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八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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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二章 (第3/9页)

也是个洋人,可惜让他逃走了。”

    “慢来!慢来!坐绿呢大轿的洋人,必是公使,你知道不知道,是那一国的公使?”

    “不知道。”

    “这洋人长得什么样子?”

    “年纪不大,三十来岁,嘴里叼根烟卷,神气得很!”恩海说道:“如今可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啊!”载澜跳起来说“是德国公使克林德。洋人之中,就数这个人最横。”

    这一下,欢声大起。因为上次有两名义和团受挫于克林德,端王及义和团的大师兄,为此一直耿耿于怀。不想此人亦有今日!

    “好极了!一开刀便宰了最坏的家伙,这是上上吉兆!”端王大声说道:“有赏!”

    恩海是早已算计好了的,不要端王的赏赐,只要端王保举,因为赏赐不过几十两银子,保举升官,所得比几十两银子多得多。

    “领催不敢领王爷的赏,只求王爷栽培。”

    “你想升官?”端王想了一下,面露诡祕的狞笑:“庆王府在那儿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

    “你这会就去见庆王,把你杀了德国公使的事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请庆王给你保举。”

    恩海怎知端王是借此机会,要拉庆王“下水”一起“灭洋”便高高兴兴答应着,磕过一个头,直奔庆王府去讨保举。

    庆王府可不比端王府,侍卫怎肯放一个小小的领催进门?但恩海有所恃而来,亦不甘退缩,大声嚷道:“是端王派我来的,有紧要大事,非面禀庆王不可。”

    “什么大事,你跟我说,我替你回。”

    “说不清楚。”恩海答说:“德国公使见阎王爷去了!”

    一听这话,侍卫何敢怠慢,急急入内通报。庆王既惊且诧,即时传见恩海。

    “你是什么人?”

    “神机营霆八队领催恩海。”

    “你要见我?”

    “是。”恩海答说:“德国公使叫克什么德的,在总布胡同口儿上,让领催逮住杀掉了。端王说领催立了大功,叫领催来见王爷,请王爷替领催上折保举。”

    庆王惊怒交加,恨不得一脚踹到跪在地上的恩海的脸上。但想到“打狗看主人面”这句话,碍着端王的面子,不便斥责,只冷冷地说了句:“我知道了!我会跟端王说。”

    说完,回身入内,一面更衣,一面传轿,直到西苑,去找军机大臣谈论此事。

    军机直庐中只有礼王、王文韶、刚毅三个人。午餐毕,礼王在打盹,王文韶神色阴沉,只有刚毅红光满面,兴致勃勃,是刚喝了一顿很舒服的酒的样子。

    “子良!”庆王抑郁而气愤地说:“你听说了没有,神机营的兵,闯了一个大祸。”

    “王爷是指克林德毙命那件事?”

    “原来你知道了。这件事很棘手,你们看怎么办?”

    “王爷的意思呢?”

    “我看,非马上回奏不可。”

    “那,不必这么张皇吧?”

    “张皇?”庆王不悦“子良,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爷,你请坐!”刚毅将庆王扶坐在炕上,自己拉张凳子,坐在他对面从容说道:“王爷倒想,使馆旦夕之间,就可以铲平,洋人能逃活命的很少,如今多杀一两个,要什么紧?”

    “错,错,大错!”庆王深深吸了口气“公使非教民可比。如果不是马上有很妥当的处置,各国引此为奇耻大辱,连结一气,合而谋我,这岂是可以儿戏的事?”

    一句话未完,有个苏拉匆匆进门,屈一膝高声说道:“叫起!”

    这是召见军机。体制所关,庆王不便随同进见,匆促之间,只拉住礼王说道:“德国公使被害这一节,请你代奏。我在这里候旨。”

    礼王答应着,与王文韶、刚毅一起在仪鸾殿东室,跟两宫见面,他倒很负责,将庆王所托之事,首先奏闻。

    将经过情形大致奏明以后,礼王又加了两句刚毅所教的话:“据说是该使臣先开的枪,神机营兵丁才动的手,说起来是咎由自取。”

    不管咎由自取,还是枉遭非命,总是杀掉了外国的公使,而这正是包括荣禄在内的许多大臣,所一再主张必须避免的事!慈禧太后有些不安,随即传谕,召唤荣禄进见。

    这又是一次“独对”重提将各国公使护送到天津一事。荣禄几次有此奏请,但等慈禧太后这时接纳了他的建议,荣禄的回答却令人大感意外。

    “回老佛爷的话,晚了!奴才不敢说,准能将洋人平平安安送到天津。”

    慈禧太后诧异地问:“这什么缘故?”

    “董福祥早就不受奴才的节制了!至于义和团呢,连奴才都让他们给骂了。”

    “有这样的事?”

    “奴才怎么敢在老佛爷面前撒谎?义和团真敢拦住奴才的轿子,指着奴才的鼻子骂。”

    “骂你什么?”

    “汉jianian!”

    “这可不成话!”慈禧太后想了一下说:“不过也不要紧,反正到明天就有人管他们了。德国公使被害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呢?”

    “只要不攻使馆,还可以平人家一口气。”

    “你说的什么话!”慈禧太后突然发怒:“你只知道平人家的气,谁来平我的气?”

    荣禄不敢争辩,只碰个头说“奴才惭愧!”

    “既要宣战,又不教攻使馆,”慈禧太后的神气缓和了:

    “这话说不过去。”

    “是!”荣禄答说:“不过投鼠忌器,东交民巷也住了好些王公大臣,徐桐是逃出来了,还有肃王,太福晋六十好几了。”

    “这不要紧!我已经告诉庆王,务必派人把他们接了出来。”慈禧太后又说:“也跟端王说了,让他传谕董福祥,等把人都接了出来再开仗。”

    事已如此,回天乏术,荣禄觉得只有设法保住南方各省。想了一下,很宛转地说:“刘坤一、张之洞、李鸿章,都有电报到京,希望大局不至于决裂。他们远在南边,京里的情形,不大明白。疆臣守土有责,总要让他们知道朝廷不得已的苦衷,才能联络一气,支持大局。”

    “这话很是。”慈禧太后说道:“你跟他们商量着拟个稿子来看!”

    所谓“他们”是指军机大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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