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面和花朵_2基故乡面和花朵middot;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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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基故乡面和花朵middot; (第18/18页)

就成了?钥匙原来在我自己手里呢。别看吾儿小刘儿这个兔崽子平时糊里胡涂,除了惹他爹生气、给他爹惹祸和让他爹丢人现眼,别的百无一用;现在看,倒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呢。奇怪和令我生气的是──俺爹想着想着,就又把火引到了儿子身上,他的问题一解决,就接着开始找我的麻烦──他早知道这个道理,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为什么还要等我走了一段弯路吃够了苦头才给我说呢?你这是什么心态?是不是就等着看你爹尴在这里你好看个笑话和开心一下呢?过去异性关系的时代你为了夜壶迫害我,现在同性关系的时代你又因为夜壶看我的笑话,你这是什么居心?你到底要干什么?俺爹气势汹汹地,就这么跳到了我──他的儿子,一个小黑孩的面前。

    “说,你马上给我说清楚,这一点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出这瓦砾一步!”

    他在那里气势汹汹地叫道──他在那里气势汹汹对我我不恼,可恼的是他接着回过头,对他的“女人”白蚂蚁讨好地笑了:

    “你不要生气了,我可以马上满足你的要求,我们可以买夜壶,不但要买一个,而且要买一堆,让它家里堆得到处都是,门头挂上一嘟噜;本来我们就是可以买夜壶的,一切的误会和误区,原来都是这龟儿子给造成的。”

    接着转过头,又开始对我气势汹汹:

    “没看到你继母在这里吗?还不赶紧上去搀着『她』,帮『她』挑一些『她』老人家可心的半扁不圆的夜壶,立功赎罪,将功补过,还戳在那里等什么呢?等着我抽你的脖儿拐吗?幸亏这里没有柳树,如果有柳树,我早把你给捆上去用柳条抽你了!”

    他可着嗓子在那里喊。就像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时间,大人对还在那里磨蹭的孩子动怒一样。我怎么办呢?我从小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我从小就怕爹,以前俺娘在的时候都怕,现在因为娶了一个继母,就不怕了吗?他的震怒,马上触动了我的神经,我立即也就跳了起来,上前搀住了我的继母──什么继母呀,不就是白蚂蚁吗?以前和俺爹一样,也就是街上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子,连他儿子白石头都讨厌他,谁知一搞同性关系,趁着这个改天换地的东风,泥腿子也上天了,摇身一变,成了我的继母,我也得上去搀住“她”了。“她”身上有没有味道呢?“她”身上有没有老人斑呢?但“她”就有资格坐在那里对俺爹打滚撒泼。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但不搀又有什么办法呢?上下左右正好给我安排到这个搀的位置上。妈拉个巴子。我上前搀住了白蚂蚁,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边拍边堆着谄笑对“她”说:

    “娘,别生气了。我这就去帮你挑半扁不圆的夜壶!”

    白蚂蚁这时也哼哼唧唧地摆起了长辈的架子,将一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我身上:

    “夜壶要挑蓝花的,不要挑红花的;要挑歪嘴的,不要挑噘嘴的!”

    “她”对我提出了要求。俺爹这时见事态已经平息了,老婆的气已经消下去了,他也就放心了,长出了一口气,心胸也变得开阔了。这时也将袖子卷起来──看得出他是没有什么烦恼了现在可以全副精力地对付我和看我的表现和笑话了,这时大声随着他夫人的话碴说:

    “对,就挑蓝花的,要挑歪嘴的。我也喜欢蓝花,喜欢歪嘴。”

    但他没有想到,俺继母这时又改变了主意“她”改变主意可一点没有跟俺爹商量,这样我一下就知道俺爹在家中的地位了。“她”我行我素地说:

    “这样吧,也不要全是蓝花,也要一些红花。半蓝不红,不是正好和半扁不圆从形式到内容给配套起来吗?嘴也是半歪不噘吧。”

    将俺爹给尴在了那里。但到了这个时候,俺爹哪还是个有脸的人,马上就毫无原则和毫不脸红地见风使舵了,也向我摆着手说:

    “对,就按这原则,赶紧去挑吧。顺便先把钱交了,回头咱们爷俩儿再算账。”

    等我在瓦砾中找出一些颜色半蓝不红和嘴半歪不噘的夜壶,给他们在付款台交了款,将夜壶交到他们手里,他们两上高高兴兴回家了──今天这个集还是没有白赶,虽然中间起了一些风波,但最终结果还是皆大欢喜──不是又跟大家一样了吗?于是两个人搂着肩膀,像两个孩子一样高兴地回了家,这时留在瓦砾堆上的一个小黑孩,却像大人一样地孤独了。这时天已经黑了。集市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迎头的东方,推出一个冰盘样的大月亮。这时那只卷毛狗──他知道是牛根哥哥,和那头他所尊敬的野猪──他知道是猪蛋村长,悄没声儿地来到了他的身边,安慰他说:

    “放心,我们都没有买夜壶!”

    他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狗和猪说:

    “看他们现在正猖狂,家家门口都挂着夜壶,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这也是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没有看到长远,只看到眼前的两粒米而没看到天空中就要起来的乌云;所以他们转眼之间,要被淋成落汤鸡,就一点也不奇怪了。什么夜壶,等到了世界上吊日的时候,这就是铁证如山的罪证啊。谁家的夜壶多,等他上吊的时候,就给他脖子上的绳索多松一扣,一个夜壶松一扣,就像警察手里的现代化手铐给紧一扣一样;你家的夜壶多一个,就让你出气的时间比别人多45分钟,让你多受45分钟的罪;夜壶的多少和受罪时间的长短成正比。看你现在夜壶多,任你jianian似鬼,让你喝老娘的洗脚水。既然情况是这样,你现在是为什么哭呢?如果是为了你自己的委屈,你也就和那些鸡们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你是为了他们的行将灭亡而唱着挽歌流了泪,那也有些娇情和不明不白。你同情恶人一样的狼,等到这狼复活了,哪里还有你的活路?你现在不跟我们站在一起,真等他们都站起来,一个个掂着夜壶就像一个个鬼掂着自己的头一样向你打来和将你赶尽杀绝,那时你再后悔可就晚喽。你还在这里哭什么呢,你该笑才是啊。…”

    小黑孩听了狗和猪的这番话,顿开茅塞。原来自己梦中的密不透风的桶市,就是刚刚的夜壶市呀。真是对面不相识,差点误了大事。自己还在那里糊里胡涂的瞎哭呢。原来梦中一顶一顶的小白帽,就是为了给将来上吊的人准备的呀。我们眼看都要对面不相识了,我怎么还能认识那个寻找我的关系呢?关系都不顾了,还在那里伤感什么夜壶和罪证呢?就让他们用自己肮脏的裤带一辈子都没有洗过的裤带,为什么我们只洗裤子从来不洗自己的裤带呢?在房梁上多吊一会儿吧。到了那个时候,可就顾不上谁是谁的爹喽。想到这里,有了一种复仇感藏在心里,小黑孩就满意和乐观了。眼前的瓦砾和夜壶碎片,也就不算什么了。于是,他也不禁随着猪和狗“噗噗”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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