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语柔情问潭心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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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1/4页)

    第一章

    东汉献帝建安五年九月

    幽州辽东郡平冈县

    桑忠甫一下马,就看到他最牵挂的人影朝他飞奔而来,于是便也不顾自己一身的风尘仆仆,迫不及待的将她拥个满怀。

    “父亲!”狂喜的呼唤中,犹蕴含着一丝惊惶,充分显示出她这半个月来的悬念。

    “桐儿,”桑忠稍微拉开距离,仔细端详女儿如画的眉目,既怜且爱的说:

    “都已经十七了,怎么这等门的习惯,至今未改?”

    “因为我等的是爹爹啊!”看到父亲平安无事的归来,放下心来的她,忍不住便叫出了幼时撒娇用的童语。“爹爹平安回来了就好,迎桐一点儿也不累。”

    “你不累,我倒是有点倦了,”桑忠笑道:“咱们进去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内可有什么事?”

    “喔,二哥的大娃儿会走路了,”迎桐尽量挑开心的事讲:“母亲还直念着,这样您一回来,就会乐得将外头烦忧的事全给忘掉。”

    听到女儿这么说,桑忠脸上的笑意却迅速的退去。“是吗?这县府上下,真心盼着我回来的人,恐怕也只有你这个乖女儿而已。”迎桐还不及劝慰什么,回廊的另一头已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说:“既然你早就如此认定,我看我也没必要做什么表面功夫了,是不?”

    见盛装而来的她转身想走,迎桐赶忙追上两步叫道:“母亲,其实父亲他最盼望、最想见的人就是您了,”再赶紧回头问桑忠:“对不对呀,父亲?”

    结果适一番心思用尽,却只换来桑忠的沉默和谢氏的冷哼一声。

    “母亲…”迎桐还想再追。

    “迎桐,这身战袍又重又沉,为父委实穿得累了,你随我回房,帮我卸下它,好让我在转任前,暂缓一口气。”桑忠却马上叫住了她。

    见着一身铁制铠甲的父亲,神情的确满布疲惫,迎桐也不忍再多说什么,便依从他所嘱,陪着他踱回房去。平冈县令夫妇非但分房,而且两人寝居几乎分据府内东西方一事,在府内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公开秘密。

    等到进入房内,帮已换上家居袍服的父亲奉上一杯热茶后,迎桐才想到了他方才好像还说了一句…

    “父亲,您要转任了?转任什么?”

    “元菟郡的太守。”桑忠答得轻描淡写。

    但迎桐却听得惊喜交加。“郡太守!由县令到郡太守,父亲,这可是高升,是天大的好消息,我这就去告诉娘和三位兄长。”

    “然后听你娘说:‘小小一个边关元菟郡太守,哪能跟我父兄世袭的河内郡太守相比,这也好开心?果然是没见过场面的鄙夫。’”他学得越不愠不火,迎桐听得越心疼不解,彷佛自懂事以来,父母不和就是个存在已久的事实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父亲特别疼爱她的关系,才惹得母亲冷落她,还是因为母亲长久以来的重男轻女,才让父亲觉得自己应该给她这位独生女更多的关爱。

    迎桐不否认自己曾为这个现象伤心过,也曾经百思莫解过,但在年满十六岁以后,她便暗下决心,视自己为大人,再也不肯显露出丝毫的委屈了。

    就当自己是个例外吧,一般女孩有母亲疼爱,她有父亲视她如珠如宝,也是幸褔的啊。

    包何况…。

    包何况偶尔在午夜梦回之际,她的耳边总会无来由的传来一阵心声,对她悄悄的说:“桐桐乖,桐桐有爹爹疼,有娘亲爱,还有大梧、小梧哥哥保护,一生一世都不劳忧烦。”

    桐桐是她吧,爹和娘便是父母亲,但大梧、小梧是谁?她三位兄长分别命名为桑刚、桑勇与桑健,在他们的字中,也无一个“梧”字;澴有那温柔的女声,和母亲谢氏在对她说话时,似乎永远冷然的声调,更如南辕北辙,迎桐实在无法把两个声音联想在一起。

    那么对她讲那些话的人,究竟是谁?除了母亲之外,父亲虽然也曾有过一、两位妾侍,但都未曾生下一儿半女,更别说是年龄比她还大,足以称为兄长的“大梧、小梧”哥哥了。

    那个温柔的声音属谁所有?大梧、小梧又是谁?或者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是她因渴望至极,才衍生出来的逼真梦境?

    “桐儿?桐儿!”

    案亲的呼唤声把她自冥想中招回到现实来,迎桐慌忙应道:“是,父亲,您是想沐浴吗?我马上让他们准备去,或是您想先吃点什么?”

    眼睛看着女儿的浓眉大眼、粉颊红唇,耳朵听着她的殷殷关切,心中感受着她的善良体贴,这些日子以来迭为国事纷扰所苦的桑忠,不禁更加五味杂陈的说:

    “不,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好好的看看你,桐儿,你实在是像极了…”

    “像极了什么?”其实迎桐真正想问的是:像极了谁?父亲,我到底像极了谁?但过往诸多类似的经验已经教会了她最好不要这样问,只因为每次一问,桑忠定会面露为难神色,甚至长吁短叹。

    “还能像什么,”及时打住,再被女儿一问,已经给了桑忠足够的转圜时间。“我的女儿,自然美若天仙,是东北边境区内的第一美女。”

    “什么第一美女,还不都是大伙儿吹捧出来的,”迎桐跟随父亲跪于席上,边笑边说:“其实除了自家人外,看过我的人,根本没几个。”

    “是你自己总不肯出去,才会二八年华已过,犹待字闺中。”

    “还出去?”桐儿佯装惊诧道:“爹爹难道忘了初平元年董贼毒死少帝,烧光洛阳城,迁都长安,立陈留王为帝,害得京城百姓流离失所时,连我也差点与您走失的事了?”

    回想起十年前的那段往事,桑忠不禁有余悸犹存之感。“都是为父的不好,不该听你母亲的话,在天下大乱的当口奔赴河内郡,害得你饱受惊吓。”

    “母亲也是心系娘家的安危,况且四天以后,我不就被您寻回?父亲就不要再为当年的旧事责怪母亲了,好不好?”

    “好。”桑忠一口应允,似乎不愿再在任何会涉及妻子的话题上打转。“说到董卓,就不免让人想到那些年的天灾人祸,所幸他在隔年便为自己的义子吕布所杀。”

    “但是天下可没就此太平,我还记得当今圣上便是在我走失的那年被立为帝的,当时各路英雄尽皆归于今日的袁大将军,除了成立反董同盟外,还传檄天下,动员了相当多的兵力,向洛阳进军,本可有一番作为,是不?”

    “是啊,”桑忠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袁绍等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真正的动机,还不都是为了想要脱离洛阳朝廷,不受拘束,做割据地盘的军阀。”

    “当年真正敢打也想打的,只有两人,对不?”由于父亲的专宠与钟爱,迎桐非但不像一般养在深闺的女子,除了女红家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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