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中篇作品_若马凯还活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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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马凯还活着 (第9/10页)

的这种黏液是天然的碱性抗菌剂,对人类的皮肤大有裨益,可有效中和富硫磺大气和水中的酸。女人们的表情谈不上痛苦,只能说是麻木。她们的皮肤因哈希泄殖孔里伸出的吸盘的啜吸而变得粉红,并浮出斑点,就像花粉过敏反应。有一位年龄较小的姑娘可能因忍受不了那种麻痛的啜吸而哭了起来,正在享受的哈希人的球状躯体立刻膨胀起来,发出那种沉闷的恐吓声。一旁的中年妇女连忙用手捂住小姑娘的嘴巴,低声训斥着什么。渐渐地,小姑娘的哭声小了,变成一停一顿的抽咽。也许不久以后,她也会习惯这特殊的仪式,脸上浮出僵硬却是满足的神情来。

    我们都傻傻地愣在那儿,心情莫名的复杂。仇恨?悲哀?同情?都不是。我扭头看了一眼门蒂,她的脸立刻红了。她15岁就加入了我们,所以她从来就没有参加过天浴。由于奥克罗星大气压强较高,她的皮肤缺乏弹性,全身浮肿,一按下便有一个坑,又因为缺乏水分的滋润,她的皮肤干燥粗糙,不少地方还皲裂了。在哈希人给我们灌输的观念里,没有参加过天浴的女人是不洁的。很难说这种观念有多邪恶,因为你没办法反驳它。至少那些正被吸盘啜吸着的女人的身体的确较门蒂更光洁照人。人类的皮肤本来就不适应这高气压、强重力并富含硫磺的大气,而哈希人分泌的黏液可以中和这种酸性大气,人类身体皮下腺体的分泌物同样是哈希人梦寐以求的“香精”两者各取所需,抛开人类的清高、骄傲不说,这的确与生物学上“共生”并无二致。事实上女人们并不怎么排斥每周一次的天浴,不管哈希人排出的液体多么的刺鼻恶心,爱美的少女们还愿意每周多进行一次。

    我想,应该不止我一人心中有这样苦恼的疑问吧,因为大家都心事重重地沉默着,眉头紧锁,表情就像这灰蒙蒙的天空一般迷惘。所幸,哈希人的进攻很快中止了我们内心苦恼的思索,那种灵魂脱壳了般的神圣使命感又重新回归本体,我们不顾一切地投入到战斗之中。因为大家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了。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在同类异性的目光里战斗,我们抵抗得很顽强。笨拙如我,枪法也比平时精准了不少。哈希人的屎蛋在空中不停地爆裂,喷出粘乎乎的东西,有的落到我们的脸上,裸露的肩上、胳膊上。刺激性气味令我们的胃翻江倒海。但渐渐地,我们适应了这种气味,连碱性的黏液滴落到嘴角也顾不得去揩拭了。

    这儿是哈希人的老巢,他们的人员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就像那浴池里不断泛出的泡泡,灭了碎了,新的泡泡又鼓了出来。他们瘪了的尸体在巷道里堆积着,罐子也被打烂不少,黄绿色的黏液、锈红色的溶液沧海横流。

    女人们尖叫着从我们身边跑过,哈希人立刻用它们滚圆的庞大身躯掩护了她们,这场面很滑稽,好像是他们在保护我们的女人。哈希人的愚蠢让我们赢得了喘息的时机,我们且战且退。十七岁的瓦盖头还有时间抓住一个雪白的女孩说:“跟我们走吧。”

    原谅这个孩子吧。我心中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目睹女人的裸体,他还不能控制内心的情绪。女孩的眸子里掠过苍白的恐惧,身子软在地上,哇地大哭起来。

    这哭声深深地伤害了瓦盖头,他傻傻地愣在那儿,强尼严厉的呼喊宛若天国一般遥远。

    哈希人的石弹击中了他的脑袋,红色的、乳白色的液体溅在女孩的身上,她的身体战栗得更厉害了。

    强尼痛苦地闭上眼睛,鱼尾纹像鸟爪一般深深地扣进他俊朗的脸庞,那一刻,他苍老了许多。

    “强尼!”一个罐子后突然响起门蒂的呼喊,罐子壁上映出几个哈希人的球影。他们没有使用石弹,而是企图俘获她。哈希人从不伤害女人,这传言似乎是真的。门蒂参加过无数次战斗,但一次也没受伤过。

    强尼离门蒂很远,中间隔着好几个星期五人筑成的防线。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他是个不错的跑锋,常常能上演长途奔袭的达阵奇迹,但愚笨的星期五人信奉的教条主义同样是有效的——只要同时挥舞大棒,总有一下会击中目标。

    强尼宽阔的肩膀结实地挨了一下,他一下就歪了,但他还是在惯性的帮助下来到门蒂身边,用枪干掉一个,门蒂则用匕首干掉了另一个,另外两个屎蛋喷着气弹走了。

    强尼挽起门蒂,拼命地往后奔跑,石块不住地在他们身边激起绿色液体。他的奔跑是那种全明星级别的,很有气势,但他的胳膊,手握枪的那一只,却无力地垂着,就像机械师安装了义肢,却没有安上轴承。门蒂短小的腿跟不上他的步伐,好几次跌倒在地,强尼不怀好意地审视着她臃肿的腰部,恼怒地说:“都什么日子了,还能吃胖!”

    门蒂的眼眶霎时红了,黄牙齿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永远不要说一个女人胖,哪怕这儿离地球十亿光年遥远。

    强尼没再说什么,伸出那条能动的强壮胳膊,把门蒂拦腰抱起,在夜色的掩护下向后跑去。他后撤得很慌乱,以至于忘了指挥我们。我们立刻停止射击,跟着他的背影狂奔。我们向后逃出很远,渐渐远离了哈希人的石林箭雨。也许他们出于投鼠忌器的考虑,心疼那些泡在罐子里的昂贵“药材”没有追上来。我们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门蒂靠在强尼的肩膀睡着了,强尼没有清点人数,所有人都不远不近地坐在那儿,就像手指头那样清晰。屁墩死了,瓦盖头死了…由于他们死得较近,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字,而那些牺牲得比较久远的人又有多少呢?十年了,我心里有些悲凉地感慨着,十年前的那一天,猫的第九条命在新约克镇着陆,我像每一个奥克罗地球人一样,热泪盈眶地向它奔去,顶礼膜拜地迎接它的到来。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强尼我也有一块“手表”:一只黄澄澄的烟嘴,它是祖上的遗物。三百年了,烟嘴仍然释放着美妙的烟草香。我一次也没有品尝过香烟的味道,我也从没有像强尼那样填一些本地的烂菜叶子过过干瘾,更不会在山穷水尽的时候用它从亚威农人那儿换几粒饱腹的粮食。我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它掏出来,在星光下把玩着它,轻轻嗅着它淡淡的气味。我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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