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面和花朵_4小麻子和六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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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小麻子和六指 (第13/16页)

王确实有些生气了。刚才就是这两个东西,在这里咕咕哝哝说了半天吗?这符合山寨聚义的宗旨吗?这符合我们既定的几条原则吗?我的父母和祖先确实是猴子吗?就是是猴子,用得着牵到我面前寒碜我吗?这是寒碜我吗?这是寒碜我们大家。是谁放进来的?办公厅主任是怎么当的?来给谁说媒?说个猴子吗?天色这么晚了,我们自己的Party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在上边还有好多开心的节目,还不该把这两个猴子而不是溜子给叉出去吗?小喽罗听大王这么一说,也想起了晚上的Party,jiejie们也该化妆去了,怎么还跟这两个猴子在这里啰嗦呢?放着心中兴奋的歌不等着像鸽子一样放飞出去,听这些无干的人说些大而无当的话顶什么用呢?多亏大王提醒,差点误了正事。于是发一声喊,齐心协力,把一个瞎鹿和沈姓小寡妇给叉了出去。一叉叉出了大堂,一叉叉到了山梁上。月牙低垂,山色如黛,两人拍打一下屁股上的土,沈姓小寡妇骑在毛驴上,瞎鹿跟在后面赶脚,开始寻找回家的路。弯弯的山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身下的小毛驴发出一声冷笑,如同山上的乌鸦突然发出一声呀叫一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这时两人又想起了刚才的狼狈和碰壁,又相互气恼起来。你埋怨我,我埋怨你,从孩子尿裤说起,到给孩子说媒结束,怎么惹了大王生气,又怎么被jiejie们给叉了出去,像毛驴拉磨一样,两人又进入了苦恼的怪圈。共同的遭遇本来应使我们相互同情,现在我们怎么又相互指责起来了呢?等到瞎鹿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才使沈姓小寡妇突然呆在那里。想了半天,沈姓小寡妇一声长嗥,又把自己一生的委屈都抒发出来:

    “还不是这几百年跟你个龟孙过的。过去我跟丞相的袁主公时,何曾是这么小心眼?跟你一起把日子越过越破,日子越过越旧,素质怎么会不降低?桌上的灰尘集了一钱厚,我都不想抹,说明什么?说明我对咱们的日子没有信心。为什么要死乞百赖地给人说媒,说明我对咱们的婚姻没有兴趣。咱们今天先不说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先不说尿布和烧火,咱们先说你和我,你赔偿我的青春,你包赔我几百年的损失!”

    两人又吵闹和撕打在一起。

    “这就是爹娘寻找儿子的结果。”

    六指盘腿坐在大厅的白地毯上,点着指头,严肃地告诉我。小麻子事毕之后的疲倦睡去,使六指有了片刻的空闲。蛇也休息了,屎克螂也休息了,斑鸠也休息了,六指也休息了同时也快该回去捣大粪了,出于对贵族生活马上就要结束的恐惧,这种恐惧他要找一个发泄点,站在这个发泄点上,似乎事情并没有结束而还要节外生枝,他老人家也是老头吃柿子专拣软的捏,这时候就找到了我;他以他早些介入小麻子和贵族生活因此比我知道的早知道的多为制高点,一反刚才对我视而不见见我与他打招呼也不见的态度,这时和颜悦色地与我促膝谈起心来。一开始他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说出我因为丽晶时代广场、同性关系、家园、被贵族和毛驴开除和拋弃到了这种狼狈不堪的地步就好象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才临时抱佛脚来找小麻子的种种不妥和莽撞。我刚才忙于剃头和装蛇没有理你,谁知你还拿个棒槌当成针了。这让人可气不可气?

    “别说是你,就是他爹瞎鹿和他娘沈姓小寡妇来又怎么样呢?

    接着就说了上述一例。说完这些,又说:“刚才你要给他说事情,他倒头就睡着了,还不说明问题?”

    然后,洋洋自得,跷着二郎脚,倒在了地毯上。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真有些发毛。小麻子睡着了。六指忘记了马上要回去捣大粪。世界上剩下的只有我一个人。六指偷眼看我在那里发愁,终于放心了,嘴里哼着小曲,也许是存心气我,竟然学着小麻子的样子,也安心入睡。jiejie们这时也折腾够了,疲倦了,也一个个东倒西歪背靠背或胸贴胸地睡着了。偌大一个世界,大家都睡着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在世界的边缘上踯躅,也够叫人发毛和恐惧的。孤独者不是大家,你们都入了睡,剩下我一个人在世界上清醒,我承担得了这么大的责任吗?一会儿世界发生了陡变算谁的?打猎的趁夜色来了怎么办?这里丢了东西怎么办?jiejie们因为睡着没有防备被人利用了怎么办?都是问题。我的事情小,你们自己的事情也不管不问了吗?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气愤,上去就把六指给摇醒了。但摇醒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知道,在世界上两种人不能惹,一种是醉鬼,一种是睡鬼,他们都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不清醒的时候,就容易忘掉自己的斤两;酒壮矬人胆,睡也壮矬人胆哪;睡意朦胧中,伸手打了婆娘一拳,接着大家就清醒了,你要为此付出多大代价呢?我一把把六指推醒,接着也就气馁了,后悔了,变矬了。但六指已经睁着血红的眼睛醒来了。他睡意朦胧之中,果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了小麻子。也许他正在那里做小麻子梦呢,把现实和理想混淆到了一块,但刚才小麻子对我的和蔼他倒忘记了,这时厉声问:

    “怎么回事?没看到大王正在睡觉,为什么把他摇醒?知道把伟人从梦中惊醒是什么后果吗?大厦倒塌了吗?股市崩盘了吗?秘书长倒台了吗?需要我马上来收拾旧河山了吗?…”

    六指嘴里说个不停。我不禁感到好笑。我又摇他:“六指叔,你醒醒吧,别在那里做梦了,看看你自己是谁,接着该到地里捣粪了!”

    六指这时彻头彻尾清醒了。摇头晃晃,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正因为这点不好意思,他对我又生气了。为什么把我从南柯一梦中惊醒呢?梦是现实,现实是梦,谁又能说得清呢?这种境界还不到,还跑到这大堂里来干什么呢?就不能让我在梦中再多呆一会吗?如果你出于无知,我还可以原谅,当然我也就对你更加看不起;如果你是故意,是阶级敌人搞破坏,你承担得了这么大的责任吗?六指想到这里,又恢复成了刚才盛气凌人的状态,不耐烦地挥着手说:

    “说说吧,什么原因,必须把我摇醒。屋子里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摇大王,为什么不摇jiejie,单单挑上了我,这不也是老头吃柿子,专拣软的捏吗?是不是看我是个剃头匠,就从人格上看不起我了?那就错了。你到大街上随便走一走,看看到处是不是你六指叔创造的发型和蛇在流行呢?单从职业的外表看,我是没有政治家和大资产阶级威风,但从活人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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