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_第二章雪舞凤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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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雪舞凤翔 (第3/4页)

师娘亲手给你做的貂衣,你就这般送人了?哼,难为你回来瞒骗师娘,说渡江时顺水漂走了。这个谎倒撒得好!”

    云殊涨红了脸,低声道:“爹说急人之难。看人受冻,怎可置之不理?”靳飞冷笑道:“你瞧他穿得那么单薄,却在风雪中行走安坐、谈笑风生,岂是常人可比?”云殊额上汗出,咕嘟吞了一口唾沫,道:“师兄说得是,但我被凤翔先生风采所慑,当时并未深思。回舍后,我想着白日情形,辗转难眠,直到次日,我推门看去,仍是大雪满天,一时心血来潮,披衣出门,独自前往惠山,只盼再见凤翔先生一面。哪知才一上路,便见凤翔先生站在山前,他似算准我会来,一见我便笑道:‘你来了啊,哈,昨天你请我品茶,今天我请你喝酒。’说着拿出一个酒葫芦道:‘你给的皮衣,我换成这一葫芦酒,咱们可不能喝得太快。’唉,师兄,那貂皮大氅贵逾百金,却被他换作一葫芦烧酒,直令人叫一声苦,不知高低。”靳飞脸色泛黑,重重哼了一声。

    云殊心头一慌,嗫嚅道:“于是乎,我便与他坐下来。对饮一杯,凤翔先生道:‘可惜,有酒无菜,难以尽欢。’他想了想,从袖里摸出一枚狮头金印来,笑道:‘这本是平江知府樊章魁的官印,那姓樊的狗官最爱钻营求官,凭着贪赃枉法、盘剥百姓,好容易买来这个知府头衔。恰逢前两日御使巡察,我便随手拿了这个印章。依照大宋刑律,丢失官印者重者砍头,轻则免官。那狗官这时的模样必然有趣,哈哈,快哉快哉,当浮一大白!’说罢与我对饮一杯。他说得轻巧,我却听得惊讶,心想知府衙门虽不是龙潭虎xue,却也不是来去自如的地方,再看凤翔先生单衣破履,安坐雪中,不由恍然大悟,原来遇上了江湖异人。”听到这里,韩铮、罗松俱都哑然失笑,靳飞脸色越发难看,云殊偷偷瞥了靳飞一眼,脸红过耳,说不出话来。靳飞冷笑一声,道:“你做得出来,还怕人笑话么?后来呢?”云殊只得道:“大伙儿饮了两盅,凤翔先生又拿出一大叠借条地契笑道:‘芜湖牛百万既贪且狠,不但囤积居奇,亦且大放利贷,利息奇高,引得无数百姓倾家荡产、典儿卖女。六天前,我将他的地契借条、金珠宝贝尽数卷了,珠宝散给百姓,这地契文书么?’说着双手一搓,借据文书尽都变做细粉,凤翔先生笑道:‘从今往后,牛百万家财减了九成九,他爱财如命,势必肝肠寸断,心痛欲绝,哈哈,借这牛百万的狼心狗肺,浮一大白。’说罢再与我对饮一杯,我见他露了这手内力,更觉骇异,自忖以爹爹的本事,虽也不难办到,但却未必如此从容潇洒。”

    靳飞沉吟道:“你说得这两件事,我都是有耳闻的。这凤翔先生虽说行的是侠义之举,但做起来却拐弯抹角,不够爽快。”韩铮道:“对啊,贪官恶人就该他妈的一刀杀了,何必故弄玄虚?”

    云殊心中不服,说道:“樊章魁酷爱钻营,牛百万爱财如命,丢了官爵浮财,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过。”罗松笑道:“云公子说得在理。这两人半生经营,一朝化为流水,那份难过却是可想而知的?”云殊得他附和,不由笑叹道:“罗兄真是解人。”靳飞冷笑一声,道:“罗兄是解人,我就是草包了,哼,咱们还是长话短说为好!”

    云殊脸上发白,连声道:“是,是。如此这般,凤翔先生每说一件行侠快事,便和我对饮一杯,不出片刻,酒便喝光了。这时他站起身,趁着酒兴,在雪上歪歪倒倒地踱起步来,边走边说什么三才之理,先天易数,听来颇见深奥,幸得朱秀才精通易理,我平日囫囵跟着学了些,此时既知凤翔先生身怀武功,瞧他步法奇特,便不由暗暗留心。只见他走得不快不慢,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却不知为何,竟带起团团旋风,将天上雪花都裹住了,在他头顶久久不散,便如一面白毛大纛。”其他三人听到这里,骇然相顾,皆想:“只凭行走带起旋风,逼得雪花无法落地,此等武功当真闻所未闻,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这小子信口胡诌、夸大其词?”一时各各蹙额,均觉疑惑。

    却听云殊续道:“凤翔先生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方才停下,笑道:‘这走路的法子,你瞧明白了几成?’我如实答道:‘一成不到。’凤翔先生点头说:‘很好很好。’他神色一黯,又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两个人,一个本该做我妻子,但她却不要我,四处躲着我,另一个本该做我徒弟的,但我当年一念之差,竟然平白错过,唉,端的可惜。’说罢瞧着我道,‘既然错过一次,也就罢了,再错过第二次,可就大大不该了。’”靳飞听得眉头大皱,罗松却笑道:“云公子,可喜可贺,敢情这位凤翔先生,真有收你为徒的意思。”

    云殊讪讪道:“罗兄客气了,我也听出凤翔先生话中有话。不过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武林自有武林的规矩,我未上禀父亲,如何能擅自拜师?是以默然不语。凤翔先生大约看穿我的心思,起身笑道:‘也罢,我尚未死心,再去找找我那徒弟。倘若还是寻不着,今年八月十五,我将至燕山白砂岭一行。”说完一拍双手,大笑去了。”

    靳飞松了一口气,叹道:“师弟,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先不说擅自拜师与否。就说我神鹰门的武功,博大精深,你我亏在尚未入门,若真练好了,也未必输给那个凤翔先生。况且此人行为怪诞,不是谆谆君子,还是避而远之为好。”云殊口中应了,心中却想:“谆谆君子虽好,却不及凤翔先生有趣。”

    只听靳飞道:“罗兄,韩老弟,大会时辰将到,既然追不上那一家子,也只好罢了。此地距百丈坪不远,咱们不妨慢慢过去。”罗松略一思索,道:“靳老弟,我有个疑虑,不知当不当说。就我看来,那个青衫男子着实……着实像极了一个人!”靳飞奇道:“谁?”罗松附在靳飞耳边,低声说出一个名字。靳飞吃了一惊,脱口道:“岂有此理?那人不是早就病死了么?”罗松摇头道:“据我所知,那人当年病死,只是官府托词,是以他尚在人间,也未可知。”

    靳飞浓眉一扬,高叫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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