轮手枪的话,圣地亚哥·纳赛尔是不会死的,”他对我说。可是,他听说过一颗穿甲弹的破坏力非常之大,这想法把他吓住了。

    “我告诉你,他可带着一支马格南手枪,子弹能打穿马达,”克里斯托·贝多亚喊道。

    彼得罗·维卡略知道那不是真话。“他不穿骑马装是从来不带手枪的,”彼得罗·维卡略曾对我这么说过。但是,话虽这么说,彼得罗在决定为meimei洗刷耻辱的时候,还是作了圣地亚哥·纳赛尔带着手枪的准备。

    “死人是不放枪的,”彼得罗朝克里斯托喊叫着说。

    这时巴布洛·维卡略出现在门口,他象弟弟一样面无血色,仍然穿着参加婚礼时的外套,一把刀用报纸包着。“如果不是由于那件事,”克里斯托·贝多亚对我说“我决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克罗迪尔德·阿尔门塔随着巴布洛·维卡略走出来,并且对克里斯托·贝多亚高喊着,叫他快一点,因为在这个人人都是女人胆的镇上,只有象他那样的男人才能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

    从那以后,一切都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了。从码头回来的人听到喊声都警觉起来,并且开始在广场上找好位置,准备观看那场凶杀案。克里斯托·贝多亚向几个熟人打听圣地亚哥·纳赛尔在哪里,可是谁都说没有看见。在社会俱乐部门口,他碰上了拉萨罗·阿蓬特上校,他把刚才在克罗迪尔德·阿尔门塔牛奶铺门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不会的,”阿蓬特上校说“我已经吩咐他们去睡觉啦。”

    “我刚刚看见他们拿着杀猪刀在那儿,”克里斯托·贝多亚说。

    “不会的,我在吩咐他们去睡觉之前,把他们的刀没收了,”镇长说。“您可能是在那以前看到他们的。”

    “我是两分钟前看见他们的,每个人拿着一把杀猪刀,”克里斯托·贝多亚说。

    “啊,他妈的!”镇长说“那大概是他们又拿了另外的刀回来啦。”

    他答应立刻去过问这件事,但是他进了社会俱乐部,去定下那天晚上的一场骨牌,而当他从俱乐部出来时,人已经被杀死了。克里斯托·贝多亚当时犯了他唯一的一个致命错误:他以为圣地亚哥·纳赛尔到后来决定先去我家吃早饭,而不是先去换衣服,于是便到我家去找他。他沿着河边急急忙忙地走着,碰到谁都问一问是否看见圣地亚哥·纳赛尔过去了,但是人人都说没看见。他仍然没有惊慌,因为去我家还有别的路。时髦的女人普罗斯帕拉·阿兰戈说她父亲躺在门前的台阶上已经奄奄一息了,求克里斯托·贝多亚帮帮忙,因为老人接受了主教短暂的祝福也没好转。“我看见他过去了,”我meimei马戈特对我说“他的脸象死人一样。”克里斯托·贝多亚为了进去看看病人情况,耽搁了四分钟,他答应过一会回来给病人急救,他帮助普罗帕拉·阿兰戈把父亲送到卧室里去,又耽搁了三分钟。当他出来时,听到远处一片喊声,他以为是广场那边在放鞭炮。他想跑快一些,但是手枪在腰间没放好,跑不起来。当他拐过最后一个街角时,从背后认出了我的母亲,她几乎是拖着小儿子往前走着。

    “路易莎·圣地亚加,”他喊我母亲“您的教子在哪儿?”

    我母亲稍稍回过身来,满脸泪痕。

    “啊呀,我的孩子”她答道“听说叫人给杀啦!”

    事情一点不假。圣地亚哥·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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