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步曲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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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2/4页)

鸟作赋,多快乐呀!

    现在的她,怕是连一首诗都做不出来了。

    茉儿望着桌上的澄泥砚,云纹纸和紫毫笔,有雪、有梅,最易成诗,但她心中老想着“漱玉词”中的冷冷清清和凄凄戚戚…

    新婚迈进第三个月,经历过生死,子峻依然守着原则,以书房当天地,那曾肌肤相亲的一夜,渐如遥远的梦。

    茉儿告诉自己别急,在一些时候,她曾看见他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柔情,虽然短暂,却燃起她一次次的希望。

    这是她自己执意要来的婚姻,就要努力守护,不是吗?

    这时!院子里响起声音,小萍走进来“大少奶奶来了。”

    大少奶奶,亦即子峻的大嫂,闺名复秋,在这些日子,由于茉儿特意的示好,两人已相处得不错,情同姐妹。

    “萌儿在午睡,所以想趁空来你这儿完成‘水田衣’没吵到你吧?”复秋问道。萌儿是她三岁大的儿子。

    “没有,大嫂来得正好,我一人赏梅还嫌寂寞呢!”茉儿高兴地说。

    按秋先瞧那淡白清雅的梅,再看茉儿,忍不住说:“花香人艳,你的一身喜气还在,就可惜子峻的倔脾气…”

    “子峻也有待我好的时候…”茉儿话一出口,又觉不对。

    提到这件事,是全部任家人的尴尬和疙瘩,复秋不想大多嘴,忙转移话题“快看看我的‘水田衣’花样拼得不够漂亮,还要请你改改呢!”

    所谓的水田衣,原是指和尚以条布缝制的袈裟,后来不知源于何时,妇女们皆以零头布制成衣裳,但颜色、材料和形状却更讲究,进而成为一种时尚。

    当然,贫人家的水田衣太过简朴,不够好看,但富贵人家的水田衣则华丽耀眼,甚至不惜为一小段布片而毁去整块锦缎,极尽奢侈之能事。

    茉儿的嫁妆中,就有几件水田衣,集纱、绢、绸、缎于一身,色彩质料罕见者皆有,充分显示出严家的财富。

    任家向来不允许妇女拥有水田衣,所以对茉儿拥有的,皆投以羡慕的眼光。

    茉儿人慷慨,干脆拆了自己的水田衣,做了合婆婆、大嫂和小泵的尺寸送给她们,当作一种讨好及收买的手段。

    她看看复秋那件快完成的外袍,油绿、柔蓝、嫣红,甚至少见的玉色罗都缝上了,她突然想到说:“我有一块紫金绣百花的缎,原是宫中传出的,如果在领子边绕一圈,一定很美。”

    “那必然珍贵,我…不需要…”复秋紧张的拒绝。

    说归说,但当复秋看到那紫金缎时,以女人爱美的本能,当然爱不释手。

    茉儿毫不犹豫地剪下两块,正是领口的大小。

    “茉儿,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比我穿过的任何衣服都漂亮。”复秋比在身上,一会又纠着眉说:“可惜要给谁看呢。子峰到大同已经三年,还不知哪一天能够回来?”

    任子峰也是科举进士出身,后任职兵部主事,三年前因俺答来犯,调至大同。

    “他走时,萌儿才刚生两天,现在萌儿都已经三岁大了,还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呢!”复秋有些伤感地说。

    “他难道都没有回家省亲的机会吗?”茉儿同情的问。

    “有一次,但马上又取消了。”复秋神情落寞的说:“我们也很奇怪,俺答那年降服后,就与我们大明和平相处,后来是需要卫所兵去建烽燧和挖濠沟,但也都完成了,就偏偏子峰无法归来,真不清楚朝廷的用意何在。”

    茉儿忽然想起严莺的话。严家女儿可以旺夫家,让夫家要什么有什么,而现在,她并不是要买官鬻爵,只是要帮助子峰和复秋夫妻团聚,这应是好事一桩吧?

    只要她向爷爷说一声,内阁首辅的官令一发,子峰不到几日就可以返家,任家一家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届时,子峻或许能体会到娶到她严茉儿的“幸运”吧?

    “俺答兵已击退,防御工事也做好了,大哥没有理由再滞留边塞。”茉儿明白的说:“你放心,我向我爷爷提一声,大哥马上就能回家了。”

    “真的,你愿意替我求情?”复秋惊喜地拉着她的手“茉儿,你真是太好了,一点都没有官小姐的架子,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子峻迟早会明白你的千般好处。”

    “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茉儿心中也有说不出的快活和满足。

    生于严家,她向来无所求,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但能因此而帮上任家和子峻一些忙,她绝对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的。

    一切都是缘于她对子峻的一片渴望和痴心呀!

    **

    子夜更深,今晚是子峻值翰林院的班。火炉旁,他呵着笔,正在抄写六部来往的公文。以他实习官员的身分,不外读历朝典籍,由浩瀚书海案牍中,熟知一切制度及官场的运作。

    他倒很想编修宋元史或先皇大典,但那是正式翰林的事,新进人员中只有为首的状元、榜眼和探花有资格,其余的如他,就只有抄书的份,不能加入意见。

    就熬这三年委屈吧!三年后,必见真章!

    子峻又想到茉儿。她不也委屈吗?见到她,他的心就冷硬;见不到她时,他又隐隐挂念,独睡书房时,夜夜似有她娇喘的香气萦绕,似感觉手里仍有她肌肤的酥腻触感,那种灵rou合一的销魂。

    时间愈长,他的坚持度就变得愈低,所以,有时宁可值班,好远离她触手可及的诱惑。

    火稍熄,子峻到外廊叫任良来添柴,猛地抬头,见西方天空竟一片火光映红,原本如风的嗡嗡人声嘈杂起来,他用力摇晃任良“失火啦!”

    他们步出藏书阁,再踏出翰林院,火势看得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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