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二十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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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第3/10页)

分别严议革职,而朝命先将崇厚和天津道、府、县周家勋、张光藻、刘杰等人“先行交部,分别议处。”等曾国藩到了天津“确切查明,严参具奏。”

    督署之幕僚们,对这道上谕都觉得很满意,认为朝廷不允崇厚所请,将天津地方官革职,而必留待曾国藩查明了“严参”是倚重授权的表示。照这样看,曾国藩将来可以放手办事,不必忧虑掣肘。

    曾国籍的看法也相同,但觉得朝廷的委任既专,自己的责任愈重。于是亲自口授,写呈第一通复奏,除了指出挖眼剖心一说的真假,为本案关键所在,决定由此着手“悉心研鞫,力求平允”以外,又说:“谕旨饬臣前往,仍询臣病。臣之目疾,系根本之病,将来必须开缺调理,不敢以病躯久居要职,至眩晕新得之病,现已十愈其八,臣不敢推诿,稍可支持,即当前往。”

    这个奏折到京,宝鋆才算放心,他一直在担心他这位老同年,怕他病体难支,力不从心,不肯出任艰巨。但是曾国藩到了天津,只能保得当地可以无事,法国的“兵头”在他安抚之下,不致cao切鲁莽,另生枝节,而整个交涉,还得总署跟法国公使罗叔亚来办。

    这个交涉是移樽就教的时候多。罗叔亚的脾气很暴躁,平常遇到各省发生教案,总是其势汹汹,有一番很严厉的指责,这一次反倒不大着急,每次都说,案情重大,一定要等他国内的指示,目前不敢干预。这显得事有不测,宝鋆深为担心。请罗叔亚请不动,把他的翻译官德威利亚请到总署,奉为上宾,向他探询法国方面的态度。德威利亚倒不摆架子,把罗叔亚的看法都告诉了宝鋆。

    罗叔亚认为这一案非同小可,最严重的是撕毁法国的国旗,其次是杀了丰大业和他的秘书,再次是杀了他的侨民多人,最后才是焚毁教堂。所以他不敢作主,一面向法皇请示,一面要看中国如何办理?

    “那么,”宝鋆问道“请问贵翻译官,敝国应该如何办理,贵国始可满意?”

    “不能答复。”德威利亚很快地说,接着便起身要走,怎么样也留他不住。

    宝鋆和董恂、沈桂芬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把德威利亚的话想了又想,总觉得凶多吉少,看来不免要动武。

    “曾涤生说,抱定宗旨,不跟他开衅,我看难免开仗。”宝鋆说道“经不经得起打,且不说,光是军费就不得了。‘西饷’还是胡光墉替左季高借的洋债,现在就算有什么税课作担保,跟洋人开仗,就借不到洋债。马上大婚还要多少银子来花。真正是,唉!”他顿足长叹“把人急得想上吊!”

    “佩翁!”沈桂芬倒还沉着“急事幸可缓办,罗使不是说要向他国内请示吗?一来一往,最快也得个把月的工夫,尽有从容应付的余地。”

    想想不错,宝鋆不再那么想上吊了“走!走!”他把大帽子抓在手里“上翔凤胡同去。”

    到了大翔凤胡同鉴园,恭王在病榻前接见。商量了好半天,还只有用“以夷制夷”的老套,不过这个“制”不是制服,是节制,想劝出各国公使来约束法国,不叫他动武。当然,这有一套说法,主要的是发挥这么一层意思:倘或决裂,必于各国通商,大有关碍。换句话说,要想跟中国做生意,就不能让法国跟中国打仗。

    于是“董太师”尽敛威风,低声下气地向各国公使去游说,经过两天的奔走,总算有了结果。宝鋆在每日养心殿照例晋见时,面奏请召见董恂,听取交涉经过。

    “各国使臣的意思都差不多,他们也晓得如果法国开仗,对各国商情都有关碍。不过中国倘无妥善办法,似乎要居间调停,也很难措词。罗叔亚的性情很暴躁,法国的那个水师提督,脾气更坏,万一失和,各国亦难阻止。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中国先尽道理。”

    “什么叫先尽道理?”慈禧太后有些不耐烦“你们爽爽快快地说吧!”

    “各国使臣的意思,最好请特简大员,亲赍国书,到巴黎觐见法国皇帝,先尽中国友好的道理。”

    “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慈禧太后问道:“不过,国书上说些什么呢?”

    国书上自然应该表示道歉。这话董恂却不敢说,只拿眼望着宝鋆。“自然是敦睦邦交这些话。”宝鋆又说“圣意可行,就请旨派人吧!”

    “你们看呢?”

    “臣等与恭亲王商量,觉得不如就叫崇厚去,倒也合适。”

    慈禧太后心里明白,这是他们帮崇厚的忙,让他跳出天津这个火坑,叫曾国藩去受罪。想想有些不公平。不过崇厚办了多年洋务,礼节娴熟,认识的洋人也多,而且正在壮年,远涉重洋,也还不在乎,确是个很适当的人选。

    “那就让他去吧!”慈禧太后又问“崇厚留下来的那个缺呢?”

    “奴才几个公议,想请旨派大理寺正卿成林署理。”

    “成林?”慈禧太后诧异“不是说病得快死了吗?”

    “病已经好了。”宝鋆答道“好在眼前有曾国藩在那里,等这个教案了结,成林再到任,也不要紧。”

    慈禧太后有些迟疑,她也知道“三口通商大臣”管理海关,是个肥缺,宝鋆要安插私人,但此刻不能到任,便帮不了曾国藩的忙,似乎不妥。

    她把她的意思说了出来,宝鋆不慌不忙地答道:“天津教案,责成曾国藩一个人办理,反倒易于收功。人多口杂,意见分歧,最容易坏事。以奴才想,就是成林到了任,也不能教他插手教案,他只管他的三口通商事宜好了。”

    说得象有道理,慈禧太后很勉强地点了头。接着又问起恭王和文祥的病况,文祥是身子虚弱,恭王是痧症为庸医所误,错服了大凉剂,汗闭不出,几乎一命呜呼。不过眼前总算已转危为安,仅须调养而已。

    “唉!偏偏就都病了。”慈禧太后自己也是从安德海死后,一直闹病,这时抬手在太阳xue上揉了两下,转脸问慈安太后说:“你有什么话要问?”

    慈安太后只有一句话吩咐:“天津的老百姓,也是看洋人蛮不讲理,胡乱开枪,才动了公愤。说起来也是义民,得饶人处且饶人!”

    宝鋆心里在想,慈安太后对外面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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