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觉舂心动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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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3/4页)

绪常无端受扰,连夜深人静合上双眼亦不得安宁,无警觉的,她的脸庞就跃进脑海之中。

    不该如此,至少,时机不对。他甩开脑里的一张美颜,沉吟地半垂眼睑,脸庞表情明晦难辨,而心中某处竟厌恶起自己来了…目前的他有太重的恩仇,容不得一处温柔,要心似铜铁,才能坚强。

    冷哼一声,他把那些不该想、不愿想的东西搁得远远的,下意识将手探进怀中,触摸到一封书信。那是“十三郎”的亲笔信,记载著有关袁记藥庄的消息。

    袁记藥庄,在“风扬镖局”惨遭灭门不久,旋风般地窜出活跃,先是以巨资买下长白山东侧大片土地,除开采野山人参,也采购北方各类动植物藥材,再转手卖出以赚取厚利,因而富甲一方。

    风琉的眼神陡然阴暗,深沉于心的疑虑待解…几年的明查暗访费尽周章,究竟能否在袁记藥庄里寻出些蛛丝马迹?而藥庄主事者与梁发到底有何种关系?真是手染著他风家一十三条人命,寻求了多年的仇人吗?这些,他急欲得知,但“十三郎”的信中并未给他确切的答覆。

    他意欲一探袁记藥庄,不跟那个神秘的袁老庄主会会面,心中的谜底无法解开。而这缉凶雪恨之事原不关啸虎堡,他将暗自著手,绝不能让大堡主和二堡主得知。他们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去快意恩仇,定会倾力相助。

    这一来,他们将卷进无端的危险中,他绝不允许。大堡主和二堡主的性命何等重要,怎可轻易涉险?而他自己…风琉嘲弄地扯动薄唇,眼神阴黯…这一条命从未属于自己,若无法取那贼人的性命了结血债,悼祭“风扬镖局”的灵魂,这一世人生,他终究只是苟活而已。

    “又在想什么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在耳际,和他心中的冷酷相互矛盾。他沉默地抬首,三娘美好的容颜近在眼前,关切而试探地瞧着他。

    倏地,风琉倒抽一口冷气,由方寸窜起的战栗延伸至四肢百骸,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不知所措。他…害怕,他竟然在害怕,怕百炼成钢的意志,会被一朵笑靥融得无棱无角。

    在他的命中,愈美丽的东西,愈不可碰。

    不言一句,他狠狠地扬动马鞭,人与马形同一体,如箭似地奔腾而去,仿佛在躲避什么,将属于温柔美好的一切,远远抛在后头。

    ***

    奔回别庄,三娘也顾不得淑女姿态了,快捷地跨下马匹,急急地跟著风琉身后。她这么匆忙,差点儿和上前照料马儿的马僮撞成一团。

    也不知他吃错什么藥了,方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却不搭理人,竟打算把她丢在旷野上。而现在,他脚步这么快,是不想让她跟上,存心当她隐形了。

    三娘又气又急,望着他宽阔背影努力的追,忽地脚下踉跄,险险摔倒在地。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风琉顿了顿头也没回,迈开步伐继续往前。

    “你骗人!”三娘扶著柱子,微喘着气,小脸红红的,眼眶也红,伤心地喊著:“说什么愿赌服输,一生不会离开人家,无论任何情况下,都在我身旁。

    这些话好认真,可惜全在说谎!你不想我跟著,明白对我说就是,我马上走,绝不会死赖著,那个儿戏的赌誓,我…我…从此不提!”

    风琉像一块石头定在前方,空气僵滞了一会儿,听见他长声低叹加一连串的诅咒…真天杀的该死!他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缓慢地转过身子,三娘气苦的神情如针,一下下煨入他心底企图掩藏的柔软。他烦躁地发现,自己对她永远维持不了铁石心肠,连摆下阴狠的表相都如此困难。他的喉结动了一动,目光调向一边,心中千头万绪,不知能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顽固地僵著,而另一头,别庄的老管家正乱慌慌地朝这边奔来,远远的就听到他喊著:“风教头,出事了,出事了!”

    “老管家,您慢说。”他出手稳住飞奔而来的老人。

    老管家大口大口喘气,边挤出话“那个…马护卫,他让人抬回来了…”“出了什么事?”风琉眉心一皱。

    “马护卫跟著猎师们去、去设阱捕大虫,不知怎么的却被大虫攻击,伤得很重。现在他躺在刘大夫那里,说不定挨不过了…”

    风琉脸色大变,忽地步伐如风,人已走开了。

    马逵真的伤得极重,几是被开肠剖腹。

    “能救吗?”风琉平静地问。

    “难。”刘大夫回答得乾脆,皱紧眉盯著已然昏迷的马逵,双手染满了鲜红,还徒劳地想止住冒出的血液。

    风琉抿了抿唇,转过头面对黑压压的一群人,沉声交代“为马护卫准备后事。”

    此话一出,引起众人騒动。

    老管家声音若哽,叹著气说:“是…我这就去办…”

    “且慢!”一声清脆响起,三娘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她仔细地盯住床上动也不动的人,没发觉所有人全盯住她。

    情况很糟,却不是全然无救。

    她心中快速地下了判断,由怀里掏出一只绣袋,那是她随身带著的十二根三棱金针。目前最最迫切的,她必须先止住那些血涌。

    风琉震惊地望着她动作,马上挪动身子,遮住了马逵,不愿她见到这样血腥的景象。

    “出去,别看。”他生硬地对她命令。

    从没人敢在她诊病时对她大呼小叫,她要救人吔,这男人还摆一张臭脸。

    “我不只要看,我还要摸!”

    她狠狠瞪了风琉一眼,手下金针也狠狠地直下刺入马逵的腑脏大xue,连下七针,血真的听话了,乖乖待在马逵体内,滚不出来。

    “哇…”后头一堆人又议论纷纷了,连刘大夫也看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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