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_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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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 (第3/8页)

湖,它是天

    上露珠的蒸馏器。谁知道,在多少篇再没人记得的民族诗篇中,这个湖曾被誉为喀斯泰

    里亚之泉?在黄金时代里,有多少山林水泽的精灵曾在这里居住?这是在康科德的冠冕

    上的第一滴水明珠。

    第一个到这个湖边来的人们可能留下过他们的足迹。我曾经很惊异地发现,就在沿

    湖被砍伐了的一个浓密的森林那儿,峻削的山崖中,有一条绕湖一匝的狭窄的高架的小

    径,一会儿上,一忽儿下,一会儿接近湖,一忽儿又离远了一些,它或许和人类同年,

    土著的猎者,用脚步走出了这条路来,以后世世代代都有这片土地上的居住者不知不觉

    地用脚走过去。冬天,站在湖中央,看起来这就更加清楚,特别在下了一阵小雪之后,

    它就成了连绵起伏的一条白线,败草和枯枝都不能够掩蔽它,许多地点,在四分之一英

    里以外看起来还格外清楚,但是夏天里,便是走近去看,也还是看不出来。可以说,雪

    花用清楚的白色的浮雕又把它印刷出来了。但愿到了将来,人们在这里建造一些别墅的

    装饰庭园时,还能保留这一残迹。

    湖水时涨时落,但是有没有规律,如有规律,又是怎样的周期,谁也不知道,虽然

    有不少人,照常要装作是知道的。冬天的水位通常要高一些,夏天的总低一些,但水位

    与天气的干燥潮湿却没有关系。我还记得,何时水退到比我住在那儿的时候低了一两英

    尺,何时又涨高了至少有五英尺。有一个狭长的沙洲伸展到湖中,它的一面是深水,离

    主岸约六杆,那大约是一八二四年,我曾在上面煮开过一壶杂烩,可是一连二十五年水

    淹没了它,我无法再去煮什么了;另一方面,当我告诉我的朋友们说,数年之后,我会

    经常垂钧在森林中的那个僻隐的山凹里,驾一叶扁舟,在离开他们现在看得见的湖岸约

    十五杆的地方,那里早已成为一片草地了,他们常常听得将信将疑。可是,两年来,湖

    一直在涨高,现在,一八五二年的夏天,比我居住那儿的时候已经高出五英尺,相当于

    三十年之前的高度,在那片草地上又可以垂钓了。从外表看,水位已涨了六七英尺,但

    是从周围的山上流下来的水量实际上不多,涨水一定是由于影响它深处泉源的一些原因。

    同一个夏天里水又退了。惊人的是这种涨落,不管它有否周期,却需要好几年才能够完

    成。我观察到一次涨,又部分地观察了两次退,我想在十二或十五年后,水位又要降落

    到我以前知道的地方。偏东一英里,茀灵特湖有泉水流入,又流水出去,是激荡涨落的,

    而一些介乎中间的较小的湖沼却和瓦尔登湖同进退,最近也涨到了它们的最高的水位,

    时间与后者相同。根据我的观察所及,白湖的情形也如此。

    间隔很久的瓦尔登湖的涨落至少有这样一个作用:在最高的水位维持了一年左右,

    沿湖步行固然困难了,但自从上一次水涨以来,沿湖生长的灌木和苍松,白桦,桤木,

    白杨等树木都给冲刷掉了,等它水位退下,就留下一片干净的湖岸,它不像别的湖沼和

    每天水位涨落的河流,它在水位最低时,湖岸上反而最清洁。在我屋边的那湖岸上,一

    排十五英尺高的苍松给冲刷了,仿佛给杠杆掀倒了似的,这样制止了它们的侵占;那树

    木的大小恰好说明了上次水位上涨到这个高度迄今有了多少年。用这样的涨落方式,湖

    保持了它的拥有湖岸的权利,湖岸这样被刮去了胡须,树木不能凭着所有权来占领它。

    湖的舌头添着,使胡子生长不出来。它时时要添添它的面颊。当湖水涨得最高时,桤木,

    柳树和枫树从它们的淹在水里的根上伸出来大量纤维质的红根须,长达数英尺,离地有

    三四英尺高,想这样来保护它们自己;我还发现了,那些在岸边高处的浆果,通常是不

    结果实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却就有了丰收。

    湖岸怎么会铺砌得这样整齐,有人百思不得其解,乡镇上的人都听到过传说,最年

    老的人告诉我说,他们是在青年时代听来的——在古时候,正当印第安人在一个小山上

    举行狂欢庆典,小山忽然高高升到天上,就像湖现在这样深深降人地下,据说他们做了

    许多不敬神的行为,其实印第安人从没有犯过这种罪,正当他们这样亵读神明的时候,

    山岳震撼,大地突然间沉下去,只留下了一个印第安女子,名叫瓦尔登,她逃掉了性命,

    从此这湖沿用了她的名字。据揣想是在山岳震撼时,这些圆石滚了下来,铺成了现在的

    湖岸。无论如何,这一点可以确定,以前这里没有湖,现在却有了一个;这一个印第安

    神话跟我前面说起过的那一位古代的居民是毫无抵触的,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初来时,

    带来一根魔杖,他看到草地上升起了一种稀薄的雾气,那根榛木杖就一直指向下面,直

    到后来他决定挖一口井。至于那些石子呢,很多人认为它们不可能起固于山的波动;据

    我观察,四周的山上有很多这样的石子,因此人们不能不在铁路经过的最靠近那湖的地

    方在两边筑起墙垣;而且湖岸愈是陡削的地方,石子愈是多;所以,不幸的是,这对于

    我不再有什么神秘了。我猜出了铺砌的人来了。如果这个湖名不是由当地一个叫萨福隆

    ·瓦尔登的英国人的名字化出来的后,——那末,我想瓦尔登湖原来的名字可能是围而

    得湖。

    湖对于我,是一口挖好的现成的井。一年有四个月水是冰冷的,正如它一年四季的

    水是纯净的;我想,这时候它就算不是乡镇上最好的水,至少比得上任何地方的水。在

    冬天里,暴露在空气中的水,总比那些保暖的泉水和井水来得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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