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面和花朵_2瞎鹿叔叔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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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瞎鹿叔叔 (第6/12页)

全部的账单。瞎鹿虽然贵为影帝,片约如潮,片酬是亚洲最高的,家中有一头标致的小毛驴,但他的生活习惯,依然是村中的样子。爱吃红烧rou,爱吃酸菜鱼,爱吃猪rou炖粉条;虽然住在大东亚富人区一幢豪华的别墅里,但家中的摆设,仍是杂乱无章:沙发是波兰真皮的,桌子却是1949年土改时在家乡分到的地主浮财,四条退全部被虫子蛀得往下掉木屑;卧室里也是家乡的样子,横扯一根竹杆,上面乱七八糟搭着瞎鹿的被子、裤子、单子、西服、中山装、领带及好几个粘在一起没有清洗的裤头。房顶爬满了蜘蛛,地上跑满了老鼠,空中飞动着蝙蝠、猫头鹰和夜的精灵。瞎鹿身为影帝,许多女影星包括那个自称为影后的人,都连接不断的向他送秋波,但瞎鹿就是不与她们结婚。不与她们结婚并不是瞎鹿生理上有什么毛病,瞎鹿回答记者提问时曾说,这方面不用大家替我cao心,我在身体的这方面非常健康,不信到我卧室看一看竹杆上的裤头!惹得记者们一阵大笑。但他为什么不结婚呢?是不是还保持着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对爱情坚贞如铁,心中仍然怀念着什么人,就像剃头匠六指,在历史上一直怀念过去的柿饼姑娘一样──于是这人儿成了一个化解不掉的情结,阻挡着现在爱情的发展呢?瞎鹿说:人一过了40岁,情已经失掉了,剩下的就是欲;过程都省略了,要的只是目的,哪里还能想起过去玩过的爱情游戏呢?他可不像六指那么傻帽。又让提问者惊愕。那到底为什么不结婚呢?就是因为瞎鹿是影帝由此带来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富。这成了瞎鹿为之苦恼的人生症结。财富、金钱,紧接着就要来美女,这个美女来干什么?纯粹是来跟我结合吗?还是以结合为名义,来居心不良瓜分我的财富呢?世界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美女来的越多,瞎鹿越是感到可怕;美女们越是甜言蜜语,瞎鹿越是怀有戒心;他影帝的影响越大,他的片酬越高;他的片酬越高,他心里越是痛苦,对女人越是敬而远之。他整日生活在女孩子中间,他的心离她们却一天比一天远。他是贾宝玉。但瞎鹿的身体又是健康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白天一片戒心,到了晚上一切都崩溃了;瞎鹿瞎急,只好用老办法把头往墙上撞,或是急不可待地打开电视和录像机看毛片,坐山观虎斗,望梅止渴,然后自己伤感的打开裤头,自己给自己解决问题。录像完了,电视白花花的一片,瞎鹿疲惫地蜷缩在自己像狗窝一样的床上,不禁失声痛哭。他拍打着被子说:“妞们,我cao你们一家!”

    当然有时也自责,后悔,自己打自己的脸:“我怎么会是这样?金钱和财富,我像痛恨妞们一样痛恨你们!我明天就结婚,我把你们都给妞,看你怎么样!”

    接着从床垫子下面拽出一叠叠美元、法郎、德国马克和意大利先令,撒满一屋,用脚踹,用手拧,其自责自悔的心理消耗,远大于性压抑的痛苦。他说,我身为影帝,我不该把一切都寄托在这不会说话的别人印刷的纸上,明天我就改正,明天我就去找妞,我解放了,我革命了。但到第二天朝霞映满天空的时候,瞎鹿又把昨晚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又恢复成了昨天的瞎鹿。渐渐瞎鹿发展的,不但对女孩子怀有戒心,对男的,对朋友,对乡亲,都在他的金钱面前人人平等。他得过一些电影国际大奖,周游过许多国家,从西方世界回来,别的没有学会,顶住了他们的精神污染,但有一点学会了,那就是付账时的AA制。他没有替任何人任何动物付过账单。今天面对着我的血脸,他提出付所有的咖啡账还是平生头一次。我能不感到震惊吗?我能不感到受宠若惊吗?我还能与他计较刚才的争吵与争斗吗?我只能破涕为笑,与他握手言和。他见我笑了,也就放心了,又讨好地与我说:

    “我们只顾争论些不重要的问题,把我们今天见面的主要意图都给忘掉了,想一想,我们今天约会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瞎鹿这么一说,我也立即兴奋了。我喝了一大口咖啡,有些惭愧,有些幡然悔悟地说:

    “对对对,我们今天约会的主要目的,主要是谈艺术,怎么一见面就谈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到谈起艺术,我与瞎鹿的身份又为之一变,我又开始矮他一头,他又开始趾高气扬。因为我在艺术上有求与他。我怀疑这是不是瞎鹿设下的又一个圈套。这时我又感到,虽然都是贵族,但大腕与大腕还是不同啊。我从事的是文字,他从事的是影视;虽然都在艺术的粪堆上就像在我们村西的粪堆上蛆虫熙攘,但我像粪堆上的苍蝇,他却像粪堆上的屎克螂。苍蝇只能在粪堆上飞舞呻吟,屎克螂却能从里面滚出粪蛋,推着这粪蛋像推着地球一样向前滚动,嘴里说着:这就是艺术。屎克螂不能摘下脑门上的墨镜,一在世界亮相就被人撕吃。屎克螂,你怎么就那么香。苍蝇整日瞪大眼睛寻找世界,到头来走到大街上没一个人相认。高山流水,没有知音,这对一个从事艺术的苍蝇来说,是多么大的痛苦。我们的可爱的影帝瞎鹿,就是钻了这样一个历史的空子,伸出屎克螂的大手,把我们这群苍蝇,牢牢地抓在他手的中。影视是通过文学改编的,屎克螂是由苍蝇变成的,但默默无闻的苍蝇一经点化,马上就可以随着屎克螂在世界上狐假虎威地风光一番,于是事物的主次关系就被颠倒了,不是屎克螂求着苍蝇,而是苍蝇求着屎克螂。一开始瞎鹿见了我们还比较客气,总是说:“文学是电影之母,我的一切艺术感觉,都是从你们那里得来的。”

    后来就不行了,就不拿母亲当回事了。这时的母亲成了妓女,而他成了一个兴致所至的嫖客。问题是这时的母亲也不争气,看着别的母亲随着屎克螂的上身名声大震和返老还童,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红了眼。我也愿意跟屎克螂走一趟。屎克螂,瞎鹿,我的亲亲,从今往后,你就不要把我当作母亲了,你纳我为妾,把我当作你老人家的宫女吧。你给我改个名字吧,叫春香叫秋黄叫麦粒叫神经植物都可以,我可以把过去的名字给忘掉,作品再次印刷时我就叫春香。一排排的妓女站在院中,等待着嫖客的挑选。选谁一次,幸谁一次,谁就跟着嫖客在世界上风光一回。嫖客就是公鸡,嫖客可以让我在这雪地上撒野,可以带我去参加丽晶时代广场的Party会,可以让我在喝稀的时候又不限制我吃干的。就是天涯海角,就是海枯石烂,meimei我跟着你走。瞎鹿在我们中间,就是这样一个地位。他戴着墨镜,他在墨镜后瞪着瞎而复明的眼睛,看着我们的丑恶表演。我们把灵魂和心迹展示给他,任他调笑、蹂躏、想什么时候强jianian我们就把它当作早已期盼的灵与rou的结合。我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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