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一0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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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0二章 (第4/8页)

是你的猜想呢,还是听到了什么?”

    “也不算是猜想,是细心琢磨出来的。”

    “你知道不知道当年慈安太后暴崩的事?”

    “知道!我就是从那件事上悟出来的。”

    袁世凯点点头“你琢磨得不错!不过,这件‘大事’李莲英不干,自然会有人干!”他看看他们两人问:“是吗?”

    “此所以小德张格外值得重视。”杨士琦说:“眼前倒是肃王的一举一动,更宜注意。”

    “这何消说得?”赵秉钧答道:“在眼前来说,我还能制他,倘或他再往上爬,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当然不能让他再往上爬,如果他能往上爬,大事就不可为了。”杨士琦说。

    这等于有了一个结论,也就是定了“宗旨”如杨士琦所说的,必不容朝局有大翻覆的情形出现。

    在宫中,戊戌政变以后一度在私下流传得很盛的一句话:

    “换皇上”如今又有人在悄悄谈论了。

    不过,同样的一句话,前后的意思不一样。那时说“换皇上”就是换皇上,现在说“换皇上”是意味着大权会有移转。

    皇帝驾崩,另立新主,固然是“换皇上”但也可能是“老佛爷”归西,大权复入皇帝之手,那就成了真正的“换皇上”皇帝不再有名无实,犹如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了!

    有那知文墨,能够在内奏事处、养心殿等处当差的太监,这一阵子常常为同事讲改朝换代的故事“只要一换了皇上,总归有人要倒大霉!”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倒霉的是谁呢?是老皇面前最得宠的人,宠得愈厉害,倒的霉愈大!”

    听这话很容易地使人想到和珅,嘉庆四年正月初三,太上皇帝宾天,到得初八,和珅便以二十大罪被逮、抄家,十八赐自尽。靠山倒得不过半个月工夫,即以家破人亡。

    类似情事,自不止嘉庆一朝。只以最近的两朝来说,文宗即位,道光年间的权相穆彰阿立遭罢黜;同治即位,顾命大臣载垣、端华、肃顺,赐死的赐死,斩决的斩决。当今皇帝即位,只为掌权的人没有变动,也就没有什么诛戮。但是,眼前可能要有变动了!

    最害怕这个变动的,是崔玉贵。“唉!”他时常对徒弟叹息:“老佛爷活一天,我活一天!”

    他的徒弟——太监中凡是比较亲近皇帝的,这十年来杀的杀,撵的撵,消除将尽,凡是在紧要处所当差的,大半是他的徒弟。其中有好些原来听李莲英指挥的,亦由于李莲英的急流勇退,改投在崔玉贵的门下了——都知道,他处在孤立无援的困境中。慈禧太后如果不能再庇护他了,皇帝当然要杀他,那怕皇帝也不在了,还有瑾妃与她的娘家人,追论珍妃“殉国”之事,不知有多少人会站出来抱不平,众怒难犯,一条老命是怎么样也保不住了!

    偏偏无可奈何地又把皇帝的幼弟,二十三岁的涛贝勒得罪了。那天九月十五,照宫廷的规矩,凡近友亲贵都要进时新果物肴馔,孝敬老太后,载涛早已成年成家,当然亦不例外。这天命小太监带着杂役,挑了食盒到颐和园,附带嘱咐,顺道去看一看皇帝近日的病情如何。

    去时很顺利,见着了皇帝,也代载涛请了安。而就在这小太监出园回府复命时,已有密报到达慈禧太后的寝宫。

    这应该是最平常的事,而在此时此地是最严重的事。慈禧太后倒不在乎载涛,只怕皇帝有什么话交代这个小太监带出去。于是非抓这个小太监来问不可了!

    于是由崔玉贵派人带着护军直奔涛贝勒府,其势汹汹地将贝勒府的人吓一大跳。报到上房,年轻气盛的载涛大为不悦,铁青着脸,亲自来问究竟。

    “你们要干什么?”

    “奉旨来拿刚才到皇上寝宫里的小太监。”崔玉贵所派的人答说。

    “是奉谁的旨?’

    “老佛爷的旨意。”

    载涛这时才知道自己的话,不但问得多余,简直是问错了!奉旨当然是奉懿旨,皇帝还能来抓他的人?如今这一问明了,怎么下得了台?

    年轻好面子,未免就不识轻重了,顿时虎起了脸说:“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能拿我的人!”

    如果来人问一句:“莫非要抗懿旨?”这件事就搞得无法收场,幸而那人还识大体,不肯说这一句话,只说:“那就得冒犯了!”

    歪一歪嘴,带来的护军分头去搜,搜到了立即带走。载涛气得要拚命,护卫们拥上前去相劝。载涛喜欢票武生,常跟杨小楼、钱金福在一起打把子,腰脚上颇有点功夫,五六个护卫下死劲才把他抱腰捉手地拦住。

    “都是崔玉贵这个老兔崽子!”载涛跳着脚骂:“总有一天收拾他!”

    等有人把这话传到崔玉贵耳朵里,被逮的小太监因为抵死不承认皇帝有话交代,已为内务府慎刑司杖毙了。

    “你们看,无缘无故又招上这个怨!”崔玉贵简直要哭了!

    很显然地,如果将来是由醇王之子继位,涛贝勒以皇帝胞叔之尊,要取他性命,还不容易?

    “师父,你老不用愁!我一个人给他抵命就结!”

    说这话的人叫孙敬福,外号孙小胖子,本来是慈禧太后面前供奔走,颇为宠信,因此,崔玉贵建议派他去伺候皇帝,作为可靠的耳目,载涛派小太监顺道去给皇帝请安,就是他来报的信。

    他此时口中的“他”不知何指?如果是皇帝,则所谓“一个人给他抵命”就是件令人不敢想象的事了。

    到得第三天晚上,跟孙敬福一屋宿的太监,发现他长袍里面藏着一把刀。刀有一寸长,两面开锋,外加皮套,套子上端缀着根皮带,可以系在腰际,用长袍一遮,是不容易发现的。

    那个太监外号叫二愣子,可真吓得愣住了“孙小胖子,”

    他问:“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你的刀!”二愣子隔着衣衫指他腰间:“带着这把刀干什么?”

    孙小胖子这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不小心泄露,不由得脸色一变,知道不承认带刀,更为不妥,便掩饰着说:“你不知道我跟人在打官司吗?”

    二愣子知道此事。孙小胖子在地安门外买了一所房屋,发生纠纷,原主告到工巡局,正在审理之中。可是,打官司又何用带刀?

    “不是带刀打官司,杀谁啊?”孙小胖子语气平静地说:“房主是个天津卫的混混,跟人说,要杀我,我不能不带把刀防着。”

    话似乎有理,但禁中持凶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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