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面和花朵_2基故乡面和花朵middot;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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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基故乡面和花朵middot; (第15/18页)

长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又说:

    “哎,小白,你说,这个夜壶我们该拥护呢还是反对?是保留呢还是砸碎?不管是留是砸,是打是杀,说起来对我倒没有什么大碍。我现在已经说累了,干脆一切由你做主吧:你说拥护,我们就拥护;你说砸碎,我们就砸碎。”

    到了关键时候,世界的安危,又系到了白石头嘴上。这时俺爹紧张得要命。俺爹的伙伴白蚂蚁,也紧张得在那里打哆嗦。俺爹是俺爹,白蚂蚁可是白石头他爹。虽然我和白石头在一些具本问题上有些明争暗斗和争风吃醋,但在对爹的问题上,我们却认识相同和常在一起发牢sao呢。就是这样两个爹,在同性关系运动中搞到了一起。俺爹见事情的裁决权落到了白石头身上,还傻乎乎地在那里大喜过望呢。好你个白石头,你不看我的面子,你总得看你爹的面子吧。你总不能和小刘儿一样不懂事吧?这时他就使劲地用大拇哥指白蚂蚁,让白石头注意他现在是和他爹在一起呢。我和你爹在一起,我不也就是你爹了吗?你是维护你爹呢,还是维护旁人呢?你是维护夜壶呢,还是要把它打碎呢?哨和基挺,现在是我们的敌人;小刘儿随他们枪毙了,今后我更和你爹一样,一切就指着你了。你就赶紧下判断吧。你就赶紧做出亲者快仇者痛的决定吧。但白石头终归是白石头呀,白石头归根到底还是我的好朋友呀──正因为他在某些方面是我的敌人,所以他在大是大非面前,才是我的朋友呀;他这时既没看我爹,也没看他爹──可见他平常对他爹那个老杂毛也没什么好印象,他只是对着“她”的新姑爷牛蝇·随人平静地说:

    “历史是不可以重复的。我承认历史上有打破的水罐或水壶这样的世界名画;既然有了,就不要再重复了吧?有意的重复就显得我们这代人特别的无能和无耻一样。作为一个老头子,已经那么一把年纪了,无耻也就无耻了,但是作为我们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如果也这样无耻下去,历史还怎么前进和发展呢?当然,我说这些,仍然只是从艺术的角度出发──我是一个喜欢艺术的『女人』,不包括你们政治上经济上集市上的打碎。哎哟,打碎了,枪毙了,一片瓦砾了,我是听不得这些字眼的了…”

    说着,就娇滴滴地用手去捂自己的耳朵,身子就要倒在夫君的身上。这白石头的阴险和杀人不见血,就可见一斑了。真是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还你一个奇迹,给他一点阳光他就灿烂呀。现在仅仅嫁给了牛蝇·随人“她”就显得这么滴水不漏,要“她”成了牛蝇·随人本人,我看我们全得让她吃骨头连渣都不吐地给活吞下去──我们还不自知呢。“她”没有从正面攻击和否定你“她”仅仅是从艺术的角度,就把俺爹煞费苦心啰里啰嗦半天眼看就要实现的计划给泡了汤;如果“她”要从正面攻击,我想俺爹早就被五花大绑地押上刑场了。“她”还对俺爹保留着客气呢。“她”还给我留着阴谋呢。这时我明白俺爹或是“她”爹及我们所有的人与“她”的区别了。我们凭直觉在世界上活着,而“她”凭的是智能呢。都是灵长目动物,相互之间怎么就这么地不同呢?一批人怎么会不吃掉另一批人呢?果然,看到自己的娇妻这样说话,牛蝇·随人也就讨好和随声附和地说:

    “既然这样,夜壶就不一定要打碎了吧?人就不一定要枪毙了吧?集市该怎么做买卖,还怎么做买卖,大家该怎么买夜壶,还怎么买夜壶吧。倒是凡是买到的夜壶,一个都不能打碎,大家听明白了吗?”

    村长这么一说,大局也就已定了。也是对俺爹和白蚂蚁的幸灾乐祸,大家都响应着村长的号召大声呼应:

    “听明白了,村长!”

    俺爹张罗攻击了这么半天的夜壶的命运,午后悬崖,又这么重获新生。竹篮打水一场空,眼见得俺爹就瘫软在白蚂蚁身上。弄得白蚂蚁也有些不高兴,在那里埋怨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没有金钢钻,何必揽这个瓷器活呢?注定要失败,为什么要掀起这场夜壶风波呢?现在弄得丢人打家伙,让人今后怎么看我们?”

    这时在集市上,就兴起一个大买特买夜壶的热潮。似乎谁不买夜壶谁就是不爱国爱家和爱同性关系一样。看到事情有了这样一个结局,黄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哨和基挺都松了一口气。脑袋还长在自己腔子上。敌人的阴谋没有得逞。我们该怎么买夜壶,还怎么买夜壶。由于历尽劫波,这时两个人倒显得更加亲密。从昨天转播的误会,到今天躲过敌人的谋杀,两个人的爱情,也算是经过考验了。不再相互表示表示,就显得我们太不懂和太说不过去了。也不顾在众人面前,两个人柔情蜜意的目光,已经像响尾蛇导弹一样在那里来回穿梭。接着两个人亲爱地搂在一起,在那里相互抚摸起来,由上到下,由左到右,给我们在集市上,树起一个搞同性关系的先锋和前卫的样板。最后两个人在那里口对口地磨了起来。两个人边磨还边急切地问:“你舒服吗?你不要管我,我只问你。”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想如果不是在集市上,两个人可能又像在家里刚收工和刚出厨房一样,就不顾饭糊和菜糊地上床了。看到他们在那里真诚地兴奋和急切,我们都不禁为他们鼓起掌来。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在这sao动不安和草芽抽动的春天里。他们对我们的鼓掌倒充耳不闻,又相拥着来到一个卖夜壶的手推车前,开始为买一个怎样的夜壶而相互谦让,想在夜壶形式的谦让上再一次显示自己的柔情和对对方的爱意。

    “买一个圆口的吧,这有利于你!”

    少女哨对基挺说。

    “不,一定要买一个扁口的,这种形式更利于女同志!”

    基挺在那里坚决地推让。

    店铺柜台和手推车的后边,站着夜壶店和夜壶摊的老板小蛤蟆。这位昔日的铁匠,在1960年指挥过我们大炼钢铁,现在又开始炼夜壶。小蛤蟆抽着一明一灭的旱烟──再不抽水烟了,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在等待白石头一锤定音的时候,他手心里可是捏着一把汗。一车一店的夜壶就这样要砸碎了吗?一生奋斗出来的夜壶和艺术,顷刻之间就要烟飞灰灭和变成一片瓦砾了吗?如果是这样,他只好在上吊日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提前给大家做一个榜样和指出一条道路了。想到这里他还有些伤心。如果是他自己和个人的事,他提前上吊也就上吊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问题是他提前这么走了,留下一帮人民可该怎么办呢?真到了世界上吊日那一天,谁来给大家打造钢铁裤衩呢?是谁造成了种尴尬和不进不退的局面呢?就是小刘儿他爹。如果到了非要让我上吊明志的地步,我也不能饶了这个老杂毛;我在上吊之前,起码得先勒死他,接着再捎带上他的儿子!于是俺爹和我,马上就要随着一片打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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