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影伴樵郎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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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1/5页)

    第十章

    钟府大宅深处,蝶影脸上涂了水粉,抹匀胭脂,身穿大红嫁衣,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梳妆镜前。

    她把手上的竹蝴蝶向后一递:“帮我把它别上了。”

    “大小姐!”正在梳头的李嬷嬷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这里好多金钗钿钗让你挑,不要再插这一支不起眼的木片了。”

    “这不是木片,这是一只会飞的竹蝴蝶。”蝶影仍举着竹蝴蝶:“别上了。”

    李嬷嬷勉为其难地接过去,故意放慢梳髻的动作,打算趁小姐不注意的时候,插上另外一支金钗。

    “大夫人来了。”小秋打起帘子,亮丽的天光让蝶影微皱了眉。

    燕柔走到蝶影面前,左右打量,拢了拢她嫁衣的缨络,笑道:“蝶儿今天很漂亮,要嫁人毕竟是不一样了。”

    “我是不一样了。”蝶影淡淡地道,她望着镜中精雕细琢的人儿,几乎快不认识自己了。

    燕柔在心中一叹,蝶影越接近出嫁日,个性变得越是沉静,整逃阢在房里不肯出来,即使小秋小冬拉她到院子玩耍,她也只是坐在树下发呆。

    钟府每个人都说大小姐懂事了,真正像一个名门闺秀。可是燕柔从女儿空洞的眼神中知道…蝶影丢了心。

    几上摆着竹蝴蝶,燕柔见蝶影低头搓弄指头,便把竹蝴蝶收到自己的衣袖中。

    “娘,还我。”蝶影还是看到了。

    “蝶儿,有些事情,你总该忘记的。”

    “还我。”蝶影的声音冷得吓人。

    “以后你要对夫君专一…”

    “你不还我,我就不嫁。”

    燕柔不得已,只好掏出竹蝴蝶,放回蝶影的手掌中。

    蝶影握紧了竹蝴蝶,再默默地藏到贴身的怀里,她抬起头来,清晰地道:“娘,有些事情,是永远不能忘记的。”

    燕柔心头一震,的确,她曾刻意要忘记一些事情,可是…她仍然不能忘!

    如今见到女儿心灰意冷地出嫁,她好象看到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她已经尝尽心死的滋味,难道她忍心让活泼的女儿从此变成一潭死水吗?

    燕柔思绪杂乱,随口吩咐了几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吉时已到,许念青前来迎娶,蝶影照着礼俗拜别父母,燕柔不舍地送到大门口,望着娶亲队伍逐渐远离,不觉滴下了眼泪。

    “小妹,总算把女儿嫁出去了。”前来观礼的燕兴站在她身边,笑道:“当母亲的都舍不得女儿出嫁呵!你大嫂嫁三个女儿,就哭了三次。”

    “大哥!”燕柔以丝巾拭泪,也是笑着:“养了十八年,总是心头上的一块rou啊!”“这次钟家和许巡抚联亲,我当大舅的也有好处,以后若有人托我说项办事,我和巡抚府那边更好讲话了。”

    “大哥都退隐好几年了,还有人来找你攀门路吗?”

    “毕竟我曾是朝中命官,你几个兄弟也还在朝当官,有事情的话,人家还是会请我们燕家出面的。”

    “其实,许大人也很乐意和我们结亲,大家都有利益。”燕柔感慨地道:“为了扩大你们男人的权力范围,总是要拉上我们女人一生的幸福”

    “小妹,你说得太丧气了。女人就是要嫁个有出息的丈夫,才是一辈子的幸福”燕兴望向西边的竹屋:“如果真把蝶儿嫁给那个砍柴郎,那真叫作命苦喽!”

    “事情都过去了,大哥就别说了。”

    “还是要提防些,妹夫还有几个姨太太,她们的女儿也算是你的女儿,你当大夫人的合该留意管教,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燕柔把视线从竹屋挪了回来,转身准备进去。“大哥进来和我家老爷喝茶吧!”

    燕兴还是兴致勃勃地道:“处理这种事,就是要眼明手快,及早解决。你和妹夫心肠太好,闹了老半天,砍柴郎求亲传遍城里城外,总是有损颜面。不如就像以前一样,直接把他打得半死,看他还敢不敢来闹!”

    “什么打得半死?”燕柔心中一惊。

    “以前啊…”燕兴踌躇一会儿,有点不自在地道:“反正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跟你说清楚也无妨。”

    “什么事?是那个人的事吗?”

    燕兴左右张望一下,见几个家丁在台阶下清扫炮仗纸屑,便压低了声音道:“小妹你那时可真大胆,跟雕刻工匠搞大了肚于,还想跟他私奔。爹知道以后,就叫三弟带人把那个工匠拐到城外,狠狠的打,重重的敲,就是要把他的腿打断,一辈子爬不回来武昌城!”

    燕柔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父兄是如此凶残狠毒!

    燕兴又道:“这种事情见不得光,爹的处理是对的,总算保存我们燕家名声,你也平安无事嫁给钟善文。这么多年来,小妹你可是过尽好日子了。”

    “那…那他…后来怎么了?”

    “谁还管他死活啊?反正他不再出现,我看他早就饿死街头了。”

    “我…后来生了一个儿子…”

    “邢个死小子啊!”燕兴摇头笑道:“你两个儿子都成材了,还管那个杂种?”

    “大哥,他是我生下来的,不是杂种!”

    燕兴被燕柔愤怒的目光吓了一跳,忙道:“反正是一个该死的小子,既然堕胎葯打不下他,生下来又不能见人,当天四弟就拿出去埋了。”

    “埋了?活生生埋了?”燕柔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激动。

    “我也不知道,你写信到京师问你四哥好了。”

    燕兴突然有点害怕,这二十多年来,小妹的个性已经磨得温婉柔顺,怎么此刻她的眼神又像过去一样激狂呢?

    他啜了一口口水,好象是安慰自己似地。“小妹,你刚刚也说,事情过去就算了。爹和我们兄弟都是为你着想的,你就安分当你的钟家主母吧!我进去找妹夫聊聊,晚上大家还要到许府喝个痛快呢!”

    燕柔呆立原地,思潮汹涌,难以平息。

    她的父亲和兄弟们当官久了,习惯判定别人的生死去留,而她和于笙的下半辈子,就让父兄给判死了。

    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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