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半天的欢乐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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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5/6页)

力!”我回过头,他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会到北京去找你。”我迟疑了一下,也抱住他,说:“好的。”然后我松开手,转身走向剪票口。潭漪郑重和我握手,说:“保重。”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回到了北京,潭漪的名字依然用指甲油写在我的书架上。仿佛一切都还没变,我和潭漪还经常通电话。潭漪让我春节后找他,他说可以住在他那里。可那又会怎么样呢?可能一样会无聊。和一个和自己的境遇如此之像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而且我自己没钱,这是一个大问题。白天他上班我又能干什么呢?一想到这里我就浑身发冷。麻花也真是的,他的表白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他就像是我的过去,我的过去已经被我抛在了身后。现在我要重新迎接它么?就算我和他在一起,又能如何呢?还不是一样对抗无聊。麻花写了许多诗贴了上来,我用很多化名给他回帖。我是那么喜欢他的诗,他诗里年轻的荷尔蒙气息令人心动。他的签名已经改成“离开吧——抛弃我——他乡的旅人”上网时我看到我和潭漪在天塔合影的照片,它让我心神不宁。照片上我鼻子冻得红通通的,脸上因为严寒而起了红斑,照片上的潭漪很温柔,这种温柔让我的心口隐隐作痛。

    潭漪的电话渐渐少了,有时候一个礼拜都联系不上一次。他也很少上QQ了,我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如何跟他说。与此同时,麻花的帖子日益增多,他甚至提到了他要自杀。不管怎么说,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像闹剧了。他说他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挽留不住。潭漪不置一词,但我知道他看到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麻花,但我记得潭漪说他会娶我。我没法去美国,没法去法国,没法去上海,甚至没法去成都。如果你爱我,你就应该给我打电话,起码联系一下,好么?难道你要我一个人来面对所有这些纷杂么?我需要的不是痛苦不是鲜血,我要的是人!是爱!是坚持!是态度!说!你爱我么?!说!你原意永远和我在一起么?!说!你原意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构造一个点来维持么?!

    现在是下午5点多,阳光正好。想和一个人去西单玩。但我还坐在网吧里等潭漪的出现。

    现在已是华灯初上。这是6点46分的北京。

    第二节

    李小枪一直和我没有联系。他肯定没死。在经历过那么多后,他应该已经认为主动追求死亡是一钟懦弱的行为了。

    不止在一个午夜,我想给李小枪打电话,幻想着能和从前一样和他聊天,一起蹦起来,一起分享痛苦和喜悦。我想起我刚刚写诗的时候,几乎每写完一首就会给他打电话读给他听。而我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幻想从前。我们已经无法接近了。李小枪,你还记得这些吗?我们一起骑车去网吧,或是去你家上网被你妈骂出来,在路上背那些著名诗人的诗,在一起听共同喜欢的音乐。我们一遍遍地背着“活着是痛苦的,世界是荒谬的”、“当尸横遍野的时候,我要踏着白骨前进”李小枪最喜欢的是“在笑剧里面,痛苦是不必要的”我们说着这些语句丝毫没有感到羞愧,我想我们最终不会被嘲笑,因为我们是真心喜欢这些句子和它们所包含的涵义,我们是真的,想真正的活过。我不想嘲笑我的过去的所有,它们是真正存在过,在时光的某支河流,那么有生命力。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仿佛已经看到那一天来临后我们的孤独。

    我偶尔还去他的网站看看,他找了许多外国朋克的链接和图片。我们随着时间和各自的发展越滑越远,只是不知道如果偶然间他再从别的女孩嘴里听到“萨特”二字时会不会想起我。每周四大街上叫卖的《南方周末》是否也给他带来过困扰,就像我一样,没听仔细,还以为是过去的声音、过去的场景。

    日子还是这么过着,时不我待,更多写诗的小孩出现在各大诗歌论坛。我常想起冬天时我和李小枪对上网的热情。我恍恍惚惚,还是天天去上网,和这个世界保持着最基本的联系。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坚持着什么,天已经不是很冷了。冬天过去了。这个冬天,是如此令我怀念。我已经想不起从夏天遇到李小枪到冬天结束这个过程中我是怎么度过的了。

    有天晚上,我听着Thesmith,在阳台上吊了一条围巾,我想抽完这支烟,干脆就做个了断吧。Thesmith美妙忧郁的歌声引领着我,我想死在这首歌里也是很幸福的。就在这样的徘徊中,我还想到了盘古的“人怎么能死在床上,人应该死在街上”结果我抽了整整一盒烟。我鼓足了勇气,踩着凳子,我头伸向那条围巾,如果它是一条红领巾就更有意思了。我想着,试了试拉紧了围巾,我感到呼吸困难,我没有勇气再试下去。我回到床上,接着点了一支烟。

    麻花写来信说春天真他妈让人颓废,烟、饮料、koujiao、逛街、拥抱,好像每一个人都需要这种举动来弥补春天起伏不定的心情。潭漪说,像这样的天儿,就应该去郊外,去旅行。但麻花只想一个人呆着,或者读读诗,弹弹吉它。麻花对我说他找到了一张打口,是一些地下乐队翻唱“盘古”旧作的一张合辑,有一首歌他特别喜欢,名字叫“瀑布”歌词是这样的“生来就受你摆布/你可以随意摆布,你可以任意摆布/我们的激情是那坠入深沟的瀑布”我也特别喜欢这首歌词,它的最后两句是“我的愤怒像那瀑布/我的报复像那瀑布”麻花说我越听就感觉好像我们就该受摧残似的,说真的,我需要春树下的存在主义,需要春树下的激情,还有天真、烂漫和爱。而不是沉默、不管不问、不行动不发言。等过几天我们去爬山吧。去海边吧。麻花像是我除却李小枪后的另一个亲密战友,但不是男朋友。事实上我应该没有交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我也一直排斥这种称谓,它太不人性化太公文主义了。

    麻花给我打电话说要来北京看我。我心说快来吧快来吧。他说不想再和潭漪争了,他要和我好好谈谈。我也知道他为了一直此事矛盾而痛苦。我就在北京站看到了麻花。我没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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