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爷 下_第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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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第2/4页)



    当初卖『洑洄』的钱用来买了地,有几处向阳山坡的土是颇肥沃的,之后『幽篁馆』亦当起小地主,打算将坡地辟作农田租出,若不是霍淑年兵来如山倒,这事早就成了,没想拖了这样久。

    陆世平回『幽篁馆』待下整整一季,直到师妹身子好利索了,辟地为田的事也已按部就班在做,她才又离去。

    这次离开不再瞒着师弟、师妹。

    一开始他们自然要阻她的,但她冲着他们撂下话——她没嫁人,总有一天要回来与他们窝着,然前提是,师弟得娶师妹,师妹得嫁了师弟。师弟、师妹不成夫妻,她没法跟他们一块儿过活。

    事情还得挑明讲开。

    师弟这石头脑袋是认死扣的,师父临终前交代的事,他一声不吭认到底,今生当真非她这个大师姐不娶。

    师弟认娶,她总能不嫁吧?心想她自个儿躲得远远的,等他跟师妹生米成了熟饭,她自可“转危为安”头疼的是,凡事精明灵动的师妹竟也由着师弟如此,如此再蹉跎下去,又该怎么办?

    撂下话,她摇着小蓬船走了,师弟与师妹亦摇船跟来。

    她由着他们跟,最后在“牛渚渡”泊了船,她花上三天,就在这满是水芦苇的渡头附近寻到一处稍嫌破旧的屋子赁下长住。

    将屋子赁给她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南婆婆,老人家膝下无子,丈夫两年前已亡故,留下些许地产。

    南婆婆租金收得甚是便宜,矮屋前还有用竹篱笆围起的小院,屋后爬过一座小缓丘,开有一座小井眼,井水颇清甜。

    陆世平赁下屋子后,修缮的活儿全都自个儿动手,师弟、师妹亦帮上不少忙。

    如今,他们时不时摇船来“牛渚渡”寻她,见她手边的活越来越多,过得自在,倒也不再缠着她要她回『幽篁馆』。

    『幽篁馆』如今可说仅剩一个名罢了。

    冲着苗家『凤宝庄』所收的『洑洄』、『玉石』,以及辗转落入苗家手中的『甘露』,仍不断有文人雅士登门求琴,但馆内老师傅们已金盆洗手,杜旭堂与霍淑年制琴功夫也不见精绝,至于陆世平…她渐渐懂得师父宁缺毋滥的心境。

    制琴,有美材,方能激扬琴心。

    这琴心是制琴者之心,亦是鼓琴者之心。

    寻寻觅觅,或者终其一生也寻不到一块奇木,而心无激荡,制出的东西不过是死物。师父并非孤高自赏,而是从心随意罢了。

    她亦想做到从心随意,但,仍得养活自己个儿。

    在『牛渚渡』住下,她开始做些姑娘家的精巧玩意儿,玲珑妆盒、八角镜盒、六角绣盒等等,有些想法还是从苗家老太爷的七巧朱盒而来的。

    后来是因她替南婆婆重新理过当年陪嫁的一只桐木衣箱,刨掉极薄极薄的一层表皮,磨光再上漆油,整得宛如新物,南婆婆见她手艺精巧,又见她做出的那些木盒,才帮忙牵了城内大绣庄这条线,让她的东西有个显眼的地方寄卖,之后才又拢来绣庄里的一批大小绣娘抢着跟她订制小物件。

    说到底,她之所以在『牛渚渡』居落,接着城里订单,时不时揺船入城中水巷交货,一是局势不明前,丝毫不想夹在师弟、师妹之间;二是得挣钱养活自己;三是为了方便打探苗三爷消息。

    他说,她若坚决要走,将不愿再见她。

    她不能舍下师弟。

    师父待她思重如山,师弟是杜家唯一单传,她不护他护谁?再有,还有师妹唉!师妹大病不知如何,师弟若深陷囹圄,情况只有更糟。

    她走了。

    在那一夜过后。

    午夜梦回吋,她常要记起那一夜宛若再无明日的抵死纠缠。

    身躯被硬生生剖开般疼痛,却有燎原大火不断、不断狂烧,异祥灼热,异样潮润,仿佛火里裹着水,潮里掀起烈焰,痛与痛快,含与被包含,都如此淋漓尽致、全然溶容。

    于是忽略了痛,只记当下痴迷,每每思起,只知一遍遍沉溺在那余韵当中…

    衣衫尽褪于身下,她在一片虚软中缓缓回神,连身下磕着某物也没法挪动身子半分,力气真若用尽似的,仅能供她懒懒掀睫

    磕得她微微生疼的,原来是那方她从火堆中抢下的奇木。

    木已有琴的模样,安了七弦,却还没来得及调正弦音。

    她把未完成的琴搁在内侧榻边,而这一夜,他与她几是滚遍榻面,何时琴被衣裤与被褥卷了来压在身下,也没什么记忆。

    然后她抬睫瞧他。

    与她深切缠绵过的男子坐在榻边,在格窗迎进的月色中,他半身的光、半身朦胧,五官清美中带轻郁,他手里抓握某物,指间不住摩挲,仿佛一再确认那东西为何?有着怎祥的绣纹?

    他还将那东西凑近鼻端轻嗅了嗅。

    待她定睛再看,已满面通红。

    就算有了最亲密的肌肤之亲,见自个儿的贴身小衣落在他掌中,被他抵近嗅闻,她全身仍教红潮又狠狠冲染了几遍。

    眉峰微蹙,目光迷美…她一直记着他当时的眉眼神态。

    每每想起,心似要化掉一般,热着,亦痛着…

    “…唉呀呀,不过依我瞧来啊,苗家三爷即便眼盲了,只要那张美脸不变,浑身儒雅清俊的气度不改,赶着喜爱他的姑娘家是绝不会少。”小避事吃着糕点,喝口茶,禁不住直聊。

    “就说林阁老家的嫡亲长孙女儿吧,那可是太湖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才女,眼高于顶那是一定的,听说对苗家三爷倾心得很,还亲自携琴上苗家『凤宝庄』琴馆,就为了一睹苗三爷风釆,跟他讨教琴艺呢!嘿,要我说唉,讨教是幌子,多亲近亲近才是真的。”

    陆世平回过神,恍惚听着,恍惚问:“那苗三爷让林家小姐遇上了吗?”

    “嘿嘿,自然是遇上了呀!听说还在他们『凤宝庄』琴馆楼上处了好些时候,苗三爷才放林家小姐下楼呢!”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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