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_春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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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 (第2/6页)



    着的大雾之后,它就全部消失,跟着雾一起走掉,迅速而神秘地给带走了。有一年,我

    在湖心散步之后的第五天,它全部消隐了。一八四五年,瓦尔登在四月一日全部开冻;

    四六年,三月二十五日;四七年,四月八日;五一年,三月二十八日;五二年,四月十

    八日;五三年,三月二十三日;五四年,大约在四月七日。

    凡有关于河和湖的开冻,春光之来临的一切琐碎事,对我们生活在这样极端的气候

    中的人,都是特别地有趣的。当比较温和的日子来到的时候,住在河流附近的人,晚间

    能听到冰裂开的声响,惊人的吼声,像一声大炮,好像那冰的锁链就此全都断了,几天

    之内,只见它迅速地消溶。正像鳄鱼从泥土中钻了出来,大地为之震动。有一位老年人,

    是大自然的精密的观察家,关于大

    自然的一切变幻,似乎他有充分的智慧,好像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大自然给

    放在造船台上,而他也帮助过安置她的龙骨似的,——他现在已经成长了,即使他再活

    下去,活到玛土撒拉那样的年纪,也不会增加多少大自然的知识了。他告诉我,有一个

    春季的日子里,他持枪坐上了船,想跟那些野鸭进行竞技,——听到他居然也对大自然

    的任何变幻表示惊奇,我感到诧异,

    因为我想他跟大自然之间一定不会有任何秘密了。那时草原上还有冰,可是河里完

    全没有了,他毫无阻碍地从他住的萨德伯里地方顺流而下,到了美港湖,在那里,他突

    然发现大部分还是坚实的冰。这是一个温和的日子,而还有这样大体积的冰残留着,使

    他非常惊异。因为看不到野鸭,他把船藏在北部,或者说,湖中一个小岛的背后,而他

    自己则躲在南岸的灌木丛中,等待它们。离岸三四杆的地方,冰已经都溶化掉了,有着

    平滑而温暖的水,水底却很泥泞,这正是鸭子所喜爱的,所以他想,不久一定会有野鸭

    飞来。他一动不动地躺卧在那里,大约已有一个小时了,他听到了一种低沉,似乎很远

    的声音,出奇地伟大而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慢慢地上涨而加

    强,仿佛它会有一个全宇宙的,令人难忘的音乐尾声一样,一种温郁的激撞声和吼声,

    由他听来,仿佛一下子大群的飞禽要降落到这里来了,于是他抓住了枪,急忙跳了起来,

    很是兴奋;可是他发现,真是惊奇的事,整整一大块冰,就在躺卧的时候却行动起来了,

    向岸边流动,而他所听到的正是它的边沿摩擦湖岸的粗厉之声,——起先还比较的温和,

    一点一点地咬着,碎落着,可是到后来却沸腾了,把它自己撞到湖岸上,冰花飞溅到相

    当的高度,才又落下而复归于平静。

    终于,太阳的光线形成了直角,温暖的风吹散了雾和雨,更溶化了湖岸上的积雪,

    雾散后的太阳,向着一个褐色和白色相间隔的格子形的风景微笑,而且熏香似的微雾还

    在缭绕呢。旅行家从一个小岛屿寻路到另一个小岛屿,给一千道淙淙的小溪和小涧的音

    乐迷住了,在它们的脉管中,冬天的血液畅流,从中逝去。

    除了观察解冻的泥沙流下铁路线的深沟陡坡的形态以外,再没有什么现象更使我喜

    悦的了,我行路到村中去,总要经过那里,这一种形态,不是常常能够看到像这样大的

    规模的,虽然说,

    自从铁路到处兴建以来,许多新近曝露在外的铁路路基都提供了这种合适的材料。

    那材料是各种粗细不同的细沙,颜色也各不相同,往往还要包含一些泥土。当霜冻到了

    春天里又重新涌现的时候,甚至还在冬天冰雪未溶将溶的时候呢,沙子就开始流下陡坡

    了,好像火山的熔岩,有时还穿透了积雪而流了出来,泛滥在以前没有见过沙子的地方。

    无数这样的小溪流,相互地叠起,交叉,展现出一种混合的产物,一半服从着流水的规

    律,一半又服从着植物的规律。因为它流下来的时候,那状态颇像萌芽发叶,或藤蔓的

    蔓生,造成了许多软浆似的喷射,有时深达一英尺或一英尺以上,你望它们的时候,形

    态像一些苔藓的条裂的、有裂片的、叠盖的叶状体;或者,你会想到珊瑚,豹掌,或鸟

    爪,或人脑,或脏腑,或任何的分泌。这真是一种奇异的滋育,它们的形态和颜色,或

    者我们从青铜器上看到过模仿,这种建筑学的枝叶花簇的装饰比古代的茛苕叶,菊苣,

    常春藤,或其他的植物叶更古,更典型;也许,在某种情形之下,会使得将来的地质学

    家百思不得其解了。这整个深沟给了我深刻的印象,好像这是一个山洞被打开而钟乳石

    都曝露在阳光之下。沙子的各种颜色,简直是丰富,悦目,包含了铁的各种不同的颜色,

    棕色的,灰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当那流质到了路基脚下的排水沟里,它就平摊开来

    而成为浅滩,各种溪流已失去了它们的半圆柱形,越来越平坦而广阔了,如果更湿润一

    点,它们就更加混和在一起,直到它们形成了一个几乎完全平坦的沙地,却依旧有千变

    万化的、美丽的色调,其中你还能看出原来的植物形态;直到后来,到了水里,变成了

    沙岸,像一些河口上所见的那样,这时才失去植物的形态,而变为沟底的粼粼波纹。

    整个铁路路基约二十英尺到四十英尺高,有时给这种枝叶花簇的装饰所覆盖,或者

    说,这是细沙的裂痕吧,在其一面或两面都有,长达四分之一英里,这便是一个春日的

    产品。这些沙泥枝叶的惊人之处,在于突然间就构成了。当我在路基的一面,因为太阳

    是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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