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面和花朵_5秋风过后对头颅们的法庭调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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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秋风过后对头颅们的法庭调查 (第7/22页)

就调查。当初我在众多头颅中也只好随波逐流了,别人愁眉不展我也就愁眉不展了,别人深刻我也就只好深刻了,其实那不是我一惯的作风和人生准则。生前我不是已经不爱说话了吗?在他们生前爱说话和整天都在表达的时候──到村庄和故乡的各个咖啡馆和啤酒屋去看一看吧,人在那里拥挤,都一对一地在那里喋喋不休,千万张人嘴在那里不停地翻动,整个咖啡馆啤酒屋“嗡嗡”地成了一个大蜂房,这个时候就有一个黑孩子在默默地举着啤酒冷眼旁观呢。他生前没有什么话要说,他和这些人生活在一个时代本来已经够窝心的了,话已经被他们喋喋不休说尽了和说完了,他还有什么话要说和要对他们说呢?但是这是生前,可现在我们不是已经死了吗?不是已经改换了一个世界现在不是咖啡馆和啤酒屋而是田野和头颅了吗?和我一同来到田野的乡亲们和爹爹们还以为我是生前的我呢,还是那样默默无闻和无话表达呢,所以他们在被调查的时候就推举了我,以为我自己无话可说的时候就只好代表他们。亲爱的叔叔大爷们,你们在这里又犯了一个大错误。生前我不爱说话是因为我面对你们的时候感到无话可说,当然我就是想说你们也不给我提供这样的场合和机会,一到开会的时候,你们只征求你们同伙的意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对我视而不见,接着就宣布散会了。现在因为你们还对我是老印象和视而不见,所以你们推举了我。可你们哪里料到,当你们把我和他们择开的时候,我就像解了套的狗和开了锁的猴儿,我就不是以前的我,我可要来一个本性大暴露了。我不是不跳出来,我以前没有这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你们终于提供给我,我说出什么不对你们心思的话你们可是自作自受。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就是我说过的话和走过的路,我也一概不负责任。我是一身轻松。我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我的儿子。我平生也就是在两个大的历史机遇面前扬眉吐气,一个是临上吊之前的自我时代,他们不懂就你爹爹我懂他们的命运都握在我的手里,我尽量给他们拖延上吊时间延长着他们的痛苦,还在现在的头颅时代又轮到我发言的时候。倒是过去几个世纪和世界都压着我不让我说话,现在突然让我开口,我倒有些惶惑和不安呢。我倒有些浮躁和轻浮呢。如果因为这个说话和咱爷俩谈心机会的突然而至我在这机会面前有些激动和轻浮,我亲爱的儿子和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请你原谅我吧。你爹本也是个稳重和有教养的人,本也是个大家出身的子弟,无非生不逢时,和这么一帮土头土脑的人生活在一起被他们同化了;其实稍微懂一点历史知识和有历史眼光的人一眼都能看出,就是在那些任人捏掐的时代里,我的一举一动,稍微提一下旗袍和甩一下水袖,都能看出我过去的出身和祖上的荣耀。我后来和现在在你面前表现的按捺不住的浮躁和轻浮,都是他们和那些庸俗的时代强加给我的。一个再有教养的贵族,生活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天地里,久而久之,他也和一个叫花子没有什么区别了。现在好了,我们的时代又回来了。这个回来的标志就是当一个世界都在那里沉默和对自己的命运毫无把握的时候,他们终于能安静地让我和你──世界上两个最亲近的人坐在这灯下谈心和调查。他们的命运都要在我们的谈心和调查之中来决定。这还不是我们的世界吗?可怜的骷髅们愁眉不展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等待我们的谈心和对话,他们对自己的命运和交待不也有些大意和随便吗?但是一切晚了。我已经由他们推选出来了。我代表着人民的意志。过去在你们身边我不说话,岂知现在我就要代表你们说话了。对着你们的时候我无话可说,现在我对着自己的孩儿了可不就有一肚子心窝子话要掏出来吗?问吧孩子,你调查比我调查任何人都更加合适。我早就憋着一肚子的话要说一直找不着突破口呢。你就往我这气球上扎一个眼和放了我的气吧。)

    小刘儿直到现在当然他的头颅都没有动,还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骷髅也没有一张一合,刚才所说的一切都还是他的心声和他的心理活动。但我们所有的骷髅,只是看到他的表情,看到他头颅在那里激动颅上青一阵和红一阵的颜色,我们就知道这个代表已经选错了。但当时我们对他的错误还没有认识得那么深入,我们只是觉得他这是一种爱表现自己的体现,可能在将来的调查中会走偏带着明显的个人倾向会以偏盖全但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满腔仇恨地出卖我们。不是在自我时代你已经风光过了吗?我们当初所以选定小刘儿,也是看他是一个刚刚风光过的人,是一个已经见过世面的人,是一个曾经支配过我们的人接着他就不会再跟我们计较什么了,换一个满腔仇恨和满腹牢sao的人他就会更加忘记大家,没想到到头来我们还不如选一个那样的人呢,现在选了小刘儿倒使事情更加糟糕了。他哪里会有一个风光够的时候呢?他哪里会有一个体现大家不体现自己的偶尔的想法呢?我们在忘记他职业的同时,也忘记了他的出身。他是一个从三国时代起就给人捏脚的主儿,这样的不平和深仇大恨,不是一个两个让他风光的机会能够使他心理平衡的。选小刘儿和他儿子对话选错了,就是不选小刘儿选六指这样的剃头匠也同样不行,不但选他们不行,就是选前朝的贵族老袁和老曹你也保不齐他们会做出什么,他们也经历过一段苦难的历程和日子。不但他们不行,猪蛋和孬舅这样刚刚过去的新贵也不行,他们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容易更加不着腔调和不负责任。选来选去,到了头颅的时代,故乡的人没有一个能靠得住。当时我们怎么忘记了在我们头颅之中,还有一部分生前不远万里来到我们故乡的现在的头颅形状和我们不一样的外宾呢?选他们倒要好一些呢。不管是冯·大美眼,还是基挺·米恩,就是当年对男人cao刀一快的卡尔·莫勒丽,对我们故乡和众人的态度,恐怕也要公允、超脱和局外人的多呢。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小刘儿已经成了我们的人民代表或者就是我们的总统了。他已经坐上那个位置了。我们把一个人推上一个位置是容易的,但是当我们想再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就没有那么容易喽。这个不容易的关键之点,就在于我们已经赋予他这样一种权利,就是他出口成章都能代表我们,而我们却已经不能代表自己和没有发言权了。看,小刘儿的头颅和骷髅在煤油灯下发出的那狞笑吧。天下已经是人家爷儿俩的天下了。小小刘儿也是一副青年学生和调查员的无知和天真的面孔呀。他还有些崇敬看着自己的爹爹呢。我的天,这就是我的爹爹吗?就是那个写过许多文章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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